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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所谓“对道德的丢弃”,谓无责任感也。今日道听西学之皮毛而大倡途说于国内,以各种“后”或“主义”相标榜者,不亦多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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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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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粗鄙的人能够与之共同事奉国君吗?当没有得到的时候,生怕得不到;当得到的时候,又生怕失掉;如果生怕失掉,那什么事情就都做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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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杨注》:宋人沈作喆《寓简》云:“东坡解云,‘患得之’当作‘患不得之’。”可见宋人所见的本子已脱此“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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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患得患失”,非常形象、准确,已成谚语。今日贪名恋利而“无所不至”者,不亦多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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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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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古人有三种毛病,今天呢,或许连这些都没有了。古时的‘狂’是率性,今天的‘狂’是放荡。古时的‘矜持’是有棱角,今天的‘矜持’是盛气骄横。古时的‘愚笨’是直爽,今天的‘愚笨’不过是装出来骗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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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狂者,志愿太高。肆,谓不拘小节。荡则逾大闲矣。矜者,持守太严。廉,谓棱角峭厉。忿戾则至于争矣。愚者,暗昧不明。直,谓径行自遂。诈则挟私妄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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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总之,A≠A±,具体细微,不许有毫发之差。行为不重规矩节度,大讲心性理气而独享美食或自认古今无两者,于儒学“真传”岂止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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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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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重出。古本、足刊本无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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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 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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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憎恶紫色占夺红色的地位;憎恶郑国曲调破坏了正统的音乐;憎恶强嘴利舌颠覆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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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雅,正也。……范氏曰:……利口之人,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以贤为不肖,以不肖为贤。人君苟悦而信之,则国家之覆也不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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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当时和后世,紫色都是国君用的高贵色彩,可能与远古传统不符,所以孔子说憎恶。但习俗已变,“不复天宝旧时妆”,复古终竟不行,虽服饰,亦然。雅、郑之乐,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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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9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 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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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孔子说:“我不想讲话了。”子贡说:“您不讲话,那我们年轻人怎么传达呢?”孔子说:“天说话吗?四季运行,万物生长,天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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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朱注》:四时行,百物生,莫非天理发见流行之实,不待言而可见。圣人一动一静,莫非妙道精义之发,亦天而已,岂待言而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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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这又是很重要的一章。哲学史家由此而推论孔子乃无神论云云,实不足据。重要的是,此章似可再次说明,中国之“太初有为”或“太初有道”(行走),不同于上帝说要有光就有光的“太初有言”。正因为超越语言,万物及人并非被创造者,于是才可能天人同体,人事与天道才同一:它们同质(“气”)同德(“生生不已”),不过异形而已。我强调“天行健”与“人性善”乃同一渊源而相承续,从而情感(“诚”)乃最高境地。“天”非道德命令,“天”只是运行不息、生生不已之生命本身,由此“为”此“道”而有此“情”此“境”。朱熹说“天地生物之心是仁,人之禀赋接得此天地之心方能有生,故恻隐之心在人亦为生也”(《全集》卷四十四);熊十力说应于生活中体会宇宙,天在人,不遗人而重天(《原儒·绪言》);钱穆批评佛家“有体而无用”,等等,均同一思路,均天人合体而不隔。而体用一源,显微无间者,即人为天之延续,人事与天道为一体也。唯朱子硬将“仁”提升为天理,于是人反被囚拘于“义理之性”中,失去其活泼泼与天地相联续之人间生命情趣,本读强调应以情代性、理,以审美代宗教来讲天人合一,均以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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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天行运转,中国并无人生寂灭感或原始罪恶感,而多人生无常感,因之而重感伤、感叹和感慨, 不希冀来世或超绝,而追求永恒于七情之正(人世情感)、天人之乐(天人交际之神秘经验)以及子孙世代绵延之不朽中。总之,“天行健”,继之者善也,即人性。此种乐感意识来自假设,无超越的外力支持,所以更为悲苦,是以才有忧患意识、敬德修业、战战兢兢、内省不已,此即“依自不依他”(章太炎),与神人二分之基督教原罪传统不相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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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 孺悲 欲见孔子 ,孔子 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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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孺悲想见孔子,孔子推说有病。传话的人出门后,孔子却弹琴唱歌,让孺悲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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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康注》:此孟子所谓不屑之教诲,所以深教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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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好些注解如上康注都说,这是告诉孺悲并没生病,只是不愿意接见他,也是一种“教育方式”。真是这样吗?岂不是故意说谎?我想恐另有具体的情况和原因,不可知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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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1 宰我 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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