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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说了:“排排晋献公和骊姬的生辰八字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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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春秋时期,还没这套讲究呢。这时候还在流行大乌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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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等大事,没得说,弄只乌龟来占卜吧。于是又是钻孔又是烧,好不容易占卜的结果出来了:“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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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既然乌龟都说“不吉”了,那这事就免谈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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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骊姬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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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现在遇到的恐怕就是这种情况:听乌龟的,还是听荷尔蒙的,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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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产生动力,晋献公有主意了:再来占卜一次,这次不用乌龟了,改用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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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可能担心的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龟’字”,乌龟都是一伙的,再来一次占卜的话必须换换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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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草的占卜就是《易经》的算卦,这次结果让晋献公很满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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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很高兴:“蓍草说得很有道理,比乌龟的话中听,咱们就听蓍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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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官可不干了,一脸正气地说:“大王,专业问题您得听我们这些专家的,《易经》那东西不大灵光的,比乌龟可差远了!而且,乌龟的占辞说得非常明确:‘专宠会使人心生歹意,将要偷走您的公羊;香草和臭草放在一起,过了十年还有臭气。’大王您看看,乌龟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就差直接说骊姬要害您了。您可不能听《易经》的啊,一定得听乌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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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晋献公只听荷尔蒙的,到底还是立了骊姬。骊姬给晋献公生了个儿子,叫奚齐,骊姬的妹妹也给晋献公生了个儿子,叫卓子。而晋献公早已经立了太子,叫做申生,是个俊彦人物,为晋国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申生已经过世的亲妈曾是晋献公的正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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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讲到这儿,下边会发生什么,动动脚后跟都能想得出。通观中国历史,但凡宠姬生幼子,极有可能会搞阴谋夺权。在当时那种体制之下,这就是理性人最最符合理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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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姬也不例外。她必须要借晋献公之手除掉太子申生,让自己的儿子奚齐顺利当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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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话题岔一岔: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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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读到这种场面的时候,总觉得骊姬之流丧心病狂,人心不古,后来年纪大了,却又感觉未必如此:在险恶的权力场中,几乎很少会有明哲保身的可能。我们设想一种情况:你和几个陌生人待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有一把手枪(只有一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利器。这时候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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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抢这把枪吗?不错,你可以明哲保身,与人无争,谁也不得罪,可是,你出不了这个房间,如果枪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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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想刘邦那位著名的戚夫人,她当时也是宠姬幼子的情况,可即便她不和吕后发生冲突,等刘邦死后她就能有好果子吃吗?戚夫人是夺枪失败,下场凄惨,可是,夺枪毕竟是在夺那一线生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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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环境使然,体制使然,从这点我们就能推知:凡是类似的政治体制里,能在最高权力场上立得住的,都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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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骊姬要害太子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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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姬一脸关怀地告诉申生:“大王做梦,梦见你亲妈了,你快去祭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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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姬这话好像有些莫名其妙啊,如果换了我们在申生的位置上,可能会说:“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爸一定是想我那死去的妈了。”——感叹一下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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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申生和我们不一样,听骊姬这么一说,马上动身前往曲沃祖庙,祭祀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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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时社会的风俗,梦见死去的先人长辈了,就要祭祀人家一下。这又涉及当时另外的一个风俗传统了:祭祀的时候要弄不少好酒好肉,这都是献给被祭的死者的,可臣下在祭祀的时候还要把好酒好肉分出来一部分献给国君。申生作为太子,自然不会坏了规矩,等祭祀完毕就把酒肉带了回来献给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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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巧得很,晋献公出门打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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