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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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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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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戚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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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荦、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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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戚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只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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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使郤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于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群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于是乎作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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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亡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乃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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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骊姬陷害太子申生十一年之后。在这十一年中,晋国发生了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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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申生死了,夷吾和重耳流亡国外了,骊姬的儿子奚齐终于成功地被立为了太子。后来,晋献公死了,照理说,太子奚齐应该继位成为下一任晋国国君。可是,晋国的贵族们却不全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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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齐很快就被刺杀,死时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随即,准备接替奚齐的卓子(骊姬的妹妹为晋献公生的那个儿子)也死在政变者的手里。骊姬当初如此处心积虑,结果老公一死,靠山一倒,忽然仿佛墙倒众人推一般,竟落了个悲惨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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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不管是该死的还是不该死的,都死了,晋国的权力中心一片真空。这个时候,大家想起了当初流亡出去的那两位公子——夷吾和重耳,该有个人回来当晋国的国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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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当国君的是夷吾,他在邻国国君秦穆公的支持下顺利回国即位,是为晋惠公。算起来,秦穆公的老婆穆姬是晋国太子申生的亲妹妹,秦国和晋国之间通婚不断,所以后来才有了“秦晋之好”这个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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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晋惠公却不大拿“秦晋之好”当一回事。他在即位之前许诺过要把河西五城送给秦国作为对秦国的报答。可屁股在王位上才一坐稳,立刻就反悔了,宣布割让河西五城的许诺是不平等条约,马上废除!这可真把秦穆公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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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公对外采取强硬立场,对内也不手软,大力开展肃反运动,镇压国内反对派,白色恐怖一时间搞得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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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人怨惹了天怒,老天爷降下旱灾,晋国闹饥荒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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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会一撇嘴:“这有什么难办的?搞地区封锁、信息封锁,堂堂晋国乃是中原大国,饿死几百万人不算什么,对内保持住晋惠公的政权稳定,对外不堕凛凛然大国之风,这不就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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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高招!可晋国的统治者当时还缺乏这种政治智慧,觉得大片大片地饿死人自己心里不大落忍,于是决定向外国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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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向哪国借呢?想来想去,也只有秦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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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公也不顾当初因为对河西五城的毁约而和秦国闹掰了的事了,拉下老脸来派出使者向秦国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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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真是个活雷锋,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转念一想:晋国国君虽然是个白眼狼,可晋国的老百姓又没招我、没惹我,不能眼看着人家饿死呀!好吧,同意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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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的地盘大体在今天的陕西,晋国的地盘大体在今天的山西,秦国的运粮船从雍城开到绛城,源源不断,蔚为大观。这一次规模空前的粮食大运输,史称“泛舟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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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到了下一年,晋国粮食大丰收,可秦国却遭了饥荒。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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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倒不太着急,心想:“去年我援助了晋国那么多粮食,今年我有麻烦了,请他们帮帮忙,想来他们是不会拒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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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穆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晋惠公还真就白眼狼做到底了,不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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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不单是秦穆公,所有秦国人都气坏了,新仇旧恨齐刷刷涌上心头。到了这时候,事情只能以武力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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