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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的意思是通畅、通顺，中医说“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看来一个人的身体里血管呀，神经呀，消化道呀，这些都通畅了，身体感觉就是舒服的。另外，记得我刚学会吸烟的时候常买的一个牌子就叫“亨通”，把这两个字连起来用，一口烟吸进去，进口腔、走气管、进肺叶和支气管，再从口腔或者鼻腔里喷出来，果然很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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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意思是适宜、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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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的意思是坚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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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禾认为，皇帝如果效法乾卦，就可以百事通、万事达，可以“大亨”——这个词本来不是大富豪的意思，而是说“大大的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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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6所展现的《周易通义》是元朝人的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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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6 《周易通义》［元］黄超然撰 影印上海图书馆藏明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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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超然老师说：“乾就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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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这个字我们可以照字面理解，健康，精力充沛，充满活力。黄老师说：“乾就是健，两个三爻的乾卦组成一个六爻的乾卦，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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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很好猜吧？一个健已经很健了，再加一个健，这就是“健之至也”，健康到家了，比健康更健康，比精力充沛更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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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元亨利贞”又怎么解呢？黄老师说：这四个字是周文王用天道来阐明乾卦的深刻含义的。黄超然对这四个字的具体解释和熊禾一样，最后还说，你要是算卦得出了这个乾卦，那就意味着你会事事顺遂，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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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图27的《周易订疑》。元人董养性的说法渊源于程子之学，说我们抬头看见的天是天的形体，而乾是天的性情。天是精力非常充沛的，怎么都不会累，所以我们说它很“健”，这就是乾卦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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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7《周易订疑》［元］董养性撰 影印南京图书馆藏清正谊堂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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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图28，元人董中行说：乾卦的六爻都是奇数爻，都是阳爻，在所有的六十四卦里，只有这个乾卦纯粹都是阳爻，这就叫“阳之纯，健之至”，所以才叫乾。周文王认为国家领导人的才能和道德品质都是最拔尖的，所以政令才会畅行无阻，做事圆融无碍，这就是所谓“元亨”，而领导人只有一直端正思想态度，全心全意做好事，不要腐化堕落了，“元亨”才能保持下去。也就是说，领导人如果心术不“贞”，也就做事不“利”，也就达不到“元亨”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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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8 《周易》［元］董中行撰 影印国家图书馆分馆藏清孔氏岳雪楼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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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元亨”是外，是说王道畅行四海；“利贞”是内，是说心里正直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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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解释很儒家吧？我们如果换用儒家术语来说，“元亨”就是“外王”，“利贞”就是“内圣”。这是儒家两千多年的一贯主张：领导人首先应该是道德品质完美无缺的圣人。在我引的这几本古书里已经出现两次周文王了，这位周文王不但据说是《易经》的作者，而且还正是内圣外王的一位模范，是儒家知识分子最爱树的典型。这一点是和西方文化大相径庭的，我在《孟子趣说》里介绍过布坎南的公共选择理论，人家首先就要把政府官员当做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的人，认为它们的道德品质并不比我们更高，也和我们一样满脑子小算盘和一肚子花花肠子，所以，要靠制度的完善设计来制约和规范政府官员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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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9展示了《八卦余生》，这是明朝人讲《周易》了。邓老师说：“六十四卦里的这个乾卦蕴涵着所有的天之大德。我心里觉得，元亨是阳德，利贞是阴德，乾卦里这不就阴阳全有了吗，把坤卦的意思也包括进去了。别的卦的卦辞也有这个‘元亨利贞’，但我觉得那些个‘元亨利贞’和乾卦的‘元亨利贞’没法比，因为那些‘元亨利贞’都只不过是就一时一事而言，而乾卦的‘元亨利贞’却是至高无上、包罗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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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9 《八卦余生》［明］邓梦文撰 影印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 清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文会堂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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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注意一下邓老师这话里蕴涵的一条重要信息：“元亨利贞”不是乾卦的专利，其他卦的卦辞也有的，而且还不少呢。这点我们后文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