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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8 《周易》［元］董中行撰 影印国家图书馆分馆藏清孔氏岳雪楼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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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元亨”是外，是说王道畅行四海；“利贞”是内，是说心里正直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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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解释很儒家吧？我们如果换用儒家术语来说，“元亨”就是“外王”，“利贞”就是“内圣”。这是儒家两千多年的一贯主张：领导人首先应该是道德品质完美无缺的圣人。在我引的这几本古书里已经出现两次周文王了，这位周文王不但据说是《易经》的作者，而且还正是内圣外王的一位模范，是儒家知识分子最爱树的典型。这一点是和西方文化大相径庭的，我在《孟子趣说》里介绍过布坎南的公共选择理论，人家首先就要把政府官员当做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的人，认为它们的道德品质并不比我们更高，也和我们一样满脑子小算盘和一肚子花花肠子，所以，要靠制度的完善设计来制约和规范政府官员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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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9展示了《八卦余生》，这是明朝人讲《周易》了。邓老师说：“六十四卦里的这个乾卦蕴涵着所有的天之大德。我心里觉得，元亨是阳德，利贞是阴德，乾卦里这不就阴阳全有了吗，把坤卦的意思也包括进去了。别的卦的卦辞也有这个‘元亨利贞’，但我觉得那些个‘元亨利贞’和乾卦的‘元亨利贞’没法比，因为那些‘元亨利贞’都只不过是就一时一事而言，而乾卦的‘元亨利贞’却是至高无上、包罗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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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9 《八卦余生》［明］邓梦文撰 影印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 清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文会堂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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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注意一下邓老师这话里蕴涵的一条重要信息：“元亨利贞”不是乾卦的专利，其他卦的卦辞也有的，而且还不少呢。这点我们后文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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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0《生生篇》，苏老师说：“乾是天德，天就是一股气，这一股气生长万物、养育万物，所以分为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也一样，天有春夏秋冬，人有仁义礼智。天以四德赋予人，人以四德效法天，天人合一之妙全在乾卦里体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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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0 《生生篇》［明］苏浚撰 影印浙江省图书馆藏明万历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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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这里明确提出了“天人合一”这四个字，看看，和环保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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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之《易筌》，焦老师说：“乾卦蕴涵了‘元亨利贞’这四德”，大概是因为这一卦全是阳爻，是纯阳之体，只有老天和圣人才配得上这一卦，所以，虽然别的卦里一般都会有些告诫之辞，比如让你留心小人陷害什么的，可这个乾卦却只说了‘元亨利贞’而没有任何告诫的话，这大概是因为这卦实在太牛了，算出这卦就会无往而不利，百无禁忌，所以没什么可告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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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易筌》［明］焦竑撰 影印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明万历四十年（公元1612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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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意思是至善；亨字通‘享’，是指大party上的好吃好喝；利的意思是顺利，好比镰刀割麦子，很顺手；贞就好比大树的树干，坚定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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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注意的是，焦老师对“亨”的解释和别人不大一样。不过他这种解释其实也很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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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之《新刻易测》，曾老师说：“阳气在一开始的时候，动静不大，慢慢的、很温和的样子，所以它的属性是‘元’，意思是‘刚开始’；之后，阳气促动生机盎然，蓬勃发展，所以叫‘亨’；之后，阳气略微收敛了，万物也都成熟了，人就又收粮食又摘果子的，大大获利，所以这就是‘利’；之后，阳气就不动了，这就是‘贞’；之后，阳气又蠢蠢欲动了，又开始‘元’了，然后又‘亨’了，又‘利’了，又‘贞’了，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止。所以，‘元亨利贞’体现在季节上就是‘春夏秋冬’，体现在万物的孕育上就是‘生长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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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 《新刻易测》［明］曾朝节撰 影印南京图书馆藏明万历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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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种有代表性的解释，“元亨利贞”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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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图33《周易禅解》。冯友兰曾经对《周易》有过一个相当有趣的评价，大意是：“《周易》是个筐，啥都往里装。”现在看看，和尚也来讲《周易》了，书名叫得响亮，叫《周易禅解》，看来那么早的时候就有跨学科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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