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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17 《列子》书说:“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吕氏春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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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19 邓析……与民之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袴。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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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21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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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23 郑国多相县以书者(这就是出报纸的起点)。子产令无县书,邓析致之。子产令无致书,邓析倚之(县书是把议论张挂在一处叫人观看,致书是送上门去看,倚书是混在他物里夹带去看)。令无穷而邓析应之亦无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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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25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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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27 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以告邓析。邓析曰:“安之,人必莫之卖矣。”得死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安之,此必无所更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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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29 这种人物简直同希腊古代的“哲人”(Sophists)一般。希腊的“哲人”所说的都有老子那样激烈,所行的也往往有少正卯、邓析那种遭忌的行为。希腊的守旧派,如梭格拉底、柏拉图之流,对于那些“哲人”,非常痛恨。中国古代的守旧派,如孔子之流,对于这种“邪说”自然也非常痛恨。所以孔子做司寇便杀少正卯。孔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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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31 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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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33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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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35 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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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37 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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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39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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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41 要懂得孔子的学说,必须先懂得孔子的时代是一个“邪说横行,处士横议”的时代。这个时代的情形既是如此“无道”,自然总有许多“有心人”对于这种时势生出种种的反动。如今看来,那时代的反动大约有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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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43 第一,极端的破坏派。老子的学说,便是这一派,邓析的反对政府,也属于这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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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45 第二,极端的厌世派。还有些人看见时势那样腐败,便灰心绝望,隐世埋名,宁愿做极下等的生活,不肯干预世事。这一派人,在孔子的时代,也就不少。所以孔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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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47 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作者七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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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52 长沮、桀溺像,出自清·任熊绘《高士传图》。长沮、桀溺,古代隐士,在《中国哲学史大纲》中被胡适视为春秋末期“极端厌世派”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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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54 那《论语》上所记“晨门”、“荷蒉”、“丈人”、“长沮、桀溺”都是这一派。接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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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56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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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58 桀溺对子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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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60 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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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62 第三,积极的救世派。孔子对于以上两派,都不赞成。他对于那几个辟世的隐者,虽很原谅他们的志趣,终不赞成他们的行为。所以他批评伯夷、叔齐……柳下惠、少连诸人的行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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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174264 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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