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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陟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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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小雅·采薇》,参看《出车》、《杕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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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小雅·何草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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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王风·中谷有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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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兔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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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苕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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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这几篇诗,可以想见那时的百姓受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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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那时诸侯互相侵略,灭国破家不计其数。古代封建制度的种种社会阶级,都渐渐的消灭了。就是那些不曾消灭的阶级,也渐渐的可以互相交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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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封建制度的社会,最重阶级。《左传》昭十年,芋尹无宇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古代社会的阶级,约有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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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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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诸侯(公、侯、伯、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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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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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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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庶人(皂、舆、隶、僚、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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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时代,诸侯也可称王了。大夫有时比诸侯还有权势了(如鲁之三家,晋之六卿。到了后来,三家分晋,田氏代齐,更不用说了),亡国的诸侯卿大夫,有时连奴隶都比不上。《国风》上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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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邶风·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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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邶风·旄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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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当时亡国君臣的苦处了。《国风》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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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小雅·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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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当时下等社会的人,也往往有些“暴发户”,往往会爬到社会的上层去。再看《论语》上说的公叔文子和他的家臣大夫僎同升诸公。又看春秋时,饭牛的甯戚、卖作奴隶的百里奚、郑国商人弦高,都能跳上政治舞台,建功立业。可见当时的社会阶级,早已不如从前的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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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建时代的阶级虽然渐渐消灭了,却新添了一种生计上的阶级。那时社会渐渐成了一个贫富很不平均的社会。富贵的太富贵了,贫苦的太贫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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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上所写贫苦人家的情形,不止一处(参观上文第一条)。内中写那贫富太不平均的,也不止一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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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小雅·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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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魏风·葛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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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篇竟像英国虎德[1](Thomas Hood)的《缝衣歌》的节本。写的是那时代的资本家雇用女工,把那“掺掺女手”的血汗工夫,来做他们发财的门径。葛屦本是夏天穿的,如今这些穷工人到了下霜下雪的时候,也还穿着葛屦。怪不得那些慈悲的诗人忍不过要痛骂了。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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