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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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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所异者,生也。所同者,死也。生则贤愚贵贱,是所异也。死则臭腐消灭,是所同也。……十年亦死,百年亦死;仁圣亦死,凶愚亦死。生则尧舜,死则腐骨;生则桀纣,死则腐骨。腐骨一也,敦知其异?且趣当生,奚遑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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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种厌世的悲观,也都是时势的反动。痛苦的时势,生命财产朝不保夕,自然会生出两种反动:一种是极端苦心孤行的救世家,像墨子、耶稣一流人;一种就是极端悲观的厌世家,像杨朱一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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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养生 上文所引“从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从性而游,不逆万物所好”,已是杨朱养生论的大要。杨朱论养生,不要太贫,也不要太富。太贫了“损生”,太富了“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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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其可焉?在曰:可在乐生,可在逸身。善乐生者不窭,善逸身者不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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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托为管夷吾说养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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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而已,勿壅勿阏……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之所欲向,恣口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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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托为晏平仲说送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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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死岂在我哉?焚之亦可,沉之亦可,瘗之亦可,露之亦可,衣薪而弃诸沟壑亦可,衮衣绣裳而纳诸石椁亦可:唯所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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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朱所主张的只是“乐生”、“逸身”两件。他并不求长寿,也不求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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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孙阳问杨子曰:“有人于此,贵生爱身以蕲不死,可乎?”曰:“理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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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蕲久生,可乎?”曰:“理无久生。……且久生奚为?五情所好恶,古犹今也;四体安危,古犹今也;世事苦乐,古犹今也;变易治乱,古犹今也。既见之矣,既闻之矣,百年犹厌其多,况久生之苦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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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孙阳曰:“若然,速亡愈于久生,则践锋刃,入汤火,得所志矣。”杨子曰:“不然。既生则废而任之,究其所欲以俟于死。将死则发而任之,究其所之以放于尽。无不废,无不任,何遽迟速于其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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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久生不死,也不求速死,只是“从心而动,任性而游”。这是杨朱的“自然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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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史大纲 第八篇 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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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墨辩与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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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学的传授,如今已不能详细考究(参看孙诒让《墨子间诂》附录《墨学传授考》)。《韩非子·显学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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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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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天下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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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苦获、己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觭偶不仵之辞相应(谲,崔云决也。訾,通呰。《说文》:“呰,苛也。”苛与诃同。觭即奇。《说文》:“奇,不耦也。”《释文》:“仵,同也。”应,《说文》云,“当也”。又“雠,应也”。相应即相争辩)。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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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说墨家传授派别的,只有这两段。两处所说,互相印证。今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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