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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道德的习惯,不是用强迫手段可以造成的。须是用种种教育涵养的工夫方能造得成。孔子的正名主义,只是要寓褒贬,别善恶,使人见了善名,自然生爱;见了恶名,自然生恶。人生无论何时何地,都离不了名。故正名是极大的德育利器(参看《荀子·正名》篇及《尹文子·大道》篇)。此外孔子又极注重礼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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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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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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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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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而无礼则劳(有子曰,恭近于礼,远耻辱也),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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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礼乐都是陶融身心,养成道德习惯的利器。故孔子论政治,也主张用“礼让为国”。又主张使弦歌之声,遍于国中。此外孔子又极注重模范人格的感化。《论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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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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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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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最反对用刑治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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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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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史 第五篇 孔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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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有《仲尼弟子列传》一卷,记孔子弟子七十七人的姓名年岁甚详。我以为这一篇多不可靠。篇中说:“弟子籍出孔氏古文近是”,这话含混可疑。且篇中把澹台灭明、公伯僚都算作孔子的弟子,更可见是后人杂凑成的。况且篇中但详于各人的姓字年岁,却不记各人所传的学说,即使这七十七人都是真的,也毫无价值,算不得哲学史的材料。《孔子家语》所记七十六人,不消说得,是更不可靠了(参看马骕《择史》卷九十五)。所有我们今日若想作一篇“孔门弟子学说考”,是极困难的事。我这一章所记,并不求完备,不过略示孔子死后他一门学派的趋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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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显学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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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道藏》本良作梁)之儒,有孙氏(即荀卿)之儒,有乐正氏之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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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孔子之死到韩非,中间二百多年,先后共有过这八大派的儒家。这八大派并不是同时发生的,如乐正氏,如子思,都是第三代的;孟氏、孙氏都是第四或第五代的。颜氏、仲良氏今不可考。只有子张和漆雕氏两家是孔子真传的弟子。今试作一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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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怪的是曾子、子夏、子游诸人都不在这八家之内。或者当初曾子、子夏、子游有子诸人都是孔门的正传,“言必称师”(《论语》十九曾子两言“吾闻诸夫子”,《礼记·祭义》乐正子春曰:“吾闻诸曾子,曾子闻诸夫子”),故不别立宗派。只有子张和漆雕开与曾子一班人不合,故别成学派。子张与同门不合,《论语》中证据甚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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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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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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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是陈同甫、陆象山一流的人,瞧不上曾子一般人“战战兢兢”的萎缩气象,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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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无?(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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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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