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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典世界 08 瓯的连山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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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温州永嘉新石器遗址,或为瓯地古国起源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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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人开窑成“瓯”,沿楠溪分布,入瓯江流域,从山头走向出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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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地之于《山海经》中,虽然难以确指,然其大概,或约略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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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南经》提到“瓯居海中”,同时还提到“闽在海中”,将瓯、闽并提,与两地相连的地势一致。其中,还提到“三天子鄣山”,就在瓯、闽的西北方,而《海内东经》又说“浙江出三天子都”。这“三天子都”,也就是“三天子鄣山”,说这山在瓯、闽西北,可确切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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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注《山海经》说是新安歙县东三王山,郦道元《水经注》说是庐山,《大清一统志》说是徽西北之黟山支脉率山。说法不一,但都有那么点儿“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荆蛮而引瓯越”的意思,还特别提到了“会稽山在大楚南”,这就表明了“三天子鄣山”与“会稽山”的“连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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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字道出了两山的主次。这样的“连山”背景,鲜有人知,如吴承志《山海经地理今释》卷六就说“楚当作越”,袁珂《山海经校译》也将“大楚”改称“大越”。他们认为,会稽山在越地,所以,理所当然就应改“楚”为“越”。可这样一改,就改掉了楚、越之间的“连山”关系。在南山系列的“连山”里,“三天子都”高于会稽,而瓯地诸山则辖于会稽,它们之间的地位,反映了以山头为单位的联盟关系,而非以城市为单位的行政关系。它们既相连又独立,每一个山头都是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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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山位于《南山经·南次二经》的“柜山山系”,以此为坐标,似可认定,瓯地诸山在《南山经》中,也处于《南次二经》的“柜山山系”;到了宋徽宗政和年间,朝廷还诏以“石柜山在永嘉县西北,乃黄帝缄玉板篆册之地”,就留有那时的痕迹。不过,“瓯”在《山经》里从未出现,只在《海经》里出现了,可见瓯的地位,不在山头,而在出海口。可瓯人还是要上山,还得在山里制“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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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得好时,藏风聚气,如金饭碗,谓之“金瓯”,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连毛泽东也诗曰“收拾金瓯一片”了!“瓯”不好时,就“瓯里瓯兜”,别扭!一如“运去英雄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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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瓯地还有出海口,山海吞吐,那海湾又变成一只更大的“瓯”。四千年前,瓯人就已驾舟出海。瓯海间,江心屿的出现,可以说是出海口的标志,标志着海侵退去山河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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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灵运在此吟出《登江中孤屿》时,他的“想象”居然直通《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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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倦历览,江北旷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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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新道转迥,寻异景不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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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流趋正绝,孤屿媚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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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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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灵物莫赏,蕴真谁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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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昆山姿,缅邈区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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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信安期术,得尽养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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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自己在瓯江南岸已经游历够了,出现了审美疲劳,这时,他想起了江北的楠溪江,好久没与那里的山水周旋了。可他又“怀新”,总想“寻异景”,忽然眼前一亮,江中孤屿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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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流至此,安顿下来,抱成一团,化为一片。孤屿俏立“中川”,一个“媚”字,如花枝招展于碧澄之水,与云日映,共天水色。人来,风神绰约若仙;山在,风姿由此“媚”屿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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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屿不孤,原是山的遗产,故其身后有山,山连着山,山脉通,山根连,联想起来,使他不禁要“想象昆山姿”了。连山之遗物——屿都美好若此,更何况山之高宗远祖之昆仑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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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河流放到海湾的孤屿,那不正是他自己?人在最低处,却老想着最高位。他在诗里不安分,虽未如蚩尤“安得倚天抽宝剑”,却也把自己当成了从昆仑山下放来的神仙,自信已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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