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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68 孟母“从子”,那一“从”,造就了一个伟大的人格——大丈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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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70 孟子听说宋国将行仁政,便带了母亲,匆匆奔去。他在宋国待了两年,称宋王偃为仁义之君,而《史记》却说宋王偃是暴君,这便是“成王败寇”吧!孟子在宋行王道,期以“成王”,故称宋君偃为“宋王”。行了王道,称王就名正言顺了,宋君偃果然就称王了,结果却成“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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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72 齐灭“桀宋”,那是在孟子去世以后。灭了“桀宋”的齐也成了“桀齐”,差点被六国灭了。这些都是后话,与孟子那时的期望无关。孟子期望,以仁政行王道,不杀人而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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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74 王道是期权,要做长线,利润在未来兑现;霸道是短线,如日常经营,要流水不断。而孟子行王道,用历史经验,为王权做预算。他常说,先王都是从小国做起的,只要行王道,就不仅能做大,还能得天下。王道不是给人民开空头支票,而是应该投资到位的仁政主张,期权要从现在开始,从我做起。例如,行什一税、去关市之征等,都是仁政措施,行之能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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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76 有人这样说,既然是做长线,那就慢慢来,一点一点改。不过,事情可以那么做,道理却不一定可以那么说。宋君偃跟他商量,说什一税和去关市之征,眼下都不能全面实行,可不可以先一点点减轻,以待来年条件成熟了全面实行?孟子说,错了就要立即改正,为什么要等待来年?这就好比有人每天都要抢邻人的鸡。有人告诉他说,这不是君子之道。他跟人商量,我从现在起减少,每月抢一只鸡,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一点点改正过来,这样行吗?如果已经知道了自己做得不对,那就应该马上改正,为什么还要等待来年呢?孟子的主张里,总有那么一种说理的偏激,而不太为事该怎么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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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78 宋君偃的要求并不过分,作为国策当然要商量。没想到孟子拿了道德的棒子,当头一棒就打来,被他打懵了,再细想,征税和抢劫怎会一样?不管怎么说,征税总是合法的,即使是横征暴敛,好似抢劫,但两者的性质毕竟不一样。孟子将两者混为一谈,使仁政以最激进的方式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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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80 于是,孟子又离开宋国,回到老家邹国。不久,滕文公派人来问丧礼,孟子教以三年之丧,滕国文武百官皆不欲。于是,又来问,孟子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风吹两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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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82 滕文公听了孟子这么一说,就说,我拿定主意了。请孟子到滕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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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84 当年,孟子在宋国时,滕文公还是世子。有一次,这位世子要到楚国去,路过宋国,来见孟子。孟子与世子交谈,谈到人性善,便说“人皆可以为尧、舜”。世子从楚国回来,又来见孟子,孟子问他,你怀疑我对你说过的吗?道啊,就在你的本性里!所以,这一回,滕定公一去世,世子就想起了他,说: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故,吾欲问于孟子,然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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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86 孟子听滕文公那么一说,尽管滕国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国,他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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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92 回到古典世界 55 让人民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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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94 到了滕国,滕文公问孟子如何治国。孟子说:“民事不可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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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96 人民最需要什么?恒产!有恒产才有恒心,无恒产则无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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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798 人民无恒心,什么都敢做,拿犯罪不当事,再用刑罚来对付,这就是欺骗人民,哪有仁人当政,欺骗人民呢!所以啊,仁义的君主,取于民,要有节制,要让人民有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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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00 三代之王,虽然做法不同,但实质上都一样,都是行什一税,将国民收入分成十份,让人民留下九份,国家只征收一份。这样,人民才会有恒产。恒产,类似于我们今天的“物权”,它不包括土地所有权在内,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国家要允许人民有自己独立的财产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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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02 人民有了恒产,就会有恒心。恒产是物权,恒心呢?是价值观念——“仁义礼智”,乃“四端”之心也。在这里,“为富不仁”,是针对君主而言的,君主为富,人民就会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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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04 因此,他强调君主要为仁,不要为富,要让人民富起来。为仁,就是行仁政。“行仁政必自经界始”,所谓“经界”,就是规划土地,实行井田制。一“井”为九百亩,中间一百亩为公田,由八家助耕。《诗·小雅·大田》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在助耕中,萌芽了公民意识。先富之,而后教之,故有井田,还要有学校,不仅要在助耕的生产方式中自发地形成公民意识,还要在学校中学习做公民。这样的公民,是《周礼》中具有国家观念的人,还不是民主制下拥有个人权利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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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06 滕文公听了孟子的话,还真的就马上就行仁政,感召了很多人。许行从楚国来到滕国,对滕文公说:听说您行仁政,请让我这个远方来的人,在您的治下为民。陈相也扛着农具,从宋国来到滕国,对滕文公说:我听说您行圣人之政,那您也一定是圣人了,我愿意在圣人的治下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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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08 受了许行的影响,陈相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他来见孟子,对孟子说:滕文公虽然算得上是一位贤君,但他还是不懂得与民并耕而食的道理。于是,孟子问道:你那位许先生一定是自己种粮食吃了,对吗?陈相回答,是的;那他穿的衣服呢,也是自己织的吗?他不穿衣,披褐;他头上戴帽子吗?戴;那帽子是他织的吗?不是,是用粮食换的;他种田用锄头吗?用;锄头是他自己做的吗?不是,是用粮食换来的;他吃饭用餐具吗?用;餐具是他自己做的吗?不是,也是用粮食换来的;满足他一人的需求,都需要百工之事,为什么治理国家反而就只有种田一种需求呢?这样提问题,有点儿像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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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10 但孟子没有将提问进行到底,他做了总结:人的需求,都要通过社会分工去解决。而多样化的社会分工中,最根本的分工,是劳心与劳力的分工。劳心是大人之事,劳力是小人之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言外之意,他在问许行等人,你们究竟是劳心者,还是劳力者?是劳心者,就不要以耕田骄人,就应该去承担治理国家的使命;是劳力者,就应该致力于公田,做一个好公民。道德可以人人平等,但这并不妨碍社会分工。治理国家,首先就要满足社会的多样化需求,不能依赖单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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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12 对此,陈相反驳道:“市贾不贰”,则“国中无伪”;“布帛长短同”“麻缕丝絮轻重同”“五谷多寡同”“屦大小同”,价钱就会一样。孟子说:万物本来就不同,人对不同之物会差别对待,不同的产品价钱也不一样。你要一刀切,搞统一价格,这哪是治天下,分明是乱天下呀!大鞋和小鞋都一样价,谁还来做大鞋呢?人民的真实需求如果得不到满足,那就会变得越来越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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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14 孟子批判了农家许行的农本社会主义。虽然回到井田制,但他并不反对市场经济,对于那种利用国家权力,统一人民需求和市场价格的想法,坚决驳斥,坚信以公田为中心的公有制和以市场为前提的社会分工,可以并行之。这样的仁政思想,很有一点儿农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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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01816 孟子划清了仁政与农家社会主义的理论界限。可井田制本来就有空想成分,它是王权主义下理想化的经济模型,对市场经济的容忍有很大的局限性。孟子对此,从未有过什么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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