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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力量（第9版） 第二部分 道德哲学和政治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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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德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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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幸福是某种终极的、自足的东西，它是行为的结局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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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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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地讲，道德并不教导我们如何能够活得幸福。它告诉我们的是，如何使自己配得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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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努尔·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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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我们向来都在接受着种种劝告和建议；但也许，这些劝告和建议并非都那么有益，站得住脚的也并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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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你所得到或给予的建议中，大部分是实际应用上的——“如果想活得长命些，”有人会说，“你就别抽烟了。”或者“我如果是你，就会在年轻时买人寿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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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建议未必总是这样仅仅关乎实际操作。也有道德上的建议。有人——或许是你的朋友、上司，抑或亲戚——会劝你做这样一些事，并非因为这么做会使你自身受益，而是因为这样做在道德上是正确的。“你应当为慈善事业捐款。”他也许会这么说。或者是“你得对动物好些”。像这些建议，它们所表达的就是道德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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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学，或道德哲学，就是关于道德判断的哲学研究。道德判断涉及价值：何为美德，何为根本，什么是正义或非正义，还有什么是道德上的正确和错误、好和坏、恰当和不恰当。我们之所以讲道德上的正确、道德上的好，如此等等，那是因为像正确、好还有恰当这样的用语（还有它们的反义词：错误、坏、不恰当）也可以用在非道德的价值判断上，比如说坏的酒，又比如说传球的正确方式、恰当手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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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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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哲学对于实际生活是有意义的，而且有用。这个很可能是偏见，因为毕竟咱们就靠搞哲学糊口。但无论如何，以下的事实能够对上述观点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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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部分中，你将读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其他思想家的道德哲学。你会注意到，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关注着这个问题：人类的幸福、安康，或者说美好生活，这些究竟包含些什么内容？这个问题不见得就是伦理问题的核心，但它离核心很近。在本书的这一部分所提到的那些哲学家中，绝大多数人都为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就实践层面而言，这一问题也具有相当的重要性——我们有必要在当下就来关注它。归根结底，我们都终有一死；而且不幸的是，死亡来得很快，常常快得超出人们的预期。对此有了清晰的体察后，我们就会明白：倘若人因为醒悟太迟而对这一事实无能为力，那将是莫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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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阅读这一章和下一章，你或许能有所收获，对于所谓“美好的人生”形成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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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德判断，可以提的问题是很多的，所以研究伦理学的哲学家们所涉猎的题材颇为广泛。其中，有一个根本问题就是：什么是道德判断？换句话说，当我们在说某某事情道德上正确或错误、善良或丑恶的时候，我们所意谓的究竟是什么？我们说这事该做，那事不该做，这又有何意义？要不，也可以这样问：是什么使道德判断成为道德判断？道德判断和别的那些价值判断、事实陈述及实践上的忠告有何不同？关于道德问题的论述和关于其他事物（比如，关于物质结构，或关于上乘艺术品的特性）的论述区别何在？这些都是伦理哲学家们要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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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学当中最重要的问题却是简单的：哪些道德判断是对的？也就是说，哪些事是好的、正义的、道德上正确的、应该去做的？总而言之，“道德法”究竟为何物？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它的答案关系到我们如何处理日常事务。也许它不仅是最重要的伦理问题，也是最重要的哲学问题。也许它是所有问题当中最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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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学的另一个问题不那么显而易见，但它在逻辑上更根本：世界上有没有道德法？换句话说，道德义务究竟是否存在？真的存在好或者坏、正确或错误这样的东西吗？如果存在，那又是什么使得这样做是正确的，那样做是错误的？即，道德标准的最终根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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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我们将开始探讨这些话题，以及相关问题，看看它们在哲学史上是如何被处理的。但在开始探讨之前，先得了解一下几个概念，这几个概念在道德哲学的历史上是相当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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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论、相对主义和主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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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三种重要的道德观，哲学的初学者们很容易接受其中的某一个甚至多个。首先，伦理学的怀疑主义（ethical skepticism）是指这样一种学说，它认为我们关于道德一无所知。这种怀疑论认为，我们不可能知道世上究竟有没有道德标准；即使有这样的标准，我们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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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请务必注意：怀疑论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信念，坚信世上无所谓对与错，“一切皆被允许”（先前的章节中曾经提到过）。只要一个人持有这样的主张，那就意味着他或她已经拥有关于道德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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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伦理学，另一种观点也颇为流行，就是描述性的相对主义（descriptive relativism）。它认为，人们所认同的道德标准随各自文化的不同而不同。这一观点乍一看好象毫无疑问是对的，但你要知道，不同的行为并不一定源自不同的标准。比如说，“文化”这个东西是先于人的自由选择的，它也先于人的生活；看起来，不同文化确实包含不同的道德标准——也许如此吧。但从另一方面讲，它们或许全部都认同这样的标准：把一个活人杀死是错误的；可以争议的地方在于，胎儿究竟算不算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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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描述性的相对主义还算不上伦理学说。它说的仅仅是，关于什么是道德上的对或错，不同文化中的人们持有不同的信念；而对于在道德上何为正确、何为错误这件事本身，它什么也没有说。有一种观点是这样说的：如果某种文化相信某件事在道德上是正确的或错误的，那么对于这一文化中的人来说，这件事就是道德上正确或错误的——这就是文化相对主义（cultural relativism），它在哲学的初学者中间也很有市场。比如说，很多人都倾向于这样想：一个人是否该自私地行动，完全由他的文化是否认同这种自私所决定。持文化相对主义观点的初学者有时也会倡导人们去接受那些来自别的文化的人类行为；然而，这种倡导和文化相对主义观点是矛盾的，倘若他或她自身的文化不认同那种行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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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相对主义的学说，叫个体相对主义（individual relativism），它认为所谓对与错都取决于个人的信念。如果你持这种观点，那么你就不得不这样认为了：任何人的行为都不会有错，因为他或她所做的无非就是他或她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有时候，个体相对主义和文化相对主义都被称为主观主义（subjectivist）伦理哲学，因为在这些学说中，对或错都完全取决于一个人（即一个“主体”）或一个文化（即一群“主体”）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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