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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证明——笛卡尔的本体论证明——反驳起来较为困难,但是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后,伊曼努尔·康德系统地阐述了对本体论证明的经典反驳。谈到康德的时候我们会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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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种对笛卡尔证明的反驳从笛卡尔的方法出发——他声称不能接受任何可能对之有丝毫怀疑的观点——然而笛卡尔本来既不该毫不怀疑地接受他和他的概念一定由某个原因引起这一原则,也不该接受原因和结果一样完美、真实的原则。笛卡尔认为自己为上帝的存在提供了确凿的证明,但是这些证明所依赖的基础在很多人看来却并不那么确定。笛卡尔似乎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些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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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笛卡尔的证明在宗教哲学史中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它们提出了一些关键问题——至少在前两个证明中——那就是人是如何拥有一个无限存在者的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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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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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还记得第六章中提到的哥特弗里德·威尔海姆·巴朗·冯·莱布尼茨这个名字,或者只是“莱布尼茨”这个部分。莱布尼茨(Leibniz,1646—1716)是 17 世纪的欧洲大陆理性主义者之一(另外两位是笛卡尔和斯宾诺莎)。莱布尼茨不仅独立于牛顿单独提出了微积分学说,还创立了单子(monads)的形而上学学说,这一切必将载入史册——他认为单子这一非物理个体活动单位是实在的终极组成部分。另外请记住莱布尼茨的形而上学体系,在莱布尼茨本人看来,它出自一些基本的逻辑原则,其中最为著名也许就是充足理由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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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和充足理由原则 莱布尼茨将充足理由原则(principle of sufficient reason)用作对上帝的证明。这个原则说的是,事物恰好这样而不是那样存在,必然有一个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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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看看证明如何成立,我们随意挑选一个事件作为思考对象,比如说秋天树叶从树上凋落。根据充足理由原则,这个事件的发生一定存在一个充足的理由。任何事件的发生存在一个不完全的理由,那就是另外一个已发生的或正在发生的事件引起或正在引起这个事件发生——在我们的例子中就是天气变冷。对于思考的事件来说,这是个不完全的理由,因为这个理由还需要另外一个充足的理由。天气为什么会变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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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认为如果你从事件序列的内部不断追寻充足理由,你显然永远不能得到一个事件完整的、终极的、充足的理由。你只找到某个另外的事件,它本身还需要一个理由。(天气变冷是因为气流向南转变,气流向南转变是因为太阳辐射减少,太阳辐射减少是因为地球和太阳的相对位置发生了变化,如此等等。)因此,除非在事件序列之外还存在一个整个序列本身的理由,否则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找不到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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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莱布尼茨推理道,因为每件事物都有一个充足理由,那么整个事件序列外部一定存在着某些东西,它本身就是自己的充足理由,而这个“外部的东西”当然就是上帝。他进一步论证道,因为上帝是自己存在的充足理由,所以上帝是必然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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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于莱布尼茨来说,充足理由原则再加上事件发生或正在发生这一事实就可以直接推导到一个必然的存在者——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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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证明也是一个宇宙论证明,它和阿奎那的第三种证明很相似。实际上,文献中存在着以莱布尼茨的模式来解释阿奎那第三种证明的倾向。此外,莱布尼茨“充足理由的证明”被许多同代哲学家看做是最合理的宇宙论证明,在所有已经提出的各种上帝存在的证明中也是最可靠的。当我们谈到大卫·休谟的时候,你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点,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看重这个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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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后面将会提到康德认为宇宙论证明是建立在本体论证明基础之上的。康德这样想显然是因为莱布尼茨的论证最后似乎只是证明了一个必然存在者的存在,而上帝作为必然存在者的概念正是本体论证明的基石。莱布尼茨的论证取决于本体论证明或假设了必然存在者的存在的确看起来有点令人困惑。这个论证证明了必然存在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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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认为其他对上帝的证明也是合理的,包括笛卡尔经过修改的本体论证明和其他建立在莱布尼茨形而上学基础之上的证明,然而莱布尼茨的宇宙论证明是我们介绍过的同类证明中最为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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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和恶的问题 不幸的是,苦难的真实性不容否认。癌症、自然灾害、战争、饥饿、种族歧视、谋杀、虐待动物——造成苦难的事物无穷无尽。当小动物冻饿而死或在森林大火中化为灰烬的时候,当无辜的人被同类折磨残害,当妇女儿童死于原子弹轰炸的时候,我们如何能够说造物主是善的?诚然,这些问题大都出自人类的恶;但现在问题来了:善的造物主何以会造出恶的人类?无论如何,造物主在造人之前就该知道,这些人会做出怎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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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一个从共和党人立场出发的变相的恶的问题(在莱布尼茨一部分的内容中有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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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恶的问题。或许首次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伊壁鸠鲁,当然原话并非如上述这般。显然,只要你相信上帝是善的并且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你就必然会遭遇这个问题。在世上存在恶这一前提下为上帝的善做辩护的论点,即莱布尼茨所说的神义论(theodicy)。不过最先对这个问题做过细致思考的人是圣奥古斯丁。时至今日奥古斯丁的辩护依然被广为接受,它大致包含以下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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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行使自由意志离开上帝的时候,人类的恶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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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是善的丧失或缺乏,它是由上述离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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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某物这件事并非某物,因此这恶不是由上帝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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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神圣的报偿,人类的罪恶终将被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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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世界观是有局限的,所以我们没法判断世界全体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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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过,莱布尼茨认同充足理由原则,而这个原则逻辑上就意味着(在他看来)上帝是存在的。这同时意味着我们的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里最好的世界,不然的话,上帝也就不会选择让它存在。于是,莱布尼茨就有必要解释一下恶是如何进入这个世界图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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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莱布尼茨的解释就是:上帝创造了万物,而不是他自身,被造的万物从逻辑上讲必然是有限的、不完美的。因此从某种程度上,就被创造物是不完美的这点来看,它们不全是善的,因此也就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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