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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死了”,基督教的上帝不可信了,此乃最近发生的最大事件。这事件开始将其最初的阴影投射在欧洲的大地上,至少,那些以怀疑的目光密切注视这出戏的少数人认为,一个太阳陨落了,一种古老而深切的信任变成怀疑了,我们这个古老的世界必将日渐惨淡、可疑、怪异、“更加衰老”。我们大概还可以说:这事件过于重大、遥远,过于超出许多人的理解能力,故而根本没有触及他们,他们也就不可能明白由此而产生的后果,以及哪些东西将随着这一信仰的崩溃而坍塌。有许多东西,比如整个欧洲的道德,原本是奠基、依附、植根于这一信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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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破败、沉沦、倾覆,这一系列后果即将显现,可是有谁眼下能对此做出充分的预测才不愧为宣布这一可怕逻辑的导师呢?才不愧为宣布这一史无前例的日蚀和阴暗的预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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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天生的释谜者,立于高山之巅期待着未来,置身在当今和未来以及这二者的矛盾之间,是下个世纪的头胎婴儿和早产儿——现已看到那即将笼罩欧洲的阴影了,然而究竟是何原因使得我们对这阴暗不抱丝毫同情、丝毫不为自己担忧和惧怕、反而期盼这阴暗的来临呢?也许是我们受这一事件的近期影响太深之故吧,这影响也许同人们估计的恰好相反,断不是悲伤和消沉,而是难于言说的新的光明、幸福、轻松、欢愉、勇气、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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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们这些哲学家和“自由的天才”一听到“老上帝已死”的消息,就顿觉周身被新的朝霞照亮,我们的心就倾泻着感激、惊诧、预知和期待的洪流。终于,我们的视野再度排除遮拦,纵然这视野还不十分明亮;我们的航船再度起航,面对重重危险;我们再度在知识领域冒险;我们的海洋再度敞开襟怀,如此“开放的海洋”堪称史无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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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选读 13.5 《神学与证伪》⑩ 安东尼·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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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相当有名,英国的哲学家安东尼·福路向那些信仰上帝的人提出挑战,让他们具体地提出一种他们可接受的上帝不存在或者上帝不爱我们的证据。为什么信仰上帝的人应该这样做呢?福路解释了其中的原因。近年来,福路对自然神论表达了更多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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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以一则寓言开始。这则寓言由 J.维斯多姆(John Wisdom)在他那令人难忘的启发性文章《上帝》中所讲的故事演变而来。从前,两个探险者走进空旷的林丛。在这块空旷地中,生长着许多花草。一个探险者说:“必定有某个园丁照看过这块空地。”另一个反对说:“这里没有园丁。”于是,他们搭起帐篷,拨准时钟。园丁老是不见。“也许他是个不可见的园丁。”于是,他们又建起一个带刺钩的金属线围墙,并给围墙通上电。他们带上猎犬巡视。(因为他们还记得 H. C.威尔士的小说《不可见的人》,这个人既带味道又可被触摸,虽然不可能见到他。)但是,一直没有哭声喊叫表明某个入侵者受到电击。一直没有金属丝的晃动暴露出有一个不可见的人来攀登围墙。猎犬也一直没有吠叫。相信者还不信服。“肯定有一个园丁,他不可见,不可触摸,感觉不到电击。他从没有留下味道,没弄出声响。他秘密地来照看他喜爱的花园。”最后,怀疑论者失望了。“可是你的断言所保留的东西呢?你所谓的一个不可见、不可触摸,永远躲藏着的园丁,同一个幻想的园丁,或者甚至根本没有园丁有什么两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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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则寓言中,我们可以看到,断言是怎样开始的,可以看见存在的某物,或某种复杂现象之间的类似,可以一步一步还原为一种结合起来的不同情况,可以还原为一种也许是“图画选择”的表达。怀疑论说没有园丁。相信者说有园丁(但却是不可见的,等等)。一个人喜欢谈论性行为。另一个人喜欢谈论阿芙罗狄特(但他知道并非真有这样一个超人,是额外的且负责所有性的事情)。在完全被取消的原来的断言和第一个断言将保留的某物(同义反复)面前,可以在任何方面检查限定过程。威尔士先生的不可见的人虽不可能被公开看见,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同我见到的其他人一样。虽然可以检查并且是当然通常是按时检查限定过程,但是这过程实际上并不总是明智地被制止的。如果不注意到他已经这样做了,某人完全可能不知不觉地取消了自己的断言。一个很轻率的假设完全可以这样一点一点地被残杀,由数千个限定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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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神学语辞的特殊的危险、特有的恶就在于这个假设中。我把这语辞当做“上帝有一个计划”,“上帝创造了这世界”,“上帝爱我们就像父亲爱他孩子一样”。它们起初看起来很像断言,很像重大的宇宙学的断言。当然,这并非它们是断言或有意被看做是断言的确定标记。但是,让我们局限于这几个例句。那些说这些句子的人想用它们来表达断言。(以下仅只作为附带插入的评介:那些有意把这些言词作为或解释为秘密命令、希望的表现、假装的突然喊叫、隐蔽的伦理观或除了断言的其他东西——的人,都不可能成功地使这些语辞既符合正统传统,又实际上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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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断言某某是这种情况,就必然等同于否认某某不是这种情况。这样,假定我们怀疑说话的某人是在断定着什么,或者更为根本地假定我们怀疑他是否在真正断定某物,那么,试图去理解(或者也许是暴露)他言辞的一种方式,就是试图找到不利于或者不可同它的真理相容的东西。因为倘若语辞确实是断言,那么它必定等同于对这个断言的否认的否定。不利于这断言的任何东西,或诱使说者取消它并承认它已经有误的任何东西,必定是这个断言否定意义的部分(或全部)。认识一个断言的否定意义,几乎就等于认识那个断言的意义。假如一个推断的断言没有否定什么,那它就丝毫没有做出断言:因此,它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断言。在这则寓言中,当怀疑论者问相信者,“你所谓的一个不可见的、不可捉摸的、永远隐蔽着的园丁与一个幻想的园丁甚至根本没有园丁有什么不同呢”时,他就是表明,不再成为断言的限定,侵蚀了相信者的前面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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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信宗教的人常常感觉到,似乎有经验的宗教信奉者不承认有可想象的事件、或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足够充分到让我们承认“根本没有一个上帝”或“上帝并不真正爱我们”。有人告诉我们,上帝爱我们就像父亲爱他孩子。我们对此确定无疑。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看见一个小孩因不易医治的喉癌处于垂死状态。他的尘世的父亲发狂似的激动想努力帮助他,但他天堂的父亲却没有显示出关心的迹象。做出的某些限定——上帝的爱“并不只是一种人类的爱”,或者它“是一种不可理解的爱”,也许,还有我们体会到的那些痛苦——都不可同“上帝像父亲一样爱我们”(但是,当然……)这条断言的真理相一致。我们对此重新确定无疑。但这么一来,我们就要问:这种保证上帝的(适当地限定的)爱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这样一种表面的保证真正保证了什么?不仅(道德地、错误地)诱使我们说,而且(符合逻辑地、正确地)使我们有权力说“上帝不爱我们”或者甚至“上帝不存在”的事件是什么?我由此向下一届专题讨论会的发言人提出这个简单的中心问题:“对你来说,将要构成或已经构成的上帝之爱,或上帝之存在——的一个反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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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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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比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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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论/目的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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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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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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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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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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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种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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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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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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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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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实证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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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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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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