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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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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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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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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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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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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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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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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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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求于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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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和托马斯·霍布斯论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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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清楚地知道,大体上而言,他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残暴、自私的,急功近利却什么都浅尝辄止,在残害生命上却毫不含糊。但在孟子看来,人之所以如此邪恶,是因为环境不允许他们培养内在的高尚情操,使他们没有机会发掘内心的爱、智慧、德性、责任感和自我完善的可能性。孟子认为人的本性是善的;并且,只要人展开这内在固有的可能性——在正义而人道的政治体制下,这就有可能发生——这善就能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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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西方哲学家都认为人是自私、残暴的,其中最为著名的恐怕就是托马斯·霍布斯。霍布斯说,人在自然状态下的生活是“孤独、贫困、恶劣、野蛮、短寿”的。然而霍布斯和孟子不同,他认为人的这些丑恶行径就植根于人的本性。所以在他看来,只有让绝对的最高统治者操纵暴力,才能避免人与人互相吞噬:Homo lupus homini,这是霍布斯引用过的古罗马诗人普劳图斯(Plautus,公元前 254—前 184)的句子,意为“人对人是狼”。孟子则恰恰相反,他认为智慧的统治者能够通过温和仁慈的统治唤醒人内在固有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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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邪恶行为,究竟意味着本性善良的人在礼崩乐坏的社会中遭到了玷污,还是意味着人的天性向来就是这样坏?这是个至今尚未解决的问题。或许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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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子看来,对于那些愿意追求自我完善、追求正直而高尚的生活的人来说,这条道路只有到各人内部去寻求。孟子所说的良知就是“不忍人之心”(即对他人的痛苦心怀不忍)。而通向正直生活的道路则必然包含苦难折磨的历练,正如孟子所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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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认为苦难、折磨是上天给人的恩宠,通过这样的历练人就能变得独立、卓越、心智敏锐、无所畏惧、灵魂平和安宁。他甚至说,没有经受过深重苦难的人,几乎不可能具备深谋远虑等良好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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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说,在完善个人生命的过程中,人就在为自己的家庭做贡献,而通过教导、统御等行为,人就在贡献整个社会(见“孟子论有德的行为”一栏)。在孟子看来,真正的快乐不在于仅仅为了权力而统治国家——这种野心只会支配小人的头脑,这种人就像牲畜一样,对于伟大、崇高的事物毫无感知能力。真正的快乐就在于,看到自己的父母家庭安好,生活无忧无惧,并对社会有所助益。孟子更进一步说,在这方面活得快乐的人又在另一层意义上活得快乐:因为他无须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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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孟子和孔子一样,不光关注个人,而且还关注国家(见“孟子论为政”一栏)。在他看来,国家的混乱往往起因于统治者不关注自己国家的状况,这样的统治者就像牲畜一样,除了自己的利益和琐碎卑微的野心以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孟子认为,这样的漠然和自私是一种盲目无知;倘若国家的统治者缺乏洞察和展望,那么国家难免颠覆、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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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论有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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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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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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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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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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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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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未闻枉己而正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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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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