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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慧能拜见了禅宗的五祖弘忍大师,最终弘忍印证并认可了慧能对于真理的洞见,指定他为继承者。在会见五祖时,慧能曾说:“慧能启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离自性,即是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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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还有一些有趣的引文,是慧能关于人生和真理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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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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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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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一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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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心即佛。若离于心,别更无佛。内调心性,外敬他人,是自归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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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之与界,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佛性……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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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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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离开中国来到日本。日本的禅宗是自中国传入的。我们已经看到,在慧能那里,禅宗已经成了一个特殊的佛教流派,其中融合了印度佛教和中国思想的元素。那么自然地,禅宗来到日本以后,也必然会受到日本文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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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个祥和美丽的国度,它由很多岛屿组成,岛上一般火山居多,缺乏自然资源。在古代传说中日本人是天照大神的后代,不过具体的资料显示出日本人来自中亚(今天的蒙古)、中国南部,也可能来自太平洋上的南海诸岛。日本由岛屿组成,四面环水,所以在较长的历史时期内,它相对来说无须担心外来侵略。它的独立令它在生活的几乎每个方面都发展出独特的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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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早开始,日本就从其他文化借鉴各种观念和实践,在这一过程中往往加入自己的修正。孔子和儒家向来受到尊敬,在日本历史的各个时代中,儒家思想被实行的程度各有不同。在 552 年左右,朝鲜学者把佛教传入日本。建筑、雕塑、绘画、音乐和诗歌都因此受到广泛影响——而此前是中国文化在此占据主导。到了 14 世纪,随着禅宗的到来,中国文化的影响进一步加深。长话短说,直到 19 世纪中叶以后,现代西方才开始给日本人留下切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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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的日本俨然是亚洲的一个合众国:它是各种哲学思想、宗教观点的大杂烩。对于男性来说,这一亚洲哲学的混合体或许是足够有利的,而对于女性来说则不然。如果把中古日本哲学的成分开列出来,那清单就是下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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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日本神道教的万物有灵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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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佛教圣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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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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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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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儒家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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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宗大乘佛教的虚空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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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成分调配得当,每个人都可随意尽兴取用。男人求的或许是救赎,女人求的或许是来世转生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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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这个清单以后,读者对于当时日本佛教的主要元素只能算有了个相当粗略的了解。9 世纪末的日本文化反映出的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混合体,包括神道教、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禅宗(还有大乘佛教以及大乘佛教的分支,如天台宗[Tendai]、四含宗[Shigon])。这些成分究竟是何物?对于其中的大部分,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了,除了神道教和大乘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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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教是日本古老的本土宗教,从最早开始就在日本的文化、政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和大部分万物有灵论的宗教不同,它一直延续到当今这个现代社会。神道教是万物有灵论的、崇拜自然的宗教,太阳、月亮、暴风雨和火焰全都被视为神灵。神道教的基础是对自然那仁慈和美丽恩典的感谢,而不是对自然的恐惧。没有标志性的形象给人膜拜,也无须去平息什么神的愤怒。没有神圣经典,也没有必须遵循的道德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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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教把人和神(Kami)——即自然中的神灵、宇宙的创造者——联系起来。神道教认为人只是整个自然宇宙的一个部分。日文中甚至没有这样的词汇,可以把自然和人类区分开来。人被看成是“会思考的芦苇”,是自然而神圣的宇宙的一部分,与后者完全浑然一体。这样的观点就是万物有灵论(anim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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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职责义务源自他们的血缘关系。通过祖先的宗族,通过天皇——他既是国家的最高祭司,也是国家首脑——的宗族纽带,人就和自然中的神灵联系在了一起。在日文中,政府被称为 matsuri-goto,意为“关于祭奠之物”。可见,宗教、伦理和政治统治之间不存在概念上的区分。同样地,在人和其他自然事物之间也不存在概念上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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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大乘佛教是对禅宗的一个扭转。它是在 6 世纪末传入日本的。当时日本丧失了在朝鲜的版图,它的盟友百济国陷入了战乱。许多朝鲜的战争难民逃往日本,他们中大部分人是佛教徒;于是他们的宗教在日本的外交官和贵族阶层中赢得了认同、接受。圣德王子(Prince Shotoku,这个名字意为“神圣的道德权威”)使它成了日本的官方宗教,让它与神道教相融合。神道教联系的是人的历史,是人类学上的过往,而大乘佛教则关涉人的当下和未来的永生。与之融合的还有儒家思想中的孝道,祖先崇拜,以等级地位为基础的职责义务,还有诚实正直,如此等等。(道家思想也与之契合得很好,包括它那关于人与自然的统一性的观点,对精神自由、平和安宁的推崇——不用说,还有在秩序和谐的问题上对阴/阳的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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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大乘佛教认为,在对于单一神灵的膜拜中,通过灵魂的开悟、提升,人性将走向一致,而幸运的是,那单一的神就是天皇,他是伟大的人间之神(Kami)。这就是日本的贵族阶层所采用的佛教形态。你在贵族阶层中所占据的社会政治地位越高,你距离神就越近——因此这一理论对于贵族阶层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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