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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麻烦和政府软弱加起来已经很有挑战性了，除非你有很多时间和金钱在这里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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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表明了记者的身份，希望他说得具体些，但没想到Terence反而封口了。他说自己在印度的经历已经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但害怕自己说错话被报道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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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经理和刘工已经结束了和印度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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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感觉印度市场怎样？”我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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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很大，但价格很低。所以我在想，我们出口做不了，干脆做进口吧。”张经理无奈地说。这几天晚上他都拿着计算机算成本和利润，每每算完他的心头就凉一截，价格太低了！不过他的心态还不错：“我们是抱着上西天取经的心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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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得迟了点！”刘工在一旁说，“有些技术、工艺我觉得不太可能做到的，他们也在做。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思路，回去可以尝试一下。本来以为印度很落后，现在看起来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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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几分钟前刚有人和我说“快回去”，现在又有人觉得是“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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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们和李掌柜一起去阿里巴巴印度公司拜访时，我把这一天几乎同一时间两个人对我说的截然不同的话告诉了他们，引发了一场小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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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李掌柜和阿里巴巴印度的两位中国员工王椿、马一鸣都感觉，来印度跑市场的中国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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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初，我第一次来时，想见个中国人都难。近半年来，感受最深的就是坐飞机，1/3以上的乘客都是中国人，80%以上都是做销售的。”王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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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印度的人多了，成功的、失败的、感觉好的和不好的自然都多了很多。有像马一鸣的温州同乡一样，来了半年多，在皮带市场上做到印度第二，赚了个盆满钵满回去的，也有像李掌柜的浙江朋友从孟买机场出来，一看城市那么破烂，掉头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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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期望值的问题。”王椿说，“如果你一开始期望孟买是个大城市，就像人们常说的孟买是中国的上海，那你一来肯定‘傻’了。”他说，现在他通常都会和要来印度的人多说些印度的问题，让人在心理上做好最差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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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ence在微信上向我抱怨的印度人的问题，李掌柜、王椿和马一鸣当然也都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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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就是表面很热情，每次都说‘好的，我的朋友’，但其实是套话。他们也不是故意要骗你，这是他们的特点。一般来这边做生意的中国人需要理解印度人特有的表达方式。”王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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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当然也是有的，比如说打车，到地方后你问多少钱，他告诉你200。你说看一下表，他又说150，你说表拿过来给我，他说100，然后你一看表就是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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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李掌柜和王椿都认为，中国企业不能放弃印度。“毕竟，印度是金砖国家之一，所有的国家都看好它未来的消费能力。很多在南亚的国际品牌运营中心都已经搬到了印度。所以对中国企业来说，这是一个战略性的时刻。”王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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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要和印度人打好交道，就要了解印度的文化。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印度不像其他地方，你可以待上一个月就做出大概的判断。在印度，你起码要待一年或两年才能真正了解它。”李掌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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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印度遇到中国人，“为什么来印度”是对每个人必问的问题。每一个在印度落地的中国企业都有自己的原因：有因为国内市场饱和，拓展新市场的；有要来抢占先机，跑马圈地的；也有因为印度市场大，而来寻找商机的。无论因为什么到了印度，人们总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抱怨不少，但抱怨完了，如果真想要这个市场，你还是得想办法克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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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讨论的末尾，王椿说：“中国企业来印度不要太冒进，要有长期打算。你光了解它的文化，了解这一套出牌规矩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其次，你不能悲观，因为印度的市场确实很吸引人，是你不能放弃的。你来待过一段时间就能感觉到这边的商机简直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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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应该把这段话复制粘贴给T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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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的中国客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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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做生意，一般都是一开始讨好你，视你为老板。他一旦赚了钱，就很尊重你，好像亲如兄弟。等你慢慢把他扶植起来，翅膀硬了以后，他再见你，你就成了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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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可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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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板”到“朋友”再到“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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