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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在这里，你做事必须面面俱到。比如在埃及，搞定一个客户就可以了，但在印度就必须把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印度人喜欢吃独食。假如你给他100块钱，他只会把100块都放在自己兜里，而其他国家的人会自己留50块钱，剩下的50给周边人。在印度，经常是你把一个客户搞定了，但他手下的人看不顺眼，揭发了他，你就又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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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小鹏说，很多生意上的事，印度和中国很像，但他感觉国内的关系网更简单一点：“在印度你送了钱也不一定办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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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手机厂商在印度市场的所作所为特别能体现中国企业海外竞争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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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市场上，拿中国牌子销售的手机并不多见。更多的是为印度品牌贴牌生产的中国手机。“你看不出他是中国的手机，但出货量特别大。有一家深圳公司就只为印度做贴牌产品，闷声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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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小鹏说，中国企业并不愿意做品牌。“为几个字母，投入的费用特别高，在印度市场上一年没有几百万美金，你根本做不出来。而几百万美金相当于你要在这个市场上出1000万台货才能把这个广告和市场费用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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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往往没有这个耐心和毅力慢慢培养品牌，而且中国企业在海外也不团结，互相拆台，导致价格越来越低，质量也因此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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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中国企业的劣根性。”伊小鹏说，“中国人最擅长打价格战。所以印度人会同时召集几个中国厂商到一块来，根据性能、数量报价。大家都知道对手是谁，就会互相竞价。降来降去，最后还是印度人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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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伊小鹏说，在私底下，各家厂商之间的驻外人员都认识，也相处得很好。在异国他乡，大家经常一起打球、吃饭。只是一到了工作上，他们往往和生活中判若两人，变得尔虞我诈、钩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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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个星期我也能回去了。”我们离开孟买的那天上午，伊小鹏如释重负地对我说。对他而言，现在隔一个月来一次印度的驻外销售工作已经很幸福了。他在上一个公司，一年里有11个月都在海外，只有一个月可以在中国休假。“那种生活真是对心灵的一种摧残！”正因为此，做了五年以后，当他已经开始拿公司股票分红时，毅然决定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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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驻外销售实在不是一个“人性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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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的中国客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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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仔细看总比不看强。但在印度，有时合同，甚至法律都不能作数。很多时候，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执法者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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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可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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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缺点是投资时间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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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你应该做这个生意。”老梅提高嗓门说，他刚刚花了5万元人民币请印度房产中介商在孟买市区找了间办公室和一套宿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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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万元不包括租金，只是中介服务费啊！”老梅心疼钱之余不忘继续说服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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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先做好客栈吧。”李掌柜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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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现在，李掌柜的生意已经好得快忙不过来了。4套公寓，12间房，天天爆满。他和他的合伙人老严，还有帮工小宇每天都只能挤在一间小房间里过夜，而另一个帮工小莫只能睡在一套公寓的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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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这笔中介费用实在有些贵，但老梅还是很兴奋。3月29日，他们终于拿到了宿舍的钥匙。他和同事小李已经为这事儿在孟买奔波了一个月。他们要解决各种意想不到又令人头疼的事儿：刻章、办证、签合约，任何一件在国内可以轻松完成的事，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要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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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叫梅占伟，南京人，是南京钢铁联合有限公司驻印度办公室主任。之前从未出过国的他，去年10月一出国就被派到了市场情况复杂的印度，而且一待就是四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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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老梅以为将被派到德里，临出国时才知道落地的地点换成了印度西海岸的果阿。“这些都是老板的决策，当初选择果阿是因为那里有炼钢的铁矿石。”到了果阿，老梅他们却发现印度政府这几年想大力发展本国钢铁产业，开始限制矿产出口，铁矿石运不到中国了。于是，他们又辗转到了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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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客栈时，他和小李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一开始以为几天就回去了，没想到待了那么久。”老梅说。他大约40岁开外，个头不高，人很瘦，总穿着件花衬衫，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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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阿的海比这里好多了，水清澈，沙滩的沙很细，但就是中国人少。真让你待久了，你也待不住。”小李说，他才20出头，是做销售的。想起在果阿只有公司3个中国人的日子，他觉得在孟买能见到那么多中国人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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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阿是印度西海岸的一座海滨城市，风景不错。那里是俄罗斯人的天堂，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俄罗斯人都会泡在那儿。一开始老梅他们在果阿租了个海景小别墅做办事处，价格只要六七千元人民币一个月，而到了孟买，房价立马翻了六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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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老梅请的印度中介都会出现在客栈，和老梅、小李一起办公。不管天气多热，他都穿着剪裁极其合身的西装。他叫Jingal，30岁上下，给人感觉很热情，但也很“油”，见到中国人，他就会送上自己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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