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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群带着白花和标语,顺利地通过安检门,来到了集会现场。中间搭起了高台,反对派领袖们准备登场。而人群已经在进行各种表达,“俄罗斯不需要普京”的口号再次此起彼伏,“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我不想和老大哥一起生活!”“这个位置是世袭的”这样的标语也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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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慢慢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人群的包围之中,他们像潮水一样裹挟着我,我成了玛格南图片中的一个小黑点。我曾经多次想象这个场景的危险性,现在身处风暴眼中间反而发现它是安全的。尽管这个时候随便一声枪响或者一发催泪瓦斯便可能引起人群践踏,但所幸在那个晚上,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反对派领袖轮番登台,人群在他们的鼓动下不时以口号响应,那呼啸的声浪几乎直达普希金广场上空巡回监视的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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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维克多,26岁,剧本作家,早年在电视台工作,因为不能忍受审查而离职。现在,他说他正在创作一个相关的剧本,所以来到现场亲身体验。我对他说,依我看来,俄罗斯的新闻审查其实已经比较宽松,报纸上可以公开指责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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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审查比较严。你说的对,莫斯科的一些报纸是比较宽松,但他们的影响力有限。你要想一下,这是一个巨大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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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即使有自由表达和示威,我们还是摆脱不了专制。而且还可能是接下来12年继续的专制。普京看起来想在那个位子一直坐下去,而在中国,一届领导人最多也就是10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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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发现我们成了两个相互羡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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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挤出重围,看到了一墙之隔的街市依旧太平。民主政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它更是为了保证这些世俗生活的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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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终会更迭,而规则已开始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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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一个幽灵飘荡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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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中俯瞰绿意葱茏的稻田,像是一块走动着的怀表那样精美;在湄公河口的水边飘荡着榴莲和街头美食的混合香味;在会安老街上,到晚上九点关闭了电灯,黑影都变成了鬼影曈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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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杰尔·理查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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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号公路纵贯越南,从北方的中国边境一直到南方的湄公河三角洲,连接起杂乱喧闹的河内和胡志明市(以前的西贡市)。在两座城市中间的某个地方,车辆会快速经过一座没有人间烟火的城市——鬼城。它会告诉你许多有关现代越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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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鬼城(这是外国人起的绰号)去的拐弯口在古老的城市顺化以南几英里的地方。我们离开1A公路后朝东向着南中国海的方向行驶,导游方先生对我将要看到的景象解释说:“人们相信,你对祖先越好,祖先就越会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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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高出稻田的路面行驶,田里村民们正在收割,一派丰收的景象。突然在农田里出现了坟墓,数量越来越多,墓体越来越大,墓上贴着彩色的面砖,筑有小尖塔或宝塔,看起来像一间间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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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坟墓和房屋混杂在一起,以至于难于区分哪些是活人的房子,哪些是死人的坟墓。在越南的文化中祖先并没有死去,他们不过是搬到了隔壁的房子里,用死了的眼睛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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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践行崇拜祖先。在宏大的陵墓上除了有中国风格的龙,还有基督教和佛教的饰物,但越南真正的宗教是敬拜祖先。在顺化和岘港之间的海边沙滩上,在会安的村庄附近,这样的祖先崇拜表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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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经过的杂乱粗劣的坟墓群构成了鬼城的中心,而建造这些坟墓的钱大部分来自居住在国外的越南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就是七八十年代的“船民”。这是越南特有的现象,许多越南人在移居到西方改善自己生活的同时,还帮助居住在祖国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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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坟的热潮中,家族之间的攀比逐步升级,坟墓的规模和设计越来越奢华。我们曾遇到过的一个人说,他家族为建造所谓的“永世房屋”花去了3万美元。鬼城正好迎合了21世纪越南的某些东西——这是一个急于摆脱上世纪战乱和贫穷,并迫切投身到物质成功怀抱中的国家,然而历史总是像祖宗一样在冷眼旁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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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A公路后我们到了岘港。越战时期,这里曾经是美军基地。岘港有着现代城市应有的一切,只是越战的印记已经难以寻觅。“这里曾经有许多民族解放阵线的战士。”导游方先生告诉我们,他的父亲曾经为美国人工作。“他们可能是卖冰淇淋的小贩,擦鞋的小孩,他们会出其不意地攻击,”他做了一个刀劈的手势,“然后就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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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街和购物中心替代了穷街陋巷,那里曾是越共经营的地盘。在南中国海沙滩背后的带状地带,一个具有国际风格的海滨度假胜地和公寓楼盘正在兴建,这正是当年美国大兵在战斗间隙前来避暑的地方。“2012年开张”,“即将隆重推出”,“豪华社区待售”,房产广告牌上充斥着这样的广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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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驱车半小时后又出现了开发项目,围绕在秋盘河口和古老的贸易码头会安附近,一家度假村在渔村福海(Phuoc Hai)附近建了起来。在这里渔网仍用木头转盘吱吱嘎嘎地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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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有经济头脑的福海村民经营着一项“生态旅游”,他让游客们体验古老的捕鱼方式和生活方式。游客们乘着竹筏巡游在长满海底椰的浅海里,他解释说,兴建度假村破坏了河口的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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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他的客人中有不少就是住在他抨击的度假村里。“我本人对此感到悲哀,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游客来了,带来了金钱和西方的生活方式,他们不断涌来,事情变化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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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会安,对来势汹汹的现代化能采取的解决方案也只是假装一切变化都没有发生。用马龙·白兰度在《码头风云》中的话来说,这个城市“有可能成为一个竞争者”。在18世纪中叶,会安是东南亚主要的贸易港口,来自东方和西方的丝绸、武器和香料在会安河边的仓库里进进出出。到后来河流淤塞,商船无法再航行到会安,上海和香港兴起,会安也就此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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