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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拽我参加聚会的怕我发火,赶紧小声对我说他沾酒就醉,同时递我一支烟,将按着的打火机擎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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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笑笑,意思是我不会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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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站起来出洋相,以解尴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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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夸张所以虚假的笑声中,张三这才不情愿地坐下,一口气饮尽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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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在笑声中吸着烟,望着他,想起了我另一名知青朋友说他的两个字——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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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说他是青皮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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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皮指年轻的泼皮、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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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包括他早已都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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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是老泼皮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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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心中产生悲哀——从暴力红卫兵到老泼皮,二十多年过去了,他除了老了,其攻击本性何以一点儿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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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而想到了“善读可医愚”这句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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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文革”前他没有机会读几本好书不是他的错,那么“文革”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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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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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不知怎么得到了我家的电话号码,给我打了一次电话。他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当众羞辱过我了。而我明明看出他当时没醉。他在电话彼端尽说曾经的知青之间尤其北大荒知青间的友谊多么的宝贵,应该多么的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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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打断他,问他究竟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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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单刀直入地说,他“内退”了,想开个小铺子谋生。但缺钱,向我借三万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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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结束他的话:“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不是个问题,就看你够不够意思了!”一种勒索般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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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是九十年代末,我也不是大款,三万元对我不是小数。何况,我不知借给他那种人后,是不是就等于白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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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说不像他想的那样,对我是一个问题。说我已将哥哥接到北京,刚为哥哥买了一处房子;说我的侄女在国外留学,也须我贴补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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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边“啪”地摔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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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听说,他对好多知青骂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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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说,从一位大北荒知青中发达了的人那儿借到了。还不止是三万,而是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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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听说,他要告那借钱给他的人,要求补偿经济和精神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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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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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按他的说法,他用借到的五万元加上自己的五万元终于开了一小铺子,但亏得一塌糊涂,只能关张了事。而那个小铺子,是合股的性质。对方如果在他经营最困难的时候追加“投资”,就不至于开不下去。对方明明有经济能力追加投资而不追加,不但要负关张责任,当然还要负亏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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