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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又和那个女人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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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之际，她是怎样的尴尬，自不必说。她的头发染了、烫了。她脸上还化了妆。教授觉得她更加丑陋了，像一条被包裹了的花色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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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想不明白，会计师，起码也是大学文化程度。究竟哪几种原因，使一位退了休的中国知识女性，改变得那么俗恶、那么刁蛮、那么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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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公不明内情，一个劲儿地和教授近乎，没话找话地搭讪着说东道西。教授对他内心里也充满了厌恶。因为教授知道，倘没有他在背后起作用，那女人未见得便会轻而易举地赢了那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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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婚人问：“××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并终生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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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回答：“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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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并终生不背叛她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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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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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对新人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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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宾客们中的年轻人们齐唱《你是我永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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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永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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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除了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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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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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永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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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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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能真正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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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声中，女儿走向了她的婆婆；女婿走向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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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年轻人的身份，是合法化了。因而“女婿”二字，也不必带引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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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望着女儿那张秀丽的脸贴向了她婆婆那张漫画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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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将走到跟前的女婿推开，奔过去，拽住女儿的手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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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时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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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一边挣手一边说：“爸你这是干什么呀？爸你这是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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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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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公公上前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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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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