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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71 对方一一打开,审视我,口气顿时缓和了:“照片怎么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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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73 我说:“刮了胡子就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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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75 “你还在北影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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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77 我说待过的年头还不算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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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79 “我认识你们北影的陈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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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81 我说陈佩斯不是北影的。我跟他不熟,不过我跟陈佩斯他爸挺熟。于是另外的“朋友”们就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问我那“老爷子”目前在干什么?“下海”没有?“父子店”还打不打算继续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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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83 我一一作了回答。终于轮到我问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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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85 我问——我是不是还要靠墙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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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87 他们就都笑了,都说当然不用了。有人挪了把椅子让我坐下。拧着我胳膊把我押进来的那一个,还客气地向我敬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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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89 我又问——咱们的事儿可怎样了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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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91 他说就算根本没发生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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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93 我说——那,看来我的票是别想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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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95 他说那没问题,他可以替我弄一张,说着,就起身出去给我弄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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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97 刚关上的门,“嘭”地又被撞开了——一名女治安警,将一个男人往屋里拖。那男人四十多岁,戴眼镜,穿得挺体面,头上还扣一顶褐色的贝雷呢帽。女治安警很年轻,看去比把我押进来的她那个同志还要小一二岁,她脸气得彤红,嘴里怒不可遏地骂着:“我只不过推了他一下,这王八蛋就敢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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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099 那“贝雷帽”双手扳着门框,任她怎样拽,死活也不肯往里进,分辩着:“我没骂她!我光说她耍野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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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01 屋里的一名她的同志,朝他一指,厉声道:“进来!有话进来说!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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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03 趁他一愣,她使劲一拖,将他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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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05 门刚一关上,她就开始扇他耳光。他个子高,她个子矮,她的手扇不着他的脸。她急了,一把从自己头上扯下警帽,用警帽抽他的脸。抽得他双手紧抱头,却一声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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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07 我站了起来。我还应该制止吗?我有那种权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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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09 看来,即使穿得比我体面,一旦使他们觉得触犯了他们的尊严,后果也肯定是自讨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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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11 我将我的东西收入书包里,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我走了。我坐这儿看着,于我们双方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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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13 她这时才发现,有我这个陌生人在屋里。转身困惑地上下打量我,又一一扫视她的同志们,用目光询问他们——谁?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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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15 被我看到了这一幕,她似乎略略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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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17 她的一个同志说:“搞电影的,求咱们帮着买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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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3119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头朝墙,蹲下身去,竟像个孩子似的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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