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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抚轻草,黄蜂觅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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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一塘静,田蛙几声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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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页田字方格纸,也许是从她弟弟的作业本上扯下的吧?而五言绝句的格律练习,却是由于怎样的一种启迪又是怎样开始的呢?那一份儿闲适的恬淡是真实可信的吗?如果可信,又为什么逃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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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这没什么,顺口溜而已。拆开了,倒是两条小对子。南方的乡下,尤其两湖,多有目不识丁,却能口出对联的老农。识几个字的,自然就更有了那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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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完,匆匆地就走了。面对那一页折了一两折的田字方格纸,我又陷入了对于人生非常之宿命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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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是以安定本身为基础的,社会的安定以民众的安定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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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的安定以民众的心理安定和情绪安定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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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乎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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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废话的话倒可能是下面的一句——废话是因为说多了而无效才成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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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的中国人 3.初级阶段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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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大民众的心理和情绪早已处在极不安定、极其浮躁、极易发作的崩散状态。从南方刮来的普遍软绵绵的吟情叹爱的流行歌曲,如同企图抚慰人们心灵的商女。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源源地卷裹着金钱。相反方向刮来的强劲的“西北风”和“东北风”似乎大有扫荡软绵绵的南方熏风不唱狂人们不罢休之势。这股风和那股风最终卷裹走的都是金钱。霓虹滚灯为一代代新潮歌星制造红光紫气。演唱会广告和有奖储蓄广告争夺宣传地盘。当我们今天回首龙年的时候,是不是给了我们一种“长歌当哭”的虚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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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安岭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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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的火,怎么就被扑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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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发生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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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发生在北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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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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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当官的们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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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载某省某市某局长贪污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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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不就是个局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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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追录这一切,似乎全没了意义。但是,它的的确确应成为一九八九年在狂飙嚣起的前期备忘录。物价上涨超过了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贪官污吏层出不穷,层层结网超过了人们的容忍程度。腐败现象激起的似乎已不再是愤怒而是差不多麻木了的冷眼。赌博、卖淫、弃婴、少儿辍学、垃圾文化……一切的一切,官方的最终解释是“初级阶段”,民众的认同逻辑便只能是——“初级阶段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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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件事现记追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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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有天中午,因来人误了做饭。眼看到了儿子上学的时间,只好领他去北影小食店。因没换米票,不卖给米饭,却又没有面食。央求许久,总算勉强卖给。六两米饭,收了七角二分钱票。六两米饭,七角二分!我那种愤怒,简直不能克制。以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竟敲我的竹杠!大吵一通,摔碗而去。六岁的儿子空腹上学了,独自个儿一个下午气得恨无宣泄处。发誓明天还要去吵个孰是孰非。憋着股窝心大火,待到妻子下班,咄咄地问大米究竟多少钱一斤?答曰农贸市场售价九角,还要一斤米票。又问:无米票呢?答曰一元二角。掐指一算,六两米饭,可不七角二分吗?想起卖饭的有话在先——粮店没米,这是从农贸市场买来的议价米!却原来吵得理亏的是我自己!悻悻地再问:“一斤米,怎么就会一元二角了呢?”妻子没好气地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唉,唉,不常采购的我,保留头脑中的仍是几年前的米价——最贵也不过三角七八分。仅仅几年,涨了三倍,不能昧着良心总指责中国老百姓心理承受能力差啊!于是第二天,早早地到小食堂去,向人家承认错误。正是:男儿本非吝啬女,把得铜钱先市米!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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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龙年岁尾,我已调至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却仍家居北影院内十九号楼。一日贵客临门,洽谈儿童电影赞助事宜。平素不借钱,升官才乞讨。肯赞助的一视同仁,皆以贵客款待之,不代表儿童电影制片厂的原则,仅只是我个人意向。贵客提出参观童影,欣然奉陪前往。北影童影相距不远,出了北影后门便是。贵客的小车抵达后门,守卫的“经济警察”板起面孔不肯放行——从前门绕!绕便绕,那态度,可就使预备赞助的贵客不舒服。尴尬的当然更是我。小话一打,谦恭半扎,总算获得了“门爷”恩准的一摆手。回返时,叮嘱司机:“咱们还是前门绕行吧!”司机不以为然:“前门后门,这不都是回你的吗?难道你们厂有规定,回自己的家也不许打后门回了?”北影厂据我所知还没这么一条规定,托儿所、小卖部在后门,若不许住厂内的人从后门回家是荒唐的。说话间,车已拐上便道,接近后门。非本厂司机,自然不能硬逼着绕前门。结果不出我之所料——“门爷”横眉立目,泰山也似的挡于后门口,吆喝之声如促骡马——“出去!出去!”忙不迭地、赶紧地我就下了车。对方却哪肯再理会我说尽的谦恭的小话!没奈何只有对贵客讪讪地道:“对不起你们从前门绕吧,我从后门步行回家。”对方凛凛地朝我伸臂竖掌。臂若杵。掌若镗。厉曰:“你也得从前门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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