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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81 中国人极少有为了维护自我而大声说——“不”的。正如中国人即使在厕所里见了面也要问:“吃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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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83 每个人最经常承担的负荷其实是他的性格所造成的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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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88 忐忑的中国人 [:1702267052]
1702274289 忐忑的中国人 9.缺失灵魂的城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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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91 在我的“欠债簿子”上四五页记载了二十几笔“债”——而排在第一位的便是《花城》。这一笔“债”我已经拖欠了三年多了。每次收到刊物我都非常内疚。尽管《花城》早已经不再来催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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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93 我想,我还是得写。我还是得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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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95 我希望我死之日,可以大言不惭地对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欠任何人任何方面的什么。我应诺过的竭力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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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97 于是我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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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299 写出一篇草稿,我求人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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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01 带着草稿,我去往广州。那是我第一次去广州。飞机误点五个小时,走出机场,已是晚上九点多。天在下雨。许多人举着牌子接客。我一一细看那些牌子,没有接我的。我拍给《花城》的电报,在他们下班后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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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03 同机乘客一出机场,便奔上各宾馆专车。我早听人说,广州住宿很贵,又正值广交会期间。八九十元住一夜通常事。故我一上车,先问房价。一听房价,咂舌退下。如是者三,衣服便已淋湿。直至最后一辆车,是广州军区第几招待所的,上去问最便宜的房价,十七元。十七元——我还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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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05 没有一个有点儿良心的作家居然不为编辑部的经济而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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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07 “走吧!再不走,没车了!广州这地方,十七元一宿够便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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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09 有一个男人好心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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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11 车上已没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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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13 站着往窗外看,透过密织的雨帘,并未看到什么不夜城的灿烂灯火。这里那里,稀稀疏疏的光亮,反而越离越远了。车分明地是驶在城郊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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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15 深夜,终于到达。三人一房间,同宿舍乃两小青年,从上海到广州跑买卖的。一对合伙的“阿庆”。我一向认为,买卖之事,一步一个凶险,才二十来岁,便下海经商,足见当代青年铤而走险的气魄,不禁由衷佩服。两小青年,神神秘秘的样子,频频做耳语状,喁喁咕咕的,仿佛看出我是个缉私的便衣。我不愿讨人嫌,何必主动攀谈?道句“晚安”,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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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17 没睡多久,被激烈的吵骂声惊醒,猛睁眼,但见屋里多了一个妙龄女郎,抄起不论什么,发疯似的打一对小青年中的一个,飞快的上海话夹杂着黑话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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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19 同室操戈,内部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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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21 我只好充当劝架的角色。劝不开,遂请来了服务员。女服务员揉着眼睛,惺忪忪的,老大不高兴,还以为我是他们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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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23 第二天早晨,找了半天鞋,终于在门外找到,想必是昨夜被当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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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25 两小青年很不过意,硬要塞给我十元钱,算是补偿我的睡眠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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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27 我不要。他们更加过意不去,硬塞给我三包“骆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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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74329 书包里还有飞机上吃剩下的一个面包,吃掉,结账。步出招待所,天已转晴。大门外有三四辆出租小汽车,司机们迎上,争相招揽乘客。一问车价,又一咂舌。路旁有公共汽车站牌,打听清楚,是开往市内的,便老老实实在站牌下等。一等,便等了近一个小时。好在带了本书是斯大林女儿阿利卢那娃的《仅仅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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