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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中国佬 [:1702276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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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中国佬 第七章 中国人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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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果有人想寻找一个地方研究一下迷信给人类带来的种种影响和结果，那么中国也许是比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恰当的选择。中国人整个民族的思维结构和精神心态似乎都浸透着迷信观念。迷信在每一位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都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不管做正经事还是休闲玩乐，迷信都影响着一个人的计划。它既会使愿望变成现实，也会使之化为泡影：既能使人大发横财又可使他倾家荡产。谁与谁应当确定终身大事以及何时举办婚事要根据迷信而定：迷信的人们还认为某些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一家之父与孩子们的关系，有时甚至还会影响他的生命，使他阳寿大折。而当一个人死了之后，他的墓地的选择、出殡的时辰、入葬的方式等等都离不开迷信。迷信弥漫浸透了中国社会的各阶层，从最高统治者到低级平民无不如此。它影响和支配着生活中的每件事情甚至人们的一举一动。它歪曲了人们的正常理智和思维，在严密的逻辑之间挑拨离间、颠倒黑白、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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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是非。它绝不仅仅在个人的家庭私事中有着潜在的巨大影响。国家的重大事务，比如有关其繁荣强盛（我们且不说有关帝国生死存亡的事情）的问题，也是往往根据迷信而一锤定音。这里有许多可供查证的事实。一个居住在中国、头脑清醒的外国人如果同中国人混熟了之后，他就会感到迷信在整个帝国之内如同天空中撒满了一张张蜘蛛网一般。他整日就在这些蛛网里不断地跌过来撞过去，虽然他有时也感到这很好玩，但多数情况下还是感到烦恼异常、无所适从。而对于中国人来讲，那些迷信观念绝不是什么蜘蛛吐出的游丝，而是牢不可破的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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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各种各样的迷信中并不包括我们在上一章所述的儒教或道教的任何形式与内容。迷信很明显与宗教信仰毫无瓜葛。如果不是迷信对中国人生活的影响如此广泛而深刻，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那么也许有人会说，迷信之于宗教，正如雾之于水。但迷信的力量是广泛持久的，同时又是主动的：而宗教往往是被动的和消极的。即使同虚假的伪宗教相比，无论从其内容还是从其形式上看，迷信都与它大相径庭。迷信是一种扑朔迷离、古怪莫测、支离破碎、难以描述形容的信仰。它就像是某人完成了一个超自然的宗教体系创作之后，手里所剩余的零星杂碎，但这些零星杂碎在实际上要比那个体系本身具有更大的潜能和影响力。一个中国人可以无动于衷、甚至得意洋洋地看着一尊如来佛的泥塑像被打得粉碎：但是如果不经请教一位星术方士让其指定一个黄道吉日，那么他一定不敢贸然出门远行。他可以放开胆子破口大骂道教体系里各路神灵的祖宗八辈，但却不敢允许邻居在其附近的某个地方垒个低低的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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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形形色色的各种迷信里有一大类在某些程度上具有地形学的特点（与地形、地貌等有关系）。它涉及的内容与地理位置有莫大的关系，因此中国人称之为“风水”（feng shui）。幸运的是英语中没有一个与这一术语相当的词汇。因为如果英语中有这一术语，那么我们也该有迷信了。“风水”的字面意思即“风和水”，其真实的含义按我们的理解可以作如下解释：在中国，每一个具体的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神秘力量和影响，这种神秘的力量被认为自古以来就存在着。对某一地形地貌及其周围环境状况的任何修饰变动，都可能对那些神秘的力量产生作用和影响。这种作用和影响可能是良性的也可能是恶性的，但是一般都认为不会产生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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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风水所具有的神秘力量可以对某个人非常友好，而同时对另一个人却可能异常反感。因此，在某个具体的地点，一个人可以在那里盖房子，做生意，这些可能都不仅不会受到风水的干涉打扰，反而会得到它的支持和保护，因此这个人就会财源广进、万事顺遂。但是，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同一地点也盖上相同的房子做相同的生意的话，他就可能招致大祸临头，因为这里的风水很不欢迎他。其结果，他的儿子会不明不白地病死，他的生意会日渐萧条而破产。凶鬼恶魔对他的诅咒将最终使他遭受灭顶之灾。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第二个中国人把房子建成另一种样式，或者不改变样式而将房子另作他用，那么该处的风水之神就可能感到很满意而对他不闻不问。据说在某个地点人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开设肉市，但是如果把它作为卖干货或五金器具的地方，那么这里的神灵就会让人们得不到安生。我们再举一个例子。如果布朗把他的母亲葬在某个地点，老太太就可能长眠安息在那里。她的魂灵就呆在棺材里既不去打扰别人，自己也不受他物的干扰。但是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比如说史密斯把他的母亲葬在上述的同一地点，这位老太太就可能在那里受苦受难，于是她的鬼魂就会日夜不停地来折磨史密斯。或者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即两个人的母亲都可以在那里静静地安息，但是如果有一天相邻的琼做了某件事情激起了其中任何一位老太太的心头之火，那么她的鬼魂就会从坟墓里跑出来，搅闹得人心惶惶、四邻不安。那样的话人们便不得不采取某种措施，使她的鬼魂得到慰藉后，被打扰的风水才会重新归于风平浪静。仅仅在几年前，若干名朝廷的高级官员联名上书皇帝，请求下诏禁止在距皇陵一百二十里左右的某个地方开采煤炭和挖掘铁矿。上书中宣称，在那里开地采矿会惊动最近去世的一位皇后，影响她的安息。同样也是在几年前，福建总督郑重其事地上书皇帝，请求不能允许某些外国人在福州城内的一个山坡高处建造楼房。他的理由是，据称福州城下面潜伏着一条巨龙，整座城市的基础便建立在这条龙身之上。而在外国人要动工建楼的地方，非常接近于龙的动脉和静脉。因此，如果楼房真的建立起来，其重压将阻碍龙身的血液循环，从而危及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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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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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绪皇帝之前的同治帝虽然死于1875年1月，但是直到第二年的10月他才得以下葬。因为在此之前没有找到一个既能安葬他的遗骸又不影响风水的地方。为了求得风水的平衡，清朝确定了两处皇家陵园。其中一处位于距北京城大约一百里地的东面，另外一处位于北京城以西同样距离的地方。皇帝去世后，便分别轮流在两处墓地埋葬。因此，由于同治的父亲咸丰皇帝葬在东陵，那么按照规定，年幼的同治死后便应当葬在西陵。但是，朝廷里的风水术士宣称，根据他们观测占卜的结果，如果把同治葬在西陵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因此，不能将他葬在西陵，必须另择他处。于是，便有了长达数月的调查取证，便有了反反复复各种级别、各个部门的大大小小的商讨争论，便有了新继位皇帝无数次的质询、答辩。这样旷日持久地折腾了九个月，最后终于认定，同治皇帝绝对不能葬在他所应当归宿的西陵，但是通过采取某些带有调和抚慰色彩的防范措施之后，他可以深深地被埋葬在东陵。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治归葬的问题最终有了圆满的解决办法。在此之前，它曾经是整个帝国内最引人注目的热门话题，也曾经是无数次御前会议所讨论的中心议题。因此事而前前后后所耗费的资金据估计高达250.000元。所有这些金钱的花费仅仅是为了确定那么一小块地方，让一个腐化堕落毫无作为的年轻人的臭皮囊永远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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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在中国我们也会发现有那么一些玩世不恭、推波助澜、趁火打劫的家伙。同时还有许多人经常出没于茶坊酒肆和一些公众集聚的地方，散布某事不宜这样，某事不宜那样的言论，并声称这些结论都是星术方士、风水先生们经过秘密抽签、集体讨论决定的。这类人在选择一块皇家墓地的问题上很少能起决定作用。但是只要有利可赚有钱可图，他们巴不得在某些问题上多多制造一些困难和麻烦，以使问题旷日持久悬而不决。因此要想让他们痛快地解决一个问题，那真是异想天开。然而我们没有理由完全相信，以上便是事情的真相。如果我们统计一个今天在中华帝国境内那些装了死人然而却还没有入土的棺材的话，其数目一定相当惊人。大量的棺材被寄存在寺庙里，但我们也会发现有的被存放在家中偏僻的屋子里、作坊中，还有的经常停放在露天里。其上面一般覆盖一些草垫子。在这些拖延未葬的棺材中，有些是由于家人有钱而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安排那讲究铺张的葬礼：有些是由于家人有时间却没有钱去按照习惯举办铺张隆重的葬礼。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棺材不下葬的原因，是由风水所引起的麻烦。在这个国家中每个家庭都有这方面的亲身体验。我们在前一章中已叙述过，出于宗教的原因，人死之后，他一定要使自己归葬在先祖的墓地。他也一定要在事先请教许多风水先生关于具体墓址的选择和举办丧事的各种细节。而风水先生在多数情况下，总是指出神灵对这不高兴，对那如何反感。于是便出现了新的问题，即通过什么样的方式、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重新整理、改变一个墓地周围的环境和地形地貌，以消弭神灵的不满。一般这类问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解决。比如，在墓地周围的某一点栽上一棵树，或者挖掉周围的一丛灌木，或者搬掉附近的一块石头等等。所有这些举动看上去都很令人发笑，毫无意义。然而，还有许多情况下神灵们顽固异常，很难打发。于是死人的归葬问题便被搁置起来。这一拖也许就是几个月，也许会是数年。在这期间，如果有某个中国人耐不住性子而胆敢冒风水之大不韪把死者埋掉，那么他这一家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真正有勇气的中国人。我们还应当指出，死人的延期归葬对生人的健康不会有什么危害。因为一旦死人入殓之后，棺材便一律被封得密密实实，与外界完全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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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在中国那个为数极大的星术方士风水先生阶层中，贪得无厌、巧取豪夺之徒大有人在。在那片土地上既有以行医为名的江湖骗子，也有声名狼藉、徒手游说的骗子，但这些都是例外，而非普遍现象。风水虽然作为一种错误的幻想或者错觉，但它却能够把整个中华民族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使他们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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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精于此道以此为生并形成了一个阶层的风水先生星术方士们，正像那些请他们去阐释解决自己解不开的疙瘩的人们一样，实际都是风水迷信的殉葬品。在这里我们再谈一下关于同治皇帝归葬问题的插曲。前面已经说过，同治本应葬在西陵，但是由于风水的原因最终决定下葬东陵之后，朝廷中很多最有才干的官员对此虽然忧虑重重，疑窦丛生，可是并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进一言、发一语。而当随后的几年饥馑连绵、洪水泛滥，以及其他天灾人祸不断发生的时候，那些大臣中就有人胆壮气粗地向皇帝上表指出，那些灾祸是由于冒犯和破坏了风水所导致的后果，是上天对同治皇帝归葬不当所降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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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把风水这种可以称之为“地理迷信”的东西对整个中国人心态的各种影响全部写出来的话，那将是厚厚的一大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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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法律承认风水的合法性。例如，如果甲能够在法官面前自圆其说地声称乙做了某件事从而破坏了他家的风水，或者毁了他的生意，那么甲就可以到衙门去控告乙，并且要求对方赔偿自己的损失。俯瞰甲的房子的一截烟囱或者一扇窗户都可以成为甲控告乙的合法有效的理由，而且立即就会得到受理。在中国，像此类的诉讼案件占相当大的比重。例如，数年之前，清朝的户部尚书（他同时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就断然拒绝允许一位著名的美国人在面临他房子的位置垒任何烟囱。因为那将影响尚书住处的风水。平日那位美国人和尚书的关系很不错，因为他们比邻而居，而且美国人也在大清的朝廷里效劳。作为被拒绝的结果，那位可怜的美国人在寒冷的冬季由于房子里的暖气供应不足而不得不抱着木炭火盆取暖，同时还要穿上厚厚的衣服。到了后来，在北京要建起一座可与供暖设施相配套的高烟囱，还是由于风水的原因，周围三四里地的许多住房赶紧迁移他处，而不迁走的人们则迫使烟囱大大降低了原来的设计高度，结果供暖设施只能发挥一半的效能。在中国，教堂的塔楼和其高高的尖顶即使不被认为会给建造者们一定带来麻烦或者危险的话，那么它们也一定不会被看作是什么吉祥之物。因为在中国人看来，那些建筑物对风水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其后患无穷。风水一定会以种种超自然的神力去报复破坏它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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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风水给接受它的人们所带来的种种影响，我们很难作出精确的估量和全面的认识。但是，有些方面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比如，它干涉和阻碍人们的正常事务，限制人们身心的健康发育成长，使人们处处窒碍，动辄得咎。但这仅仅是其某些方面的作用而已。另外，它还能使人变成气壮如牛的狂热信徒，又会使人变成胆小如鼠、缩手缩脚的懦夫。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比这种胆怯懦弱更使人深受其害和感到绝望。它正像人们面对了一种无形的、难以捉摸的冥冥中的危险：它使人既无法对付，而同时又无法摆脱。我们很容易想象，这样一种盘根错节、变化多样的迷信体制绝对会阻止一个正常社会生活秩序的建立及其进步和发展。它只能把一切事物搞得一塌糊涂而停滞不前。但是，中国人具有卓越的适应能力，他们面对困难和麻烦表现出非凡的韧性和耐力。他们能够圆滑地回避困难，而实在躲不过时，他们会作出一些让步和妥协，在这方面中国人都是成功的。同时，中国人还具有冷静的头脑、善良的天性和务实的眼光——如果不是由于这些特点，那在帝国之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迷信，也许早就把这个民族变成了神经错乱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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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有大量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安抚慰藉众神灵的不同方法。这些方法能促使神灵们发挥对人有利的作用，从而使人们趋吉避凶、化险为夷。所谓那些预言占卜者便是那些能掐会算预知凶险的算命先生。他们不但能预知某事的吉凶如何，而且还能提供给人们逢凶化吉的灵丹妙方。当行走在中国城市的街道上时，你会常常发现对面大街的墙上嵌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石头上一般刻着四个字：“泰山灵石”或者“南岳神石”。这种现象很容易解释。东岳泰山和南岳衡山是中国著名的神山圣地。于是，人们便几乎一分钱不花地从这些山上采集一些石头，将其切割方正，刻好字之后，再镶嵌进墙里的某个部位，以期它们能镇妖压邪，造福一方。那些石头常常都是砌在位于某条街道尽头建筑物的墙面上。这样做的理论根据是，那些走在这些街道上的凶神恶煞们一旦看到石头及其上面所刻的宇，便会立即来个九十度的左转弯或者右转弯继续前行。如果没有这些神奇的石头，凶神恶煞将会穿墙而过，兴风作浪，残害居民。另一种谋求好运和发财的办法既简便易行，又花钱不多。这就是在一片红纸上写下基本含义是“祝愿对面的人得福”（“出门见喜”）的四个字，或者是“祝愿对面的人发财”（“出门发财”）的四个字等，然后这幅红纸就被贴在主人家门或者办公处所对面的墙壁上。纸上的内容非常清楚，它表达了张贴人求福避祸的真实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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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山上的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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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永久地镇服某些妖风邪气，中国各地还建造了数量众多的宝塔，这成为全国各地的一大景观。中国人似乎相信，奇数能够带来幸运和吉祥，因此他们所建塔的层数无一例外都是单数。上图所示玉泉山上的宝塔便是如此，它同时也是中国众塔之中的佼佼者，非常壮观优美。此塔建造在位于北京西郊大约八英里处颐和园内的山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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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人们还在某些指定的地点建造了许多小神龛。我们在中国城市的许多屋顶上都可以发现这类建筑物。这些神龛的体积很小，仅仅可以充当麻雀窝。但实际上他们在那里的作用是为了保护风水不受冲击和干扰。除此之外，人们还按照朝廷的旨意在一些河岸上建造许多比“麻雀窝”更矫饰做作和高级一些的建筑物，以慰藉当地的神灵“水龙”。因为人们认为，如果不好好侍候“水龙”，使它受到冷落，那么它就会在一怒之下，翻江倒海，破堤毁坝：同时它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使平地洪水肆虐，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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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除所谓的风水迷信之外，还有无数其他形形色色超自然的神力威慑着人们，使人们战战兢兢，勉力以从。例如，他们认为一年四季当中便有许许多多的黄道吉日和不祥时辰。如果某人想购买一块田地，那么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在他看来吉祥的日子去完成那笔交易：如果要乔迁新居，那么也只有在一个选定的吉祥日子才能确保一家人平平安安：商人如果要在新的地方开辟新的生意，他一定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才开始营业：而如果是新官上任，那么他也要选一个黄道吉日接受官印：婚礼和葬礼举行的日期也是毫不例外地选择在一个被认为是吉祥的日子。在为某件事情确定一个吉祥日期时，人们总是要请教一位算命先生。求教人给出某些数字和日期后，算命先生便以此为根据，口中念念有词，经过一个变戏法般的程序后，他就宣布一个吉祥的日期。在决定某某人与另一个人是否能够婚配时，算命先生的作用更是举足轻重，非同小可。他手里拿着两张纸条，上面分别写着两个婚姻“候选人”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出生年、月、日也就是具体的生辰八字。根据这些内容，算命先生便能推算出两个人的婚配是否可行。如果他的结论是否定的，那么两个人的希望便立即化为泡影而风流云散。因为算命先生的结论在此如同圣旨一般， 不容任何怀疑和争辩，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因此，也没有任何一位中国人会胆大包天地“违命”而行。同时，因为两人之间事先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山盟海誓的恋爱感情，所以取消婚约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柔肠寸断，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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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当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迷信，即各种各样的泥土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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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篇幅，我们在这里不准备对此作详细的论述。而实际上也没有对它作详述的必要。但是我们可以顺便附带说一下，一个多世纪之前，在欧洲也盛行着解释和预测人的天数命运的做法。其特点与中国人的泥土占卜非常相似，几乎可以同归一族。但无论亚洲人还是欧洲人都不是因袭了对方。亚洲人的泥土占卜与欧洲人的命运预测或者同出一源，或两者的惊人相似表明了天下百虑而一致，殊途而同归，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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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在天灾人祸落魄失意之时便想到了迷信，并由此创造发明了他们的迷信思想观念。据说名义上基督徒的宗教感情意识也是在同一境况下衍化发展而来。例如，在目前北京城外几英里的地方仍然保存着蒙古人所筑的一堵古老的城墙，城墙的某处有一个早已荒弃的狐狸洞。每当干旱肆虐时，北京城的居民便男女老幼成千上万地涌向那个狐狸洞，在那里焚香祷告，以求狐仙早降甘霖。实际上他们所祷告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洞子而已，里面早已没有了什么狐狸的影子。毫无疑问，狐狸的老祖宗们误解了那些心地虔诚的参拜祈祷者的本意——它们也许认为那些参拜祈祷者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血水而不是什么雨水。因此，老狐狸们早已在不知几代之前就已逃之夭夭，奔命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