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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当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迷信，即各种各样的泥土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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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篇幅，我们在这里不准备对此作详细的论述。而实际上也没有对它作详述的必要。但是我们可以顺便附带说一下，一个多世纪之前，在欧洲也盛行着解释和预测人的天数命运的做法。其特点与中国人的泥土占卜非常相似，几乎可以同归一族。但无论亚洲人还是欧洲人都不是因袭了对方。亚洲人的泥土占卜与欧洲人的命运预测或者同出一源，或两者的惊人相似表明了天下百虑而一致，殊途而同归，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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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在天灾人祸落魄失意之时便想到了迷信，并由此创造发明了他们的迷信思想观念。据说名义上基督徒的宗教感情意识也是在同一境况下衍化发展而来。例如，在目前北京城外几英里的地方仍然保存着蒙古人所筑的一堵古老的城墙，城墙的某处有一个早已荒弃的狐狸洞。每当干旱肆虐时，北京城的居民便男女老幼成千上万地涌向那个狐狸洞，在那里焚香祷告，以求狐仙早降甘霖。实际上他们所祷告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洞子而已，里面早已没有了什么狐狸的影子。毫无疑问，狐狸的老祖宗们误解了那些心地虔诚的参拜祈祷者的本意——它们也许认为那些参拜祈祷者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血水而不是什么雨水。因此，老狐狸们早已在不知几代之前就已逃之夭夭，奔命他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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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故事也许被认为是旅行家关于狐仙鬼怪的传说，是荒诞不经的痴人说梦，然而它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每当干旱缺雨时，就连朝廷所采取的做法也往往十分荒谬可笑。因此，以上所述平民百姓们在狐狸洞口祷告求雨的举动便不足为怪。在遭受旱灾时，皇帝的第一个行动便是降旨禁止宰牛。对于这一做法我从来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它也许与以下事实有某些联系，即在天坛的祭坛求雨时要把小牛作为祭品，这便使得牛带上了半神圣的色彩。如果采取了这一招后没有祈得雨水，那么皇帝本人便亲自走上天坛的祭坛，在那里既代表他本人又代表整个国家，向苍天献祭以求甘霖。如果及时雨还没有下来，皇帝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以上的祭祀活动。最后，如果在天坛所作的这种种努力均告失败，皇帝便会采取一些更加极端的措施：北京西南几百里的地方有一所寺庙，数百年前，人们在它院子里的一口井中发现了一个铁块，据宣称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从那之后，铁块便被奉为神圣的灵物精心保存在寺庙里。皇帝屡次求雨未灵后，便派一名皇子率领一班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寺庙，从僧人那里接过那锈迹斑斑的铁块，然后带回京城。在京城的某所寺庙举行隆重的交接仪式后，铁块便被暂时存放在那里。接着皇帝事先确定并宣布一个日期，当那一天来临时，他便亲自来到寺庙，屈膝跪伏在那冷冰冰的铁块前，祈求它显灵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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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看来，使他充满敬畏并不得不皈依的萦绕在所有中国人周围的那些神灵怪异，常常并不是由他本人主持塑造成形，然后供奉在寺庙里。而他的确偶尔也能发现一些天然形成的神奇怪异之物。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赶紧跑去对它祭祀抚慰一番，以求它降福人间。以下便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山西省中部稍南的地方有一个灵石县，其县城内有一座灵石庙。那座庙面积很小，然而却保存得相当完好，环境十分优美。庙里有一班僧人，他们一个个都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很显然，他们不是穷和尚，而是受到很好的关照。这是我在l874年有幸参观灵石庙时所见的景象。在那里我看到了那块神奇的“灵石”①。它在那里已被顶礼膜拜了数个世纪——它不仅混上了一座专门为自己修建的神庙和一班专门为自己服务的忠实仆从，而且大清朝廷还以它命名了一座县城及其周围的地区。那块石头呈深黑色，直径大约有4—5英尺，其外部轮廓很不规则，大致成一个球形。经过数几代人的抚摸亲吻后，其通体己变得非常光滑润泽。接待我的僧人向我讲述了关于那块石头异常神奇的魔力及其与人为善的特性。僧人的话使我几乎相信面前放置的那块石头是一切善行的源泉。它既是无病不医的灵丹妙药，也是慰藉一切痛苦忧伤的温馨港湾。在石头旁边放着一把锤子，如果有人怀疑石头的神力，他可以拿起锤子敲一下石头以资验证。但我最终还是向僧人吐露了自己对于这块石头那独特神力的怀疑，于是他把锤子递给我，请我敲打一下看那神石是否有反应。按照僧人的话，当我对着石头猛击一锤时，果真的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如同铃铛发出的声音。僧人很高兴，认为自己胜利了。但是通过这一击及其回应使我坚决相信，被他们奉若神明的那块石头即使不是陨石，也一定是在当地非常丰富的一种品质优良的铁矿石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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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中国，枯藤老树也被认为具有种种独特神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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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树前通常建造起祭坛，树身和树枝上往往缀满了当地人敬献的各种供物。这些供物主要包括一块块的木条上面写着赞扬某树所具有的特异品质的话，以及得益于向它祈祷的人奉承之类的内容。我在1874年所作的一次长途游历看到过许多此类事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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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省会大致有五英里的一块麦田边，矗立着一棵满身疤瘤、饱经风吹雨打的老刺槐，显然其树龄已有几百年。但是，当地人坚持认为那棵树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尧舜时代，也就是说它已经存活了超过四千年的时间。除了人们对那棵树虔敬的各种神乎其神的夸张吹捧之外，可以说它在远近确实非常有名。这不仅仅由于其神秘性，而且在于它实际上是大清朝帝国之内最古老因而也最引人注目的一棵树，曾几何时，人们代代相传，一直对它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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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灵石：在山西灵石县旧城北门外吕祖庙内。石块满身孔洞，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其色苍苍，其声铮铮，露于地面部分高1.6米，直径1.5米，体积有2.4立方米，用栏杆护卫。据《灵石县志》载，石为隋开皇七年（公元591年）挖掘河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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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 “文帝驾幸太原，傍汾河开道，获得此石，有文日‘大道永吉’，因以为瑞，遂于其地建设县治。相传灵石县城是一艘大船，灵石则是桅杆，按其地形，滔滔汾水北来，大船必覆，但因灵石能“镇水灾，捍城镇”，显“灵秀之气”，水即蜿蜒绕城南下，旧时附近乡民视灵石为“神石”，每逢春秋佳节，扶老携幼，前往烧香膜拜，祈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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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科学考察， “神石”乃古代降落的一块陨石。 （据《中国名胜词典》）一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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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当我亲眼目睹其风采时，它的身上正缀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各种匾牌。匾牌上写的内容包括诸如“感谢赐福”、“感谢妙手回春”，以及“有求必应”之类的话。据说此树在治疗各种眼疾方面素享盛誉。结果，远远看去，我果然发现那棵古树正像一名破衣褴衫的乞丐，除牌匾外，它满身还缀满了一些布条。在其中一块布条上人们还特意画上了两只眼睛。这一景观是由那些远道而来朝圣此树的人们精心炮制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视力经过朝拜后大有改观。他们把一块布条钉固在树上而让另一端在风中自由招摇、呼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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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还存在着其他大量既荒诞古怪又饶有趣味花样繁多的迷信，它们几乎渗透到每个寻常人生活中的每件小事。同以上所述的迷信相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例如，任何女性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靠近正在打的一口水井。当打井的人铲起第一锹土时，他们早已挂起了一面小红旗，用它来告诫所有的女性，离得远远的，不要靠近。我挖空心思也想不出，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道理可言。再如，在中国你若是赴宴，无论宴席有多么正规隆重，有多么旷日持久，自始至终中国人都不会允许把桌上任何人的盘子撤换掉。我就曾参加过这样的一个宴会，它一共上了七十八道菜，前后持续了十二个小时，但是每人面前的盘子不得更换。在另外一个场合，我在北京当时最高档的一家饭馆里做客。做东的既是朝廷的高级官员，同时也是我的亲密朋友。席间他对我说：“我曾多次作过您的客人，而您也经常作我的客人。我们彼此都非常了解各自的风俗习惯。我曾注意到在外国人包括您所举办的宴会上，每上道菜之后，客人面前的盘子总是撤去，另外换上整洁干净的。同时毫无疑问，您也一定注意到在我们的宴席上从来不撤换盘子。那么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求每位客人在宴席上始终都用同一只盘子吗？”我一直认为那是由于中国人缺乏讲卫生的习惯，但是出于礼貌，我不便这样讲，只好回答说不知道。主人似乎理解了我的心思，因为他继续说道：“您也许把这归因于不讲卫生，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古老的迷信，它体现在’换家伙死媳妇’这一说法中(Huan Chia Huo Si Hsi fuerh)。”这说法应用到宴席上，中国人便认为换盘子也会死媳妇。以上只是中国人不可胜数的迷信中的几个事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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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灵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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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盛行于中国的各种迷信进行概括和描述时，如我们不把其黑暗愚昧的内容写进去，那将是不公正和欠准确的。也就是说，应当指出这些迷信所不可避免地导致的野蛮残酷、失去人性的种种行为。在前面的章节中我们已经充分地论述了中国人所表现的家庭成员之间的慈爱关系。这种关系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以至于它被推广普及到凡是有点血缘瓜葛的所有人之间。在另一方面，中国人的这种家族血缘之爱似乎走到了相当的极端，他们很引以自豪。因此，他们对自己的敌人所能用的最尖刻恶毒的话语，便是指责他们缺乏这些血缘宗族之爱。然而，只要有任何可能，他们便永远不会让一位亲属在床上安详地闭上眼睛，无论这位亲属是至亲还是远房。在中国的习惯做法是，当一位病人气息奄奄，行将离去时，一定要把他从床上转移到地上的一块木板上。因此，当种种迹象预示着病人即将死亡时，人们便万般小心地实现病人由床上到地上的转移，但那是一个非同异常的时刻，人们往往手忙脚乱，仓促行事，其结果，不是加速了病人的死亡，便是增加了他们的临终痛苦。这种作法同样是出于迷信的结果。中国人相信，如果一个人死在床上，那么他的鬼魂将永远占据着那张床，这就使那张床以及屋子不能再由活人来居住。如果来不及转移到木板上病人便死去的话，那么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占据的那张床拆毁烧掉，那间屋子也要重新粉刷整理，然后才可以由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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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们开始认识中国人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受到杀害婴儿和虐害儿童的指控。凡长期居住在中国并拥有正常理智的外国人都会明确地认为弃婴现象在中国相当普遍。但是也有一些对这一问题素有研究的权威可靠人士非常严肃地否认它的存在。 S.威尔斯.威廉博士在此问题上是当今一位治学严谨、很有资格的权威学者，谈到中国南方的弃婴现象时，他说：“对广东省进行调查研究的结果表明，弃婴现象在这一地区相对极为罕见，而且公众舆论也根本不赞成和支持这种做法，虽然法律对这种现象没有任何提及，也没有做出相对应的惩罚措施。”从对上面的正确理解来看，它并没有提及和证明弃婴现象在中国的北方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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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住在中国（比如说在北京）的一名外国人善于观察的话，很快他就会发现一个令他大为吃惊的奇特事实。他首先会看到，在街道上有许多正在玩耍嬉闹的大大小小不同年龄的儿童。然后从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及他们完全缺乏训练有素的医生的事实，他会知道中国儿童的死亡率至少绝不低于西方国家任何一个城市的儿童死亡率。这便出现了一个问题：他却从来看不到一个为儿童举行的葬礼。对于这个问题他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会百思不得其解，也许他忍不住会向一位当地的朋友请教，但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因为在中国人看来，探讨这样一个话题既不礼貌，又令人感到晦气。然后在一个大清早他碰巧走在大街上时，那么一直困惑他的问题便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他会看到（正像我多次见过的）一辆装满了儿童尸体，盖得严严实实的运尸车，正在由两头老牛拉着穿过街道。大车的前面竖着一个幌子，以表明其令人恐怖的使命与身份。有一次我在一辆这样的车里发现至少有一百名儿童的尸体，他们就像垃圾一样被扔进车厢，几乎全部赤身裸体，有几个仅仅用麦秸包裹一下。有时最多只有那么一两个装在薄薄的棺材里面。每天晚上，这些运尸车都穿行在大街小巷．它们把那些可怜的小尸体捡拾起来。其中有些早被狗啃得断肢残臂，面目全非。它们就这样像木头一样被扔进车里，然后运到城外，丢弃在一个大土坑里面，再盖上生石灰和泥土。毫无疑问，用虐害婴孩的理论来解释这样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丑恶习俗是非常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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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至少仅就中国北方而言，那些人类中的不幸儿很少是被有意虐害的牺牲品，而是人类至今为止所发现的最残酷、最令人发指的迷信之一种的殉葬者。在中国，当一个孩子生病之后，他的父母会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地求医问药、悉心照顾，这和西方人的做法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当一切处方、一切手段都宣告无效、孩子濒临死亡的边缘时，那就立即出现另外一种情形。即那可怜的小东西会被浑身剥得精光，然后将其放到院子里的泥地或者砖地上。其父母就这样让孩子躺在那里，静静地观察最后的结果。假如孩子经受住了这种非人的考验，那么就证明他是自己父母的亲生骨肉（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能存活的孩子寥寥无几）：如果死掉了，他就永远不被当作父母的孩子，而被视为一个假托人形的邪恶鬼怪，降临到这个家里是为了兴风作浪、毁人家园。基于此，孩子便被抛弃到大街上，让上述的运尸车拉走了事。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力量能够劝使中国人给死去的孩子一个像样的葬礼，把他埋葬在家祖的墓地。如果那样做，将预示着孩子得到了承认。但是，对于一个理智健全的中国人来讲，他如何能够接受一个邪恶的鬼怪成为其家族的一员？这正是中国人的理论，也正是他们喋喋不休、振振有词的根据。那辆运尸车，连同装满其中的“货物”，便是这一理论所导致的令人恐怖的后果。显然，最终把孩子扔到地上接受考验的治疗方法害死了许多幼小的儿童，而那些儿童在另外的环境条件下可能会转危为安，获得新生。因而，这种迷信所导致的种种恶果，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用一种叫做故意虐害儿童的罪行来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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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理论及其实践通行于中国社会的各个阶层。北京城的军事长官九门提督是一位智勇非凡的人物。曾有一次他请求暂时休假几个星期，并得到了恩准。在还没有复任前，一天下午他来拜访我。看到他那面黄肌瘦、憔悴可怜的样子我很是吃惊，便询问他近来是否身体不适。他的回答如下：“不，我本人并没有生病，但是遭遇了极大的不幸。我已结婚许多年并有了几个女儿，但是您知道我们中国人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儿子：同时您也完全能够理解，在三年前当我有了一个儿子时，我是多么的自豪和幸福。但是大约在两个月前的某一天，我儿子突然变成了很病弱的样子。我赶紧请了当地的医生来给他诊治，但是病情还是每况愈下。最后大约在两周之前，作为孤注一掷的尝试，我破例请来了一名外国医生。您可以想象我是多么渴望这位外国医生能够拯救孩子的生命。他是他看过之后，也表示爱莫能助。在上周的一天晚上，我最终不得不把小家伙的尸体扔到了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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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个人的经历而言，另一件事情使我的感触更加深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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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中国教堂守门人的孙子生病之后，守门人将此事告诉了一位年轻的外国教士妇人。这位妇人于是在一个礼拜天的早上比平日提前了一些时间，以便在教堂举行礼拜仪式之前，看望一下守门人的孙子情况如何。结果她发现守门人家里的门很不好开，似乎有件东西挡在那里。但是妇人还是用力克服了障碍。进门一看，发现屋子里的地上躺着一丝不挂的一个孩子一一依然挡在门上。这正是她要看望的那个生病的孩子。当时，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远远地坐在屋子的另一边，虽然一个个满脸悲痛欲绝的样子，但并没有任何人去为那垂死的孩子做点什么。当时正是十一月下旬，冰冷刺骨的寒风正一阵阵从那纸糊的窗户缝里吹进来．但是屋子里并没有生火。看到这一情景，年轻的妇人惊叫一声，一把扯下身上的披肩，把那小东西包裹起来，然后试图让那几乎断气的孩子暖和过来。她让孩子的父亲取来热水，屋子里生上火，这样忙了一阵之后，终于使孩子苏醒过来，似乎有了一些生气。接着，妇人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地包在披巾里，靠近火炉边暖着。当她安排好这一切，确保孩子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转身进了教堂。过了一小时后，她又来开门，结果又像第一次那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在门里面——但这一次她来得太迟了。那孩子已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永远不能唤回半点生气。他死在了妇人怀抱里。原来，当妇人刚刚离开守门人的家，去教堂参加礼拜仪式后，那孩子立即就被剥去了披巾，扔到地上，以继续考验他是父母的亲生骨肉，还是一个恐怖的魔鬼。最后，无论妇人怎样劝说甚至逼迫孩子的亲生父母，都不能打动他们同意把孩子埋在自己家族的墓地里。但他们还是同意把孩子装殓进一口薄棺材里，在黄昏时将其运出城，埋在另外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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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得知，那名孩子是一个独生子。他的父母以及祖父母都是基督教徒，而且许多年来一直谨言慎行地遵奉着基督教的箴言诫条。但是从他们对待自己孩子的这件事看来，他们根本称不上是什么基督徒，他们根本不合格。通过以上重要事实，我想说明，可怕的迷信是多么可怕地紧紧地攫住了中国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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