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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31 对于这些知识工作者而言,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工人”,他们认为自己是“专业人士”。虽然很多知识工作者会花很多时间,做一些非技术性工作,例如整理病床、接电话或整理档案等;但是,在他们自己和公众的心目中,这些人使用正规知识从事的工作,才是界定他们身份的主要依据,这一点让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知识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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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33 这类工作者有两大需求,一是正规教育,这是他们从事知识工作的必要条件;二是在职进修,这让他们的知识可以不断更新。培养高级知识专业工作者如医师、牧师和律师的正规教育,已经存在好几个世纪了,但是以系统化、组织化的方式培养知识技术人员,目前只有几个国家在做而已。不过历史告诉我们,只要人类有新需求出现,就会有新机构来满足,在未来几十年内,以培养知识技术人员为宗旨的教育机构,也将在所有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迅速成长。不同于以往的是,针对受过良好教育并具备高深知识的成年人的继续教育的需求,将成为一大重点。在过去,一个人的教育在他开始工作之后就停止了;但是在知识社会,则是活到老,学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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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35 知识不同于传统技术,传统技术的改变非常缓慢。西班牙巴塞罗纳附近的一座博物馆里,收藏了大量罗马帝国晚期工匠使用的手工具。这些工具跟目前还在使用的工具非常相似,现在的任何一名工匠都能立即辨认出来。因此,就技术训练的目的而言,这个假设是相当合理的:一个人在十七八岁时学到的东西可以受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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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37 相反地,现在的知识很快就落伍了,知识工作者必须定期回到学校,因此,为已受过高等教育的成人提供继续教育,将会成为下一个社会高速发展的产业。大部分继续教育将以非传统的方式进行,从周末研讨会到网上培训课程,应有尽有;教学可以在任何地方,从传统的大学到学生家里进行。一般认为,信息革命将对教育、传统学校和大学都会产生重大影响,其实它对知识工作者的继续教育的影响或许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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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39 知识工作者通常会以自己所获得的知识来识别自己的身份。他们自我介绍时,会说“我是人类学家”,或者“我是理疗师”。他们可能会以自己所服务的组织为荣,不管这个组织是公司、大学还是政府,但他们认为自己“是在这个组织里工作”,而不是“属于这个组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可能会感到,与组织中从事不同知识领域工作的同事相比,他们与其他组织中从事与其相同专业的人有着更多的共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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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41 尽管知识作为一个重要资源的出现,意味着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但知识工作者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却具有高度的流动性。只要能始终留在同一个知识领域里,他们并不在乎从一所大学或一家公司,换到另一所大学或另一家公司,也不在乎从一个国家换到另一个国家。很多人在谈论要恢复知识工作者对雇主的忠诚度,但这样的努力终究还是徒劳无功。知识工作者可能会依附于某个组织,并对此感到很惬意,但他们效忠的主要对象很可能是自己的专业知识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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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43 知识没有高低之分。在某个特定情况下,知识要么派得上用场,要么就没有用武之地。负责做心脏手术的外科医生,其薪水可能比语言障碍矫正师要高,社会地位也高得多,但是,如果要为中风患者进行康复治疗,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语言障碍矫正师的知识就会远远胜过心脏外科医生。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知识工作者都认为自己不是“下属”,而是“专业人员”,而他们也期望受到如此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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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45 金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一样重要,知识工作者也不例外。但是他们既不认为金钱是最终的衡量标准,也不认为金钱可以替代专业绩效和成就。昔日的工人主要是把工作当成谋生的方式,而今天大多数的知识工作者却认为,工作是一种生活方式,两者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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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51 下一个社会的管理(珍藏版) 永远向上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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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53 知识社会是第一个可以让人毫无限制地向上发展的社会。知识和其他生产工具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能继承或遗留给后代,要获得知识,每个人都必须从头学起,每个人生来都是同样的无知。在这一点上,人人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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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55 知识必须整理成某种形式才能教授,这表明知识必须向大众开放,成为普遍都能获取的东西,即使现在还不是如此,也很快就能做到。这让知识社会变成高度流动的社会,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格式化的学习过程,在学校学习各种知识,而不是通过给师傅当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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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57 1850年时,甚至可能到1900年时,人类社会几乎都还不具有什么流动性。以印度的世袭种姓制度为例,在该体制下,出身不但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也决定这个人的职业。这固然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其他社会也好不到哪里去,例如,在大多数社会中,如果父亲是农民,儿子通常也是农民,女儿则会嫁给农民。大体而言,唯一的流动是向下流动,原因不外乎战争、疾病、个人的不幸或诸如酗酒、赌博之类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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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59 即使在美国,这个机会无限的国度,向上流动的机会也远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少得多。在20世纪上半叶,美国大部分的专业人士和管理者,仍是专业人士和管理者的后代,而不是农民、小店主或工厂工人的后代。当时美国和大多数欧洲国家之所以不同,不在于美国向上流动的机会多,而在于美国社会很欢迎、鼓励和珍惜任何向上流动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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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61 知识社会则更加肯定这种向上流动性:它将任何妨碍上进的东西,都视为一种歧视。这意味着社会现在希望每个人都变成“成功人士”,这在过去是一种十分可笑的观念。自然,只有少数人可以特别成功,但大部分的人也渴望一定程度上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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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63 1958年,约翰·加尔布雷思(John Kenneth Gabraith)在其著作里第一次谈到“富裕社会”,这是个并非有更多富人,也不是富者更富,而是让大多数人能在财务上感到安全的社会。在知识社会里,很多人,甚至可能是大部分人,都有一些比财务安全感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社会地位或“社会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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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68 下一个社会的管理(珍藏版) [:1702278549]
1702280869 下一个社会的管理(珍藏版) 成功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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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71 然而,知识社会的向上发展的代价高昂,疯狂的竞争会造成心理压力和情绪创伤。只要有赢家,就一定会有输家,这样的情形在过去的社会是看不到的。没有土地的佃农的儿子也成为没有土地的佃农,这不算失败。然而在知识社会里,这样的人不仅对个人而言是个失败者,在社会上也是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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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73 日本的青少年严重睡眠不足,因为他们晚上要上补习班进行填鸭式的学习,以便通过大大小小的考试,否则就考不上理想的大学,更无法得到一份好工作。这种压力使学生对学习反感,更威胁到日本引以为傲的经济平等,可能让日本变成富豪统治的国度,因为只有富裕的父母才负担得起昂贵的教育费用,培养子女进入大学。其他国家如美国、英国和法国,如今也允许学校变成激烈竞争的场所,仅仅在短短的三四十年内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表明在知识社会中,人们有多么害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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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0875 由于竞争如此激烈,越来越多极为成功的男女知识工作者,包括企业管理者、大学教师、博物馆馆长和医生等,到40多岁就已经陷入了停滞的状态中。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事业生涯的巅峰,如果工作是他们的一切,他们就有麻烦了。因此知识工作者需要发展,最好趁还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过另一种非竞争性的生活,并拥有属于自己的社区,应该发展其他的一些兴趣,不论是在社区当志愿者,还是在当地交响乐团中演奏,或是积极参与地方政府中的公共事务,这是他们创造个人成就和做出个人贡献的重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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