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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56 他们都得了银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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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58 对于这个发现,西北大学研究员维多利亚·麦维琪及其同事并不感到惊讶。他们研究了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电视台转播的1992年西班牙巴塞罗那夏季奥运会的影像资料,捕捉了运动员在竞赛结束和在颁奖台领奖时的面部表情。随后,研究小组让不了解此次奥运会比赛结果的20名大学生观看录像带,并让他们对每个参赛选手在竞赛结束和站在颁奖台上时的面部表情从1~10进行打分,1分代表极度痛苦,10分代表极度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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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60 研究发现,尽管客观上来讲铜牌获得者在比赛中的表现并不如银牌获得者,但和银牌获得者相比,铜牌获得者的表现更接近于极度喜悦。为了对这一发现做出解释,研究人员又找出了NBC在赛后对奖牌获得者进行采访的录像资料。然后,他们分别让10名大学生根据采访判断各个运动员在思想和情感的表达上是更倾向于“至少我做到了……”的心理,还是更倾向于“我差点儿就赢了,但是……”的心理。“至少我做到了……”这种表达强调的是自己已经取得的成就,而“我差点儿就赢了,但是……”强调的是自己没有获得的成就。学生们还要判断各个运动员是更倾向于与表现更差的竞争对手进行比较,还是更倾向于与表现更好的竞争对手进行比较,或者根本没有和其他运动员进行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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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62 和铜牌获得者相比,银牌获得者更多地关注自己没有取得的成就(获得金牌)。他们也更倾向于与金牌获得者比较,并表现出嫉妒,以及对自己能力的相对不足耿耿于怀。相反,铜牌获得者虽然比银牌获得者排名靠后,但他们更关注自己确实取得的成就(赢得了一枚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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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64 人们对绿草坪的追逐,以及2012年伦敦奥运会银牌获得者表现出来的令人惊讶的负面情绪,其背后的根本原因,可以从世界著名心理学家利昂·费斯汀格的文章中找到。1954年,费斯汀格提出,所有人都想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人类的一种基本倾向。他指出,我们无法在与人隔绝的情况下对自己进行评价。相反,我们必须参照他人,才能更好地对我们所在乎的生活的方方面面进行感知,比如财富、智力、地位等。能彰显我们身份的可视化标志是我们可以直接衡量的东西,如汽车的价格、办公室的建筑面积、项目预算的大小、草坪是否绿意盎然,甚至奥林匹克奖牌的颜色。如果大多数办公室都在120平方英尺左右,那么150平方英尺的办公室就是十分宽敞的;如果大多数办公室是180平方英尺,那么150平方英尺就会显得太小。一个东西越是好测量,它就越容易被拿来比较。人的这种相互比较的行为就叫作上行社会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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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66 尽管这种向成就更大的人看齐的做法可以激励我们不断努力,但如果只关注他人的资源分配,强调他人所拥有的东西,而总是感觉自己拥有的不够多,这种上行社会比较的行为就会产生危害。或许,在得知其他小组的预算比我们更多之前,我们对自己小组的预算是十分满意的。或许,在得知同事的工资涨了8%之前,自己的工资涨了6%也能让我们非常高兴。上行社会比较使我们永远在和比我们拥有更多的人进行比较,这会让我们不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也看不到通过充分利用已有的资源也能做出许多成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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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68 上行社会比较之所以这么有吸引力,是因为它能帮助我们回答一个基本问题:我们过得怎么样。正因为如此,生活中才少不了它的影子,人们也很难避免这种倾向。但是,这种比较把我们的自我认知与周围的人绑定在了一起。它也让我们忘记问自己: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利用自己拥有的东西,过上有意义的、更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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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70 就拿Match.com(一个提供在线约会服务的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加里·克莱曼来说,他在提到自己在硅谷的境遇时曾非常沮丧地表示:“1000万美元,在这里什么也算不上。”在进行资源的上行社会比较时,即便是像加里·克莱曼这样的企业家也难免会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感到失望。心理学家将这种体验称作“跑步机效应”——当我们获得更多的资源时,我们的大脑就会把跑步机的速度调得更快。为了继续待在跑步机上,我们就必须跑得更快,虽然实际上我们仍然在原地踏步。我们总是不断地和拥有更多的人进行比较,使自己永远处于失望之中。银牌得主向金牌得主看齐,金牌奖得主向金牌蝉联者看齐;百万富翁向亿万富翁看齐;加州伍德赛德社区的居民忍不住观望更加富裕的邻居,想看看谁的草坪更绿。不论是更绿的草地,还是更耀眼的金牌,上行社会比较都会使人对自己拥有的一切感到不满,并驱使他们去追逐更多。如果果真获得了更多的资源,他们就会把上行比较的标准调高,在自己的跑步机上跑得更快,却只是为了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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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72 虽然我们中间很少有人生活在奢华的街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部分人都会遇到身边的人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东西的情况。社交媒体的普及导致各种动态信息24小时不间断地朝我们涌来,使上行社会比较变成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会看到脸书好友中有人去爬山了,有人买了昂贵的衣服和新手机,但我们极少看到其他人提到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排队候诊,支付各种账单,在工作时不得不手动输入一份报告,给车更换润滑油等这些无聊的生活细节。在职业圈子里,领英也会推送类似的一系列动态信息,如某人得到新的工作、升职或取得资格证明等。大大小小的公司频繁地使用社交媒体来吹嘘自己的成就。这些为了满足大众口味而专门构建的形象,往往在无意(或者是有意)中引发了各种比较,让人感觉十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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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74 为了弄清楚社交媒体是如何影响人的追逐行为的,曾有一个研究小组向82名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被试连续两周每天发5次信息。这些信息会在上午10点到深夜12点之间随机发出。每条信息都包含一个调查问卷链接,问卷中会问到类似“你现在感觉如何”,“你现在有多焦虑”,“你现在感觉有多孤独”,“从上次调查到现在为止,你使用脸书的时间有多长”,“从上次调查到现在为止,你直接和别人进行互动的时间有多长”之类的问题。研究者根据问卷反馈对被试的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进行评估。他们发现,使用脸书的时间越长,人们的感觉就越糟糕,而这种幸福感的降低正是源自上行社会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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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76 为何社交媒体会引发这种使我们感觉更不幸福的社会比较呢?原来,有78%的被试会使用脸书分享好消息,但用脸书分享坏消息的只有36%。人们会发布自己获得金牌的消息,却在自己获得最后一名的时候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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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78 追逐不仅使我们痛苦,它还削弱了我们进行延展的能力。它蒙蔽了我们的双眼,使我们无法看到资源更深层次的价值。而与之相反,延展能使我们发掘出尚未得到利用的资源的潜力,就像我童年时期最喜欢的英雄马盖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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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80 [1] 我们也会为了争第一而进行社会比较,这种比较叫下行社会比较,它会促使我们拿自己的资源与我们认为比我们更差的人相比较。例如,如果我们想感受自己在工作上的重要性,我们会从自己120平方英尺的办公室走出来,刻意经过一排排狭窄的工位,再走到饮水机旁边,而避开那个150平方英尺的办公室。另一方面,下行社会比较有时也可以激励人们奋进。组织心理学家戴夫·梅耶对最近有关善意的嫉妒的研究进行了整合,参见www.fastcompany.com/3060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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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85 延展:释放有限资源的无限潜能 [:1702287071]
1702287486 延展:释放有限资源的无限潜能 把气压计当成一把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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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88 小时候,我经常看电视剧《百战天龙》。这是一部20世纪80年代的电视剧,主人公安格斯·马盖先是一名秘密特工,他可以只用一把小刀、一卷胶布或者随手找到的常见家什解决一切问题(还能拯救生命)。在缺少专门工具的情况下,马克(他的朋友们都这样叫他)总能利用身边可以找到的任何东西,以绝妙聪明的办法解决看似无法破解的难题。马克曾用回形针阻止过炸弹爆炸,曾借助机油将毛玻璃变成透视窗。他用的不是动作片中的英雄常用的那套策略,而是利用科学,把日常生活用品变成各种可以灵活使用的工具,从而打败坏人,抓住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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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90 观众们往往只记得马克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刀和他的拆弹本领,但他充分利用手边资源的本事远远不限于此。有一集,马克担任了一个高中冰球队的教练,当他看到一名明星队员虽然体能出色却无法克服自己心理不成熟的缺陷时,便立即开始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几场比赛下来,这名明星球员因频频与他人发生肢体冲突被罚下场,甚至还把一名对手送进了医院。一名不择手段的星探发现了这个冰球神童,让他加入了一个处于淘汰边缘的球队,希望这个急性子的毛头小子能在比赛时把对手修理一顿,以暴力手段制胜。在这一集的高潮部分,马克给了这个男孩一个拥抱。马克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他看作一个问题儿童,而是帮助这个年轻人重新思考成功的意义,使他成长为一个在冰球场内外都更加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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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92 当面临许多人认为的困境,比如工具有限,或者面对一名问题儿童时,马克总是会把关注点放在充分发掘自己所拥有的资源的价值上。而信奉追逐的人则会采取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由于迷信拥有更多的资源就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他们认为资源的用途都是有限的,所以不得不尽可能地追逐更多的资源。当遇到障碍,无法获取新资源时——毕竟,他们很可能无法再获得更高的头衔,再搬到一间更大的办公室,或者无法为推进项目再多雇一个人——他们的项目和目标就要被暂时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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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94 追逐者之所以无法做到像马克那样发掘资源的价值,根本原因在于他们遵循着传统观念,认为每种资源的具体用途是固定不变的:回形针就是用来固定纸的,竞争对手就是会对自己的业务产生威胁的人,地图就是提供精确方向的东西。而对于马克这样信奉物尽其用的人,一种资源可以呈现出许多非常规的用途:回形针可以用来缝合伤口,竞争对手的视角可以用于优化企业的产品供应,即便是一张错误的地图也可以用来引导我们到达正确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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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96 为方便描述追逐者狭隘的资源观,勾勒出他们在资源利用上的心理障碍,我们不妨把自己想象成科学家及教师亚历山大·卡兰德拉讲的那个寓言故事里的主角。假设你是一名物理学专业的学生,正在与导师进行交流。你学习刻苦,掌握了很多物理学知识,你的导师把你叫到办公室,让你展示自己所学的物理学知识。老师提出的问题是:请解释如何用气压计测量一座高楼的高度。物理学老师对这个问题已经进行了反复思考,认为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即比较楼顶的气压读数和楼底的气压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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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498 当老师询问你会怎么做时,你给出了几个不同的答案:在气压计上拴根绳子,从楼顶把绳子放到街面水平高度,然后测量绳子的长度;拿着气压计攀爬大楼,把气压计当作尺子直接测量楼的高度;把气压计送给大楼管理员,作为交换,让他告诉你这栋楼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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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500 这些气压计的非常规用途显示了一个人非同寻常的思维方式。而那名教师沉浸在物理学的条条框框里,错失了许多使用气压计解决难题的方法。同样,追逐者往往也只能看到气压计或其他资源的表面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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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502 心理学家把这则寓言中的物理学教师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刻板性称作“功能固着”——无法看到一种资源除传统用途以外的其他用途。事实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受到社会传统的影响,从而更加难以看到事物的非常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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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287504 要说受传统影响最小的一类人,那应该是儿童,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学会如何“正确地”使用一种资源。研究员蒂姆·杰曼和格丽塔·德菲特曾做过一项实验,他们把一些积木、一支铅笔、一块橡皮、一个球、一块磁铁、一辆玩具汽车和一个木盒子放在孩子们面前,然后告诉他们,“波波熊腿短,不会跳,但他想拿到放在架子高处的玩具狮子”。那么,孩子们能否只使用上述这些工具,帮助波波熊拿到玩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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