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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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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年 11 月,我受邀与南怀瑾大师及其几位学生聚餐。南怀瑾大师是中国很受敬重的禅师,写过 30 多本书,但是很少被翻译成其他文字,在中国之外也几乎看不到。我们讨论了灵性觉察的兴起及其与我们时代的全球问题有何种联系。他说:“20 世纪缺乏的是一种把经济、技术、生态、社会、物质、心智、灵性等所有方面统一起来的中心文化思想。”我们得出结论,商业和赚钱已经成为默认的共同目的,取代了整体的觉察和思想。借南怀瑾大师的话说就是:“形势一定会朝着精神的方向发展。但是不论在西方还是东方,这条精神路线都不同于过去。它将是一条崭新的精神之路,是自然科学和哲学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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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南怀瑾大师说:“我对此的理解是,盲点和我们没有能力观察到社会现实形成的过程有关。我们认为现实是一个与我们分离、处在我们身外的事物。我们没有看到我们创造社会现实的最初过程。于是我对您的话的理解是,为了照亮这个盲点,必须练习您在新书中谈到的领导的 7 个冥想阶段。对吗?”南怀瑾大师回答说:“这种理解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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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盲点让我们看不到自己实际可以直接地、强有力地联结到内在深层的创造力和承诺。而这两者正是我们信心最有保障的源头之一,因为我们能够从内部接近更深层次的同在、力量和目的。从架构观点看,社会的盲点表现为缺乏能够有意识地从想要生成的未来运作跨界行动的团体。我们看到的只是特殊利益群体和三种试图用单一方式解决当今问题的原教旨主义。这个盲点还妨碍我们把问题列表视为一个整体。卡斯特、卡普拉和威尔伯都是基于不同优势整合问题列表的先锋,但是还都没有完全满足阿吉里斯关于行动研究的标准:真正可行动的知识,能让你创造其所论及的现实。我们若想发现这种知识,就必须在没有线索提示下一步旅程将走向何方的情况下,信任我们的感知、经历和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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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型理论:感知正在生成的未来(全新升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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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域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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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在这里稍作停顿,反思一下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场域漫步或学习旅程已经进行到了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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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研究了盲点如何出现在个人体验的层次上——就像我直面大火的故事。那一刻,当感到旧世界在火焰中升腾、脚下的土地被抽走的时候,我开始了自己的旅途,与先前根本不知其存在的另一部分自我联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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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们花了一些时间熟悉 U 型理论并确定其组成部分。随后研究了盲点在团队体验中如何出现以及团队如何学习的问题。当前,很多团队面临着诸多新的挑战,仅靠过去的经验无法解决。所以,我们必须放弃过去,让它“在火焰里升腾”,并敞开心灵,迎接正在通过我们生成的未来。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第 4 级领导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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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研究了机构中的盲点是如何形成的。同样,领导者们不能用传统的解决方法应对新的挑战。为了应对新兴复杂性,我们必须学会扔掉陈旧的工具,使自己的注意力和行为发源于“空白画布”,即组织价值创造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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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检视了盲点在社会中出现的方式,也就是以第三次革命的形式。此次革命作为社会意识变迁的起点,能帮助我们重构核心的社会问题。使我们更多地关注问题的根源,而不是仅仅着眼于“大树”的可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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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的场域漫步来到了社会科学,其盲点的源头在于无法捕获稍纵即逝的社会现实创造过程。在每个阶段,我们都意识到迫切需要新型注意力和新的觉察。所有这些对我们“行为科学家”(action scientists)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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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体论和认识论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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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年,我有机会和弗里特乔夫·卡普拉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9 月的一天下午,他和我一起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校区附近的树林里散步,讨论他正在撰写的一部新书。在这本书里,他计划把系统理论和系统思考应用到社会关系领域。我问:“您认为过去一个世纪中,系统理论和系统思考最重要的发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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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说,他认为可以浓缩为两点:首先,现代系统思考者对涌现(emergence)现象的接纳;其次,对嵌入性(embeddedness) 思想的接纳,也就是说,所有系统和知识都是基于情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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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波士顿的飞机上,我画出了这张表 6—1 来描述我们刚刚谈论的两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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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是过去的主流系统理论(S1),基于线性系统和显性知识(K1)。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沿两个方向前进:(1)从 S1(线性系统)到说明涌现现象的 S2(非线性系统);(2)从 K1(显性知识)到说明所有知识都根植于情境的 K2(隐性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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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纳·温格(Etienne Wenger)和让·莱夫(Jean Lave)提出的情境学习和实践社团的概念,加上约翰·布朗(John Brown)、阿兰·柯林斯(Alan Collins)和保罗·杜吉德(Paul Duguid)提出的情境认知的概念,都是社会系统的焦点如何从(S1,K1)转移到(S2,K2)的例证。就像卡普拉的维度,这个框架同时说明了涌现和嵌入两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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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继续深入分析这张表格的过程中,有一点变得更加清晰,即我自己的研究也在向浅灰色方块和深灰色方块的交会处靠拢。就是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人类存在的极限边界,进入了尚无人涉足的、在人类意识边缘演进的部分。也是在这里,我们发现自己扎根于关于存在(本体论)和觉知(认识论)的深层哲学假设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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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曾经说过,最高目标是从艺术家的视角看待科学,而从生活的视角看待艺术。从艺术家的视角看待科学,意味着不仅要把科学研究应用于我们眼前的事物,还要应用于创造性过程和正在进行这项活动的科学家或艺术家。或者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科学不仅是知识,还是应用技术和实践智慧。从生活的视角看待艺术,意味着为了服务于更深层次的意图、更大的进化整体而进行科学活动。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科学活动应该将科学推向对于首要原则的智慧和觉察或直觉,以及意图源头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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