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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丹尼尔·卡尼曼在他2002年的诺贝尔奖演讲中所描述的两个决策系统。系统1，即经验系统，是“快速的、自动的、毫不费力的和联想式的，同时也是难以控制或修改的”；系统2，即分析系统，是“缓慢的、连续的、需要努力的，同时也是可以有意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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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尼曼的模型中，系统1利用知觉和直觉来形成关于对象或问题的印象。这些印象是无意识的，个人可能无法解释它们。卡尼曼认为，不论个人是否有意识地做决策，系统2都会参与所有的判断。因此，直觉是一种判断，它反映了某种印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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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特定的领域中，通过大量有意识的练习，专家可以训练和填充他们的经验系统。所以，一位象棋大师可以非常迅速地判断一盘棋的局势，一名运动员也知道在某种特定的比赛情况下要做什么。实际上，专家会将他们正在处理的系统的显著特征内化，从而省出精力去关注更高水平的、分析式的思维。这就解释了专家的许多普遍特征，其中包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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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可以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感知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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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决问题的速度比新手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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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手相比，专家可以解释更深层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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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可以定性地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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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直觉在稳定的环境中运作得很好，因为那里的条件大体上保持不变（如棋盘和棋子），反馈非常清楚，因果关系也是线性的。当你应对一个变化的系统，特别是一个包含相变的系统时，直觉就会失灵。尽管有着近乎神奇的内涵，但是，在一个日益复杂的世界中，直觉正在失去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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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次强调一点。我建议人们借助以下途径成为专家，即通过利用有意识实践来训练他们的经验系统。有意识实践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意义：它包括旨在提高性能的活动、可重复的任务和高质量的反馈，但并不怎么有趣。大多数人——甚至是所谓的专家——尚未满足有意识实践的条件，因此，他们也没有培养出形成可靠直觉所必需的能力。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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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直觉思考：斯坦福大学思维自修课 同质性如何导致了群众的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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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已经称赞了电脑和群众的优点，那就让我向本章的最后一种错误发出警告：要么过多地依赖基于公式的方法，要么过度依靠群众的智慧。虽然电脑和集体可能非常有用，但是，它们不能成为盲目信仰的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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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过度依赖数字的例子，就是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所说的失配问题。25你会立即发现，当专家使用表面上客观的措施来预测未来的表现时，这个问题就会发生。在许多情况下，专家都会依赖一些预测价值很少或者根本没有预测价值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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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失配问题，一个著名的例子是职业体育的联合选秀。在选拔运动员之前，许多联盟都会征集一批顶级业余人选，经运动队星探们的仔细观察后，对他们进行一系列旨在评估实力的测试。这些测试包括像举重、跑步和灵活性训练之类的体能项目，以及一些心理测试。接下来，组织者根据选手们的表现对其进行排名。在某些情况下，一次相对较好或较差的表现关系重大，它会影响到一名选手在选拔赛中的排名，并因此影响到他未来的预期收益。联合选秀压力较大、成本较高，而且很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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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详细审查国家足球联盟的结果时，商学院教授弗兰克·库兹米茨和阿瑟·亚当斯并没有发现联赛排名和随后的表现之间存在一致的关系（只有一个例外：冲刺速度有助于预测前锋的表现）。26曲棍球和篮球联赛的结果具有相似性。虽然是量化和标准化的，但是，结果可以对一些错误事件进行简易的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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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德威尔认为，失配问题远远超出体育领域。他从教育（文凭不足以预测表现）、法律职业（依靠平权措施被法律学校接受的学生在毕业后表现得和他们的同学一样好）和执法（警察的工作以处理关系为主，身材魁梧不一定就是好警察）领域中援引了一些例子。你可以很容易地看出这个问题是如何延伸到各种工作面试中的，因为问题和答案很少能解释未来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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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地忠诚于群众的智慧也是愚蠢的。尽管自由市场的信徒认为价格可以反映最准确的评估，但是，市场是极其不可靠的。这是因为，当群众智慧的三个条件中有一个或多个被违反时，集体误差就有可能增大。多样性是最有可能被打破的条件，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们本质上具有社会性和模仿性。有个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多样性失灵，那就是，人们对于大布朗在2008年贝尔蒙特赛马中获胜的概率期望过高，相关的例子还包括20世纪90年代后期股票市场的泛滥（当时已是互联网时代），以及2007～2009年的金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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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解导致多样性失灵的程序上，科学家已取得了良好的进展。例如，当人们基于他人的行动而不是自己的私人信息做决策时，就会发生信息串流[1]。这些串流有助于解释繁荣、潮流、时尚和股市崩盘。社会网络理论研究个人或组织如何相互连接，为我们理解这些串流如何在人群中传播提供了一个框架。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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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样性失灵也会发生在较小的群体中。如果你曾是一个委员会、陪审团或工作团队的一分子，你就有可能明白这一点了。在一个团体中，多样性的缺失通常源自于领导者的主导、事实的缺失，或是认知的同质性。为了说明后者，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卡斯·桑斯坦和几名同事把自由派和保守派划分为志趣相投的团体，然后让他们仔细考虑一些有争议性的社会问题，如同性婚姻和平权行动。在认真考虑这些问题之前，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采访，在大多数情况下，与他们在采访中所表达的观点相比，团体所达成的看法会更加极端。在和他们的团体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个人的观点会变得更加具有同质性。如果没有多样性，集体不论大小都有可能会偏离目标。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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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怎样做才能让专家限制为你所用，而不是和你对着干呢？这里有一些建议可供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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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为你所面临的问题配备最合适的解决方案。正如我们在这一章中所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决策问题需要一系列的解决方案。所以，仔细考虑一下你正在做什么样的决策，以及什么方法可能对你最有帮助。我们所知道的是，专家在很多环境下都会表现不佳，因此，我们建议你尝试用其他方法来补充专家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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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寻求多样性。泰特劳克的工作表明，虽然专家预测总的来说不是很好，但是，有些预测还是比别的要好。区分预测能力的并不是专家的身份或理念，而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在阿尔基洛科斯作品中，泰特劳克把专家分成刺猬和狐狸两类。刺猬只知道一件大事，并试图通过这个视角来解释一切。狐狸则对很多事情都知道一点点，因而不会用一个答案来解释复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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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特劳克发现，与刺猬相比，狐狸的预测能力更强。狐狸通过“把不同的信息来源编织在一起”来做出决策，这就证实了多样性的重要性。当然，刺猬有些时候是正确的——通常明显是正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预测效果就不及狐狸了。29就许多重要的决策而言，多样性在个人和集体层面都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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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尽可能使用技术。就像百思买和哈拉斯那样，通过技术的杠杆来抵消专家限制。尽管呈现出不断增长的趋势，可是，利用电脑和数据来解决问题的组织仍然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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