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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MBA:40则人性决策历史课 12|耽溺嗜好|鹤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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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倚靠鹤打胜仗的神怪故事,相反,这是一个血淋淋的历史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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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位素餐”可以用来形容卫懿公宠爱的这些鹤,但是鹤群何辜(它们的封号可全都是懿公给的)?当国难临头的时候,卫懿公即使已经洗心革面,但也已经号令不灵了。卫国,到底会不会因此走入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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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公二十六年(公元前六六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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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是周王室的近支,大约在今河北省、河南省一带。在卫国的北方住的是游牧民族夷狄人,他们拥有精良的骑射技术,也因为没有农耕资源,经常南犯,找卫国的麻烦。卫惠公是卫国第十六任君主,由于他很年少的时候就继位,当时也经常受到大国欺凌。其中一件最夸张的事是,在齐僖公的威逼之下,惠公的同父异母哥哥昭伯被迫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宣姜结婚;宣姜是齐僖公的女儿,本来许配给公子伋为夫人,没想到卫宣公(惠公的父亲)见宣姜貌美,竟拦截娶为夫人,并因此猜忌公子伋,设计将他害死,所以才会由惠公即位。昭伯和宣姜结婚后,生下了公子申、公子毁,以及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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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公一辈子都在荒淫中度过;而他的孙子懿公则更是昏庸无能。这一年,懿公即位,他就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但并不是因为贤能——而是有特殊爱好的君主:他爱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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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公二年(公元前六六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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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懿公不只是喜欢鹤而已,他根本就到了为鹤疯狂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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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些鹤那纤纤长腿、纯白的毛、尖嘴红顶、嘹亮叫声,简直就是人间最美好的存在!这些鹤,被他称为仙鹤。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他爱鹤,只要想巴结懿公,送鹤就对了。城里城外的鹤,多达数百只。这些鹤不仅被称为仙鹤,还享有俸禄和官位;养鹤的人也都鸡犬升天,享有极高的官俸。要是懿公去访视民间,这些鹤还得“乘车”跟着懿公巡视,人们都戏称它们为“鹤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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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狄人又来进犯。懿公全面戒备,作为统帅,正面迎敌。可是就在要开打的时候,他却发现士气低落,兵卒都不听他的指令了。他大吃一惊,跟士兵们说:“开打啦!快披上战甲出征吧!为了守护卫国而奋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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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士兵竟然异口同声地对他说:“派鹤将军去打仗好了。他们都享有这么高的俸禄和官位,一定比我们更适合打仗的。我们只是无名小卒,哪能打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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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鹤怎么能打仗呢?”这下子懿公急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喜爱鹤过了头,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他像是突然醒悟了过来,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愿意出征的战士太少,卫懿公只好挂帅亲征,准备到前线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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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他将一块玉玦赠予大夫石祁子,象征处理国事要决断;再将一支令箭送给宁庄子,叮嘱他遇敌要懂得抵抗。他让他们两人留守城中,全权处理国务。接着,送给夫人一件绣袍,表示离别,并吩咐夫人一切听从两位大夫的指示。然后他就御驾亲征,守护百姓,当作是最后为百姓尽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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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可用之臣,也就寥寥无几了。他让渠孔驾驶他乘坐的兵车,子伯在车右方守卫,黄夷打头阵为先锋部队,孔婴齐守在军队的后方,勉强算得上是一支看起来像样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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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打了,狄人来势汹汹,卫军本来就已经士气低迷了,这下更是七零八落,手足无措。打到卫国的荧泽这个地方,卫军发现狄军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懿公这下可欢心了,不疑有他,便下令继续往前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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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士兵瞬间全部往前冲,这时狄军却从黄河北岸全数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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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军一下子被一网打尽,被杀个片甲不留。形势急转直下,懿公此时竟不收起军旗,反而还高举旗帜。没有作战经验的他,相信这样可以让侥幸还存活的军士找到他,彼此还能互相照料,却没想到这样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引来的不是同伴,而是狄人杀机。果然,懿公最后命丧战场,卫军几乎全数被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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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龙滑和礼孔是卫国的史官,在这场战役中,他们被狄人俘虏了。狄人带着他们两个到处征战,持续打击卫军。史官的身份是个不错的资源,他们知道狄人信鬼,所以就告诉狄人说:“我们两个是卫国的史官,负责掌管卫国的祭祀大事。如果你们要拿下卫国,请先让我们回到国内向神灵祈求祷告,不然的话,再怎么样你们都不可能拿下卫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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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人信以为真,就放了他们回国。这两人回到国都,立刻告诉守城的石祁子和宁庄子,“狄人的兵力强大,快带上城里的百姓撤走吧!不可坐等灭亡!”当天夜幕低垂,石祁子和宁庄子带领全城百姓撤离国都。狄人占领了卫都,还不肯善罢甘休,欲赶尽杀绝,在黄河渡口这个地方再一次打败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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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人在夜里渡河,宋桓公因为夫人是来自卫国,因此特地在黄河边接应这些逃离狄人攻势的卫国难民。确定平安之后,石祁子和宁庄子清点遗民,国都逃出来的只剩下七百三十人。加上卫国共地和滕地两个地方的居民,总共也不过五千人。他们在曹地这个地方暂时寄居,作为临时国都,拥立公子申为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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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齐桓公才收到消息,知道卫国已经家破人亡,大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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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齐与卫也有姻亲关系,桓公便派自己与卫姬所生的孩子——公子无亏领着三百辆车、三千精兵到曹地去戍守。送给戴公四匹马,五套祭服,牛、羊、猪、鸡、狗各三百头,以及建造门户的材料协助重建卫国;此外,还送给夫人一辆鱼皮装饰的车子及锦缎三十匹。但卫国的苦难还没结束,戴公即位没多久就暴毙了;于是就立了他的弟弟公子毁为文公,而文公与齐国的关系良好,文公以训练农民、加强通商、奖励工人、重视教育、任用贤才等措施努力复兴,加上齐国的支援,鲁僖公二年,霸主齐桓公终于帮助卫国在楚丘(今河南濮阳)复国,不再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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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的领导人私德究竟与他治理国家的能力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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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宣公好女色,将原本要许给儿子的老婆抢过来,还害死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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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卫懿公私心爱好,卫国竟陷入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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