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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针远远瞧见了楚国公子婴齐的旗帜,便向晋厉公请示:“当初我出使到楚国时,曾与公子婴齐有过一面之缘,他问我说:‘晋国所谓的勇武是什么?’我回答说:‘好以众整。’喜欢人多且军容整饬;他接着问说:‘还有呢?’我说:‘好以暇。’就是临事镇定不慌乱。现在我们两国交兵,如果连个使者都没有,不能算是‘有纪律’,上战场就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不能算是‘临事不乱’。请求国君让人送这些酒过去行礼吧。”晋君同意了栾针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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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将酒送到公子婴齐的帐前:“我们国君缺乏可以任用的人才,因此派栾针为国君车右,不能分身前来犒赏您的部下,特地派我送些薄酒给您,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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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婴齐十分讶异:“那先生曾与我在楚国论过军事,想必今天送酒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真是好记性!”于是他便接过酒来喝了,让使臣回去重新击鼓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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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从清晨开战以来,到了夜幕低垂还没停火。楚军主帅公子侧命令士兵们清点受伤人数、再一次重整军纪。晋军这边忧患楚国的强势,除了整军之外,晋将苗贲皇还故意将楚国的战俘放回楚营,让他们去报告所见的错误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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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共王一听见晋军精神饱满、磨刀霍霍,且打算隔日就要速战速决,就想召集主帅公子侧来商讨策略。不料公子侧却喝醉酒,根本不省人事。楚共王感叹地说:“这是天意要让楚国打败仗啊!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楚共王连夜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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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共王撤退,对楚军来说无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消息传出来,楚军都无心恋战,一下子就让晋军占领了营地,连续三天享用楚国的军粮,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此时士燮对晋厉公再次劝谏:“国君年少,我们这些臣子又没有才智,凭什么获得这样的胜利?《周书》上说:‘天命不惟常。’是说天意没有固定不变的,只会让有德者享受天命。希望国君您不要因此而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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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退回到楚地瑕(今安徽蒙城县北),开始秋后算账。公子侧正为了自己的过失自责,虽然楚共王不怪罪于他,但他认为自己罪不可赦。此时,公子婴齐还派人到公子侧面前来责备他酒醉误军机,公子侧就决定以死谢罪。楚共王虽然派人阻止,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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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果然如申叔时预料的一样:楚军战败,再也见不到公子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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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不同于《左传》其他的战争多叙述战前准备的叙事方式,采用了较多的战争场面的描写;在战争中,可以看到士燮四度阻止战争,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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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的情况就好像青蛙现象一样:青蛙跌入正在加热的锅中,一开始没有觉察危险,等到水温高到青蛙无法忍受时,他已经没有能力跳出锅了。士燮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事实上他看到的是晋国厉公的暴虐、群臣骄纵,深谋远虑如他,早已预料日后晋国内部必有大祸:晋厉公被弑、郄氏被灭。但如果保留一个敌国在外,也许可以警醒国君群臣夙夜匪懈。时也,运也,他的警告完全没有效果,鄢陵之战后,他不忍见国家衰微,便在家等死,不到一年即驾鹤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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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楚国,公子侧想必也是因始终不能突破晋军而郁闷,才会饮酒误事,加上楚王带走了部分军队,一步错,步步错;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带兵失误,但整体而言,就像申叔时的判断一样,是因为缺少了必要的信任。楚军败仗的原因整篇叙事中很有趣的是关于占筮的那一段,会带领读者忍不住猜测结果是不是真如卜卦一样?神话般的手法也让读者在紧凑的战事中,读起来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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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MBA:40则人性决策历史课 32|战争中的正确判断|楚子围宋|华元怒杀楚使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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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名使节而引起了三个国家的纠纷,但有没有可能:这是楚庄王刻意要引起的战争?楚庄王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让申舟去执行这项死亡任务?是看不起宋国认为他们必不敢反抗无礼的自己?或者是损失一个臣子成就收服宋国的大业未尝不可?又或者帘外看戏,自信宋国必不敢斩杀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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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料不及的是,宋国竟然没有照着他的剧本:投降归顺。宋国宁死不屈,让楚国只好两军对峙。且看这场韧性十足的围城僵持,最后如何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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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公十四年(公元前五九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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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正值秦、晋两国关系恶化,楚国趁机向北扩张领地。此时最好吸收兼并夹在两国间的小国,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势力深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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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楚庄王派遣大夫“申舟”出访各国。在春秋时期,如果要过境一国到另一个国家去,就外交礼节而言,必须要向过境国借路以示尊重。楚庄王瞧不起这些小国,他嘱咐申舟到齐国行经宋国,不必向宋国借路;同时他也派公子冯(此处音凭)到晋国,经过郑国时不必借路。楚庄王打算同时向这两个国家挑衅,反正,他不可能打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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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舟有不祥的预感。二十多年前,楚穆王在孟诸(今河南商丘县东北)打猎时,宋昭公替楚穆王打右阵,在早晨时领取工具出发;结果宋昭公耽误了楚穆王的时间,申舟当众责打了宋昭公的车夫。因为国君遭到羞辱,宋国人一直怀恨在心。这点申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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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人明智,可是宋国人昏聩。公子冯出使到晋国不会遇害,我恐怕必死无疑。”申舟这样对楚庄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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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王说:“他们如果敢杀了你,我一定起兵伐宋,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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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舟听到这样的回答,知道此行难免,于是就将儿子申犀托付给楚庄王照顾,前往齐国。经过宋国时,果然被宋人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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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宋国而不向我们借路,是看不起我宋国吗?还是把我宋国当成你楚国的边邑了?”执政大臣华元怒不可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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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这样一质问,随即又想:楚国打算把我国当成他们的边邑,那么就势必要攻打我们了。如果我今天杀了申舟,他也一定会来攻打我国。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也就别对楚国客气了。这么一想,他就下令杀了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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