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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齐国派了勇士高固闯入晋国阵营,拿着石器到处投掷晋军,抓获了晋国小兵还开走他的战车,把桑树连根拔起,绑在战车后面,像游行仪式般踏遍了齐国的营垒,大叫着说:“要勇气的可以来买我剩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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鞌地(今山东济南市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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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齐晋两国大军在齐国鞌地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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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这边由邴夏为齐顷公驾车,逢丑父守卫。晋国由解张为郄克驾兵车,郑丘缓为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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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顷公说:“我姑且先灭了这些敌军再来吃早饭。”竟然没有披上战甲就骑马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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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郄克被箭射伤了,血一直流到了鞋子上,但他没有停止击鼓,他说:“我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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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的解张说:“我从开始时手就被箭射穿到手肘,我折断了箭、继续驾车,血都把车子的左轮染成红色的了。我没敢说我受了伤,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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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丘缓接着埋怨:“开战后,遇到任何险阻的状况,我一定会下去推车,你哪里知道这些事?而现在竟然说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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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张说:“军队的耳目就是我们中军的旗帜和鼓声,士兵们都以它们为标的。这辆兵车只要一个人就能镇守全军,又怎么能因为受了伤而败坏了国君大事?穿上铠甲、拿起兵器,出来作战本来就应抱着必死的决心;你受的伤不至死,你自己要撑住啊!”他把缰绳用左手拉好,右手接过鼓棒击鼓,战马狂奔,晋国大军追随着主帅的兵车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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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吃了好一记败仗。晋军乘胜追击,围住了华不注山(今山东历城县东北)整整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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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厥梦见已死的父亲托梦说:“明天早上打仗时,你要记得避开兵车左右两边的位置!”所以隔天他坐在兵车正中间追击齐顷公的兵车。齐君车夫邴夏大叫着:“快射中间御车那个人,他是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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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顷公回说:“你说他是个君子却又要射他,这是无礼的。”于是顷公拔箭射下了韩厥车上左边的人,又射了右边的守卫;左边的人坠落车下,右边的人死在车子上。晋大夫綦毋张弄丢了他的战车,向韩厥请求:“请让我搭您的车!”本来想站在韩厥的左边或右边,却被韩厥用手肘触碰,让他站立在自己的身后。接着韩厥低下身子,将被齐军射死的车右尸体放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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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丑父怕顷公被擒,趁着韩厥不注意的时候和顷公换了位置。在华泉停留的时候,齐顷公乘坐的马车被树枝绊住了,这时逢丑父睡在车子里,被蛇咬伤了,但他瞒着没有讲,却也因此没有办法推车,就被韩厥的车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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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厥牵制住了驾顷公车的马,对着车拜了拜,又叩了头,奉上了美酒一杯、美玉一块给车内的人。行了君臣之礼后,韩厥对着车内的齐顷公说:“我国国君派群臣为鲁国、卫国请命,还嘱咐我们的士兵不要深入你们的领土。今天下臣不幸,刚好遇上您的兵车,没有可以隐藏遁逃的地方,我也害怕逃走,会成为晋齐两国的耻辱。就让我姑且充当个战士,我向齐君您禀告,我不是个很会办事的人,但是因为人才缺乏只好由我出任此位。如今我既然身在这个位上,我就只好勉强去承担我应该做的事了。”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我要俘虏你了,多所得罪请见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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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丑父让齐顷公下车去华泉取水,齐大夫郑周父驾着副车马上接走了顷公。韩厥一直以为自己俘虏到的是齐顷公,就将“他”献给主帅郄克。郄克知道这是逢丑父而不是齐顷公,就想直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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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逢丑父大叫:“从今而后再也没有愿意代替君王承担患难的人了!有这样忠诚的一个人在这里,你还要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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郄克以一种自言自语的方式说:“这个人为了帮他的国君脱险而不怕死,我杀了他是不吉祥的啊!我还是赦免了他,以这种方式来鼓励那些侍奉君王的人臣吧。”于是就放了逢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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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顷公脱险之后,为了寻找逢丑父,多次在晋军营中出入。每次杀出之后,他总是大力整顿军纪,鼓励那些因久战而萌生退意的士兵。他在狄军出入寻人,狄人还拿出武器和盾牌替他庇护;他在卫军中穿梭,被卫人抓了又放了。他从徐关(今山东临川县西)逃回自己的领邑,就跟守卫城邑的士兵说:“你们请尽力防守,齐军已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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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为他开路,遇上一名女子,问道:“国君脱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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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顷公回说:“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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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那锐司徒也脱险了吗?”(锐司徒是古代主管兵器分配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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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公回说:“也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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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就说:“既然国君和父亲都脱险了,其余的人也就不能怎么样了。”说完就离开了。齐侯觉得这是个知礼的女子,打听了以后才知道是营中掌管军营四周防御建筑堡垒的辟司徒的妻子,就赐给她一座城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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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全力追击齐军,大军从齐国丘舆(今山东益都县)深入马陉(音形,今山东县西南);顷公派遣大夫宾媚人带着“纪甗(音眼)”和“玉磬(音庆)”等珍贵的礼器、乐器及土地,要去贿赂晋国的大夫。如果用这个方法晋国还无动于衷,他也只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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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媚人使出浑身解数,晋人就是不肯妥协。后来晋人还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一定要以肖同叔子作为人质,而且要将齐国封地内所有的田地改成东西向,我们才会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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