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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82 鄢陵之战后,晋厉公派遣当时任新军副帅的郄至去向周天子进献楚国的战俘,周天子派单襄公与他对话,谈话中,郄至不停对着单襄公夸耀他的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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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84 郄至离开后,襄公就对其他大夫说:“这小子大概会有杀身之祸了。此战他的地位明明在七人之下,却认为其功劳高过他的上级军官。大量怨恨聚集的时候,就是祸乱发生的根本。多怨之人是祸乱之根,怎么还能据有官职?《夏书》说:‘怨恨岂只在显而易见的地方?隐微之处才更要小心哪!’要警惕细小的怨啊。现在郄至已经将怨弄得如此明显,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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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86 成公十七年(公元前五七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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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88 晋厉公是个骄奢成性的人,身边养了许多近臣,他们地位不及卿大夫高,但是厉公非常宠爱他们。鄢陵战后,他力图改革,换下一些重臣,起用这些自己的人。这些人刚好都和郄氏一族有些恩怨:首先是郄缺担任下军统帅时,借故将副帅胥克撤换,胥克是胥童之父,因此胥童怀恨在心;郄錡抢夺了夷阳五的田地;郄犨和长鱼矫争田,将长鱼矫囚禁,还把他的父、母、妻子三人都绑起来。胥童、夷阳五、长鱼矫,他们都先后得到厉公的信任;只要他们多诽谤两句郄氏,厉公对郄氏一族肯定不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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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90 另外,打仗时,作为中军统帅的栾书,也正因为郄至不听指挥而怨恨他。栾书让战俘楚国的公子茷去诬陷郄至,他告诉厉公说:“这次战役实际上是郄至在动歪脑筋,是他召来我们国君,并且说由于东方没有军队、晋军主帅不会全部出动,因此这一战晋国一定会输。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拥立孙周回来当晋君了。”这番话当然全是胡说,公子茷这样说,也是依据当时楚王曾欲赠予郄至一把弓,这样捕风捉影并不会太离谱。厉公告诉栾书这件事,与他讨论;栾书说:“恐怕是真有其事,否则他又何必冒死接见敌军使者?如果国君您介意这件事,不然就派郄至去向周天子禀报时,有没有与孙周碰面商讨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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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92 此时孙周正好在单襄公那里,栾书又派人暗中设法让孙周接见郄至,厉公派人窥探,证实了两人确实见了面,就认为两人私下串通图谋己位。一切都在栾书的掌握之中。厉公因此痛恨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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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94 总会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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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96 厉公和卿大夫、侍女们一起去田猎。他先和侍女们一起去田猎,接着饮酒作乐,让卿大夫们打猎。郄至抓到了野猪,要献给厉公,野猪却被厉公宠爱的小臣抢走了,情急之下,郄至一箭射死了那名小臣。这回厉公大发雷霆,他就打算要发难灭郄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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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298 胥童建议说:“请先除掉三郄,他们家族大、怨恨多。别人对他们怨恨多,那讨伐就容易成功了。”厉公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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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00 郄氏一族听到消息,各自有不同看法。郄錡想要攻打厉公:“就算我死了,国君也一定有危机。”就来个两败俱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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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02 郄至说:“人能立足是因为拥有信、智、勇三者。信则不能背叛国君,智则不残害百姓,勇则不兴起祸端。失去这三者的话,谁还愿意亲近我们?人死了还增加别人对我们的怨恨,又有什么用?国君有对我们的生杀大权,我们又能奈他何?如果我们有罪,那早就应该死了!如果我们是无辜的,国君一定会失去民心,如此一来,他想得到安定的天下,可能吗?我们就听任命运的安排吧。我们领受国君禄位,才能聚集亲族;如今我们成党却起兵抗命,这罪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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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04 十二月二十六日,胥童、夷阳五等人率八百兵突袭郄氏。混乱之中,长鱼矫刺死了郄犨与郄錡;郄至有感此时不逃走就必定冤死,快步逃走。又被长鱼矫追上,以戈刺死。他们三人被陈尸在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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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06 这场内战,栾书、中行偃也被胥童等人挟持。长鱼矫将二人绑缚,对晋厉公说:“此二人不杀,将来必有忧患会波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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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08 晋厉公在一天之内杀了三名大臣,心有不忍,不愿再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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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10 长鱼矫接着说:“您今日不忍,来日他必忍心杀您。我听说乱在外称为‘奸’,在内称为‘轨’。奸,要用德行来感化;轨,则要以刑罚来惩戒。没有教化就进行杀戮,这不是有德行的行为;臣下逼迫国君却没有被讨伐,没遭到刑罚。德、刑都没有树立,奸、轨就会一起到来。臣请求离开晋国。”长鱼矫就离开晋国,投奔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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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12 晋厉公将栾书、中行偃释放,并对他们说:“我讨伐郄氏,如今郄氏已经领罪受罚了。两位大夫请不要以此次被劫持为耻,还请官复原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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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14 两人都叩首谢恩,就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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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16 处理完郄氏之后,厉公将胥童升为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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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18 栾书和中行偃并没有将被擒的耻辱放下。他们趁着晋厉公外出游玩,将他捉拿起来。韩厥和其他大臣不愿参与这项阴谋。当年闰十二月二十九日,他们以胥童引国君作乱为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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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20 成公十八年(公元前五七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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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22 正月五日,栾书和中行偃派人杀了晋厉公,只用了一车之礼将他葬在翼城东门外。接着两人派使者从周王室迎回孙周为晋君,当时他十四岁,是晋襄公的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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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24 众大夫在清原(今山西稷山县北方)迎接孙周,他说:“我本没有期望成为晋君,但现在既然已经如此,大概是天意吧!可是人们要求有国君,是为了让他发布命令,立了国君却不听从他的命令,何必要立国君呢?各位你们要我为君在今天,不要的话也是在今天。希望你们恭敬听令,神灵将会赐福给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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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26 群臣听到这番话,纷纷回应说:“这是我们群臣的愿望,我们怎么敢不遵国君之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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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28 正月十五日,孙周与大夫结盟后进入都城,二十六日,朝拜祖庙,将不合道的大臣七个人驱逐;二月一日正式即位为晋君,后世称晋悼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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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35330 上任之后,晋悼公勤勉朝政,适才适任,百姓没有怨言,国家稳定。他兢兢业业复兴晋国霸业,相较于厉公的无道,凸显出他确实是名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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