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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作为赛车迷,有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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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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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的第二个问题跟很多普通记者的问题一样,尽管并不知道更多的详细背景,却又想通过询问获得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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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印地500系列赛,你更喜欢NASCA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ock Car Auto Racing,全美汽车比赛协会)的赛事吗?或者,其他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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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问的瑕疵是,为了获得更多答案而违反了“同一时间内只关注一个问题”的原则。事实上,一个更好的提问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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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欢的赛事是什么?”(貌似一样,但效果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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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询问者,朱迪斯显然是非常聪慧的,她在充分地利用一切她所能获得的信息,并且在尽力与被询问者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然而,因为上面我说到的这些问题,她瞬间处于失利状态,因为她提出了一个“有瑕疵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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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她的问题,我答道:“我从不关注短程加速赛(Drag Race),但非常关注NASCAR的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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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去现场看比赛?比如,去印地500系列赛的比赛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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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又跑题了!询问者总是不甘固守在一个领域,而是频繁地跳跃到其他的主题——这并不是朱迪斯独有的毛病。对于大部分记者来讲,典型的情况便是——他们想证明自己对某个领域颇有研究,但实际情况是,他们所知非常有限。在他们的询问过程中,很轻易地暴露了他们相关知识匮乏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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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朱迪斯可能唯一知道的其他汽车赛事名称便是NASCAR,她便抛出了这个词汇。正如你在某个时刻看新闻,瞬间关注过这个词汇,便记了下来。对于一些没有太多辨别力的听众来讲,朱迪斯这样的问题可能会让大家觉得她“真有一手”,至少她在参与一个专业话题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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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上,对于业内人士来讲,她的询问恰恰证明了她在该领域的知识积累十分有限,参与的话题讨论苍白无力。在这种情况下,不如尽量闭嘴不言,减少暴露自己知识匮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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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是:“上周末,我刚刚从印地500系列赛现场回来,那跟NASCAR不是同一类别的比赛。印地500系列赛使用的是开轮式赛车(Open-Wheel Style Car,专为竞速而制造的赛车,轮胎位于赛车车体外部,通常是单人座,如F1赛车的车型就属于开轮式赛车),但NASCAR是全厢型赛车(Full-Bodied Car,指普通的赛车,轮胎位于赛车车体内部)。两者是不同类别的比赛。不过,这几年,我对这两类比赛都有所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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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下一个问题开始接近目标:“NASCAR的参赛选手也可以参加印地500系列赛吗?”这是一个较好的询问,表明她正在接近自己想要的信息。她提出这个问题,实际上是想问:什么样的NASCAR选手可以参加印地500系列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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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仍然在帮助她回到话题的初衷——我对车手丹妮卡·帕特里克的看法。虽然,朱迪斯的提问在接近最终的目标,但是,在我看来,她还是有些“兜圈子”。所以我回答道:“他们曾经这样,他们中有些车手两种比赛都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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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实际上是在引导朱迪斯进一步发问“他们是谁?”因为这些人中的代表人物便是丹妮卡·帕特里克。然后,她就可以很自然地套出“我对帕特里克——一个女人——作为职业车手的看法”,也就是这次询问训练的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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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法在学校里学到上面的这些询问技巧,许多经验都是在实践中慢慢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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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朱迪斯在长达20分钟的提问过程中,提出的都是闭合式问题——答案为“Yes”或者“No”类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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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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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手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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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出的答案是叙述性的,而且是直观的;尽管,我同样可以只给出“Yes”或者“No”的回答,就像奥巴马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冷静而冷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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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你用这种方式询问一名犯罪嫌疑人或者一对非法配偶,这种直白的询问方式,很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如你们是合法夫妻吗?不管对方回答Yes或No,都会引起对方的不悦),甚至遭到对方指控。显然,这种询问方式是无效、至少是低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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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绝大多数的询问对话中,不要仅仅使用疑问句,而且不要裹挟太多与主题不相关的信息。当然,可以通过绕弯子、寒暄等方式确立良好的关系,但是良好的关系同样可以通过别的形式去构建,比如用一种可以让你直接获得你所需要的信息的方式。在一场谈话中,人们通常会浪费80%的交流时间,就是因为人们经常受到不相干的问题和信息的干扰,最终偏离了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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