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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72 [3] 喀提林在西塞罗及保守派争权失败后,曾意图叛变。事发后喀提林出逃,其党派继续鼓动,终遭人出卖,全数被捕。西塞罗未经正当法律程序,即将谋叛者处死,为此西塞罗亦遭流放。为喀提林之事,西塞罗曾在元老院发表四次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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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74 [4] 《韦伯传》,p.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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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76 [5] 《韦伯传》,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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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78 [6] 《韦伯传》,p.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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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80 [7] 《哥林多后书》3章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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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82 [8] 《韦伯传》,p.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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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87 学术与政治 [:1702352901]
1702353188 学术与政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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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90 1882年春天,韦伯结束了大学前的求学阶段。由于禀赋优异,他并没有必要“过分用功”。不过,他的老师们却指出,他缺乏持之有恒的用功,并怀疑他在“精神上的成熟”。像许多十九世纪的思想家一样,韦伯给他中学老师留下的印象相当恶劣。这位年仅十七岁、肩膀下垂而身材瘦长的年轻人,仍然缺乏对权威的适当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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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92 韦伯进入海德堡大学,箕裘乃父,攻读法律。他也研习包括文学、经济学和哲学在内的人文学科;在当时的海德堡,这些科目的教师都是卓越的学者。靠着父亲的关系,他接触到一些圈子,其中包括他成为他父亲所属的决斗兄弟会(dueling fraternity)的预备会员。至于母亲这一方面的关系,他的一位表兄是斯特拉斯堡(Strassburg)历史学家鲍姆加腾(Hermann Baumgarten)的儿子,正在海德堡读神学;经他的引介,韦伯参与了当时神学与哲学方面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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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94 韦伯每天早起,先上一堂逻辑课,然后在击剑房“晃荡”一个小时。听课的时候,他“用心听讲”,十二点半“花一马克”吃午餐,偶尔也会叫杯四分之一升的葡萄酒或啤酒。时常,在午后他会玩两个钟头“认真的纸牌戏”。而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听课笔记,并且阅读诸如施特劳斯(David Friedrich Strauss)的《旧信仰与新信仰》(Der Alte und der Neue Glaube)等类的书籍。“有时在下午,我会与朋友上山散步;傍晚则再度于餐馆会面,花上八十芬尼吃顿丰盛的晚餐。我读洛策(Rudolf Hermann Lotze)的《小宇宙》(Mikrokosmos),进而我们热烈地讨论它。”[1]有些时候,教授邀请他到家里玩,这让韦伯有机会进行观察,日后向他们这群朋友模仿他们所熟知的人物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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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96 第二学期开始,韦伯热心地加入决斗兄弟会的社交生活,学习着在狂饮和斗剑中不落下风。不久,他的脸上留下了〔当时学生脸上〕常见的伤疤。他开始欠债,而且在海德堡求学期间一直如此。他在这段时间学到的许多学生歌曲或爱国歌曲,一生都留在他的记忆里。当年清瘦的青年,逐渐成熟为一个刚强、有着宽阔肩膀而相当壮实的成年人。当他去探望在柏林的母亲时,他已经是一个具备了德意志帝国外在特征的大男人了;他的外表使他母亲震惊,竟然在他脸上掴了一个巴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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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198 回顾在海德堡度过的岁月,韦伯写道:“决斗兄弟会在桀骜不驯的侵略性方面的一般训练,以及身为预备军官,无疑地给予我相当深沉的影响。一扫我在成长时期害羞与缺乏安全感的气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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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00 在海德堡读了三个学期后,十九岁的韦伯前往斯特拉斯堡服役。由于除了斗剑之外,他从未有过任何体力上的训练,所以服役及军事操练令他难以适应。而在体力紧张外,他更深为军营训练的无聊与下级长官的无理找碴所苦。他不愿放弃在知性方面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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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02 当我返家,通常约莫于九点上床睡觉。可是我无法入睡,因为我的眼睛并不感觉疲倦,而体内知性的一面,则尚没有发挥功能。这种缓缓坠入麻木僵化的无底暗渊中的感觉,从早上开始,随着一天的过去,益形增强;这实在是最不愉快的一件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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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04 韦伯不得不在晚上借酒浇愁,翌日则带着宿醉参加例行军事训练,来麻痹此一感觉。这时候,他觉得“时光在飞逝,因为脑际不曾有一点思想的活动”[5]。虽然后来他的耐力逐渐增强,相当成功地应付了大多数体能训练的要求,可是始终在体操方面显得笨拙。有一次,一位士官用柏林的土语对他咆哮:“喂!你看来像一只在杠子上摆臀荡腰的大酒桶。”[6]为了弥补这项不足,他在行军耐力与踢正步两方面力求表现。但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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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06 不知道有多少时间,都浪费在驯服能够思想的人,把他们变成机器,对命令的服从像机器一般精确不苟。……叫一年役志愿兵从事各种毫无意义的活动,这些活动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只是用四十五分钟或一个小时站着四处张望,这就是所谓的“军事训练”。据说这样做目的在于培养耐性,天哪!好像说经过三个月每天多少小时的操枪教练,吞下最卑贱的恶棍数不清的侮辱之后,还有人有缺乏耐性的嫌疑!一年兵在服役期间不得有用脑筋的机会,这乃是一个原则……[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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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08 不过,韦伯十分客观:他承认头脑停止运作的时候,身体运作更为精确。当他得到军官官阶后,他很快便知道去看军旅生活中比较愉快的一面。他颇受上级长官的器重,并且在与同侪的军官们聚餐之际,吹夸一些荒诞不经的故事和显露他敏锐的幽默感;而且,作为一位有统御能力的指挥官,他赢得了属下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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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10 1884年,他结束了军旅生活。时年二十的韦伯,在柏林和哥廷根(Göttingen)重拾大学课业。两年后,他在哥廷根参加第一次法学考试。但是1885年夏季和1887年,他两度回到斯特拉斯堡接受军事训练。1888年他参与在坡森(Posen)所举行的军事演习。在坡森,他身历其境地感受到了德意志和斯拉夫两个世界间边界的气氛;对他而言,这似乎也是个“文化上的”边陲地带。在他写给母亲的一封信中,谈到了钱宁(William Ellery Channing),可以表现他这段时期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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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12 钱宁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韦伯不愿接受钱宁的伦理绝对主义及和平主义(pacifism)。“我就是看不出来,将职业军人和杀人凶手视为一类,公然加以诬蔑,会导致任何道德上的提升。战争绝不会因此而变得比较人道。”[8]出于他的本色,韦伯并不从神学上去争论“山上训词”(the Sermon on the Mount);他找出钱宁的看法在社会与历史方面所处的环境,从而与钱宁保持距离;他用这种方法来对钱宁的立场做了解,并且把它“相对化”。“钱宁对于(战争及逃兵)这类事情显然毫无了解。他心里面想到的军队的情况,是民主政体的美国联邦政府对墨西哥等国进行掠夺性战争时所用的美式佣兵的状况。”[9]这些论点,具体而微地显示了韦伯日后在《政治作为一种志业》的最后一节以及《宗教拒世的阶段与方向》[10]有关宗教和政治的讨论中所采取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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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14 在斯特拉斯堡,韦伯主要的社交经验仍然局限在家族圈内,这可以说是他生活方式的特色。他母亲有两个姐姐都嫁给斯特拉斯堡的教授,韦伯在她们的家里,享受到友谊、睿智的谈话以及深厚的感情经验。鲍姆加腾家族中,有些人特别耽于神秘和宗教的经验;年轻的韦伯怀着深刻的同情,分享这些经验所激发的紧张情绪。他学着去欣赏并且同情他们各自不同的价值观,几乎变成每一个有关的人的心腹。他称自己为“见过世面的人”(Ich Weltmensch),努力地为卷入问题的人个别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法。在韦伯而言,这样做其实就是超越伦理上的绝对主义:“在我看来,如果我们不是一头径问(鲍姆加腾家的人往往如此,此刻也不例外)‘在道德上谁是谁非’,事情便不会如此严重。其实应该问的是:‘面对已经存在的冲突,我要如何在对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外在内在伤害的情况下,解决这个冲突?’”[11]韦伯这样提出来的观点,是一种实际的观点,把我们注意力的焦点集中在各种决定的后果上,而不是一味坚持个人扪心求证自己强烈的诚意。他早年在斯特拉斯堡的书信和经验,明白地预示了后来他在责任伦理和心志伦理之间所做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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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16 学业完成之后,韦伯在柏林的法院任职,与双亲住在一起。八十年代早期,他追随当代著名的法学家读书,在他们的课堂上当一位用功的学生。在这些法学家中,葛奈斯特(Rudolf von Gneist)是他景仰的;此人的课导引他注意到当时的政治问题。“我发现他的讲课是真正的杰作……他率直讨论时下政治问题的方式、不带宣传气味而表达出来的强烈自由主义观点,着实令我吃惊。特赖奇克在讨论国家与教会的课上,就显得是在做宣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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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18 韦伯把全部心力,放在一个经济史和法律史重叠的领域上。他的博士论文(1889年)以中世纪的贸易公司史为主题,参考了数百件意大利及西班牙的资料;为此,他还学习这两种语言。1890年,他通过第二阶段的法律考试。1891年,他以一篇处理马克思(Karl Marx)曾称为“罗马人的秘密历史”的论文——《罗马农业史》(Die römische Agrargeschichte in ihrer Bedeutung für das Staats und Privatrecht)——在柏林取得商业法、日耳曼法和罗马法的任教资格(Habilitation)。在这个平淡的标题之下,韦伯实际是从社会、经济和文化几个方面分析古代社会;日后,韦伯曾经数度回来探讨这个问题。在博士论文的口试中,韦伯必须要答复蒙森所提出来的某些问题。两个人的讨论没有达成结论,但在讨论结束时,这位杰出的历史学家说,他还没有遇到过比“这位得到极高评价的马克斯·韦伯”更能继承他的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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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220 [1] 《韦伯传》,p.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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