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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38 [1] Max Weber, Wirtschaft und Gesellschaft(Tübinges, 1947), 3rd ed. Vol.1, p.1.——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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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40 [2] Max Weber, Gesammelte Aufsätze zur Wissenschaftslehre, p.428或p.529。——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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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42 [3] 西方传统哲学在对事物做形而上学的说明时,往往依照所谓的“充足理由原则”(principle of sufficient reason),以求对事物作全面必然的掌握。按照这个原则,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有其理由,并且(1)除非该理由存在,否则该事物不会发生;(2)若该理由有所不同,则该事物亦将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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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44 [4] 流出论是古代新柏拉图主义的一套宇宙创生论,认为宇宙中一切事物,皆系自一个完美的中心原理或存有,循必然方式推出。广义而言,任何强调严密因果关系的宇宙论及强调由这种因果关系推论得出的原始因的理论,皆具有流出论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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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46 [5] Max Weber, Wissenschaftslehre, pp.288—289;英译见E. Shis & H. Finch, trans.& eds., The Methodology of the Social Sciences, (New York, 1949), pp.186—187。——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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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48 [6] Max Weber, Gesammelte Aufsätzezur Religionssoziologie(Tübingen, 1947), 4th ed., Vol.1, p.83.——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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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50 [7] Weber, Wirtschaftsgeschichte, p.239. ——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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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52 [8] Weber, Wissenschaftslehre, p.178. ——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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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54 [9] 见前书p.287。——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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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56 [10] 见前书p.190。——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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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58 [11] 见前书p.191。——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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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60 [12] 见前书p.192。——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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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62 [13] 见前书p.184。——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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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67 学术与政治 [:1702352911]
1702353868 学术与政治 二、社会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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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70 我们说过,韦伯著作等身,著述范围几乎涵盖了社会学的每一个专门领域。因此,他自己的社会学研究工作,也极尽多样之能事;在此,我们只能对其大体轮廓略作鸟瞰。他大部分的研究,无论是关于古代的农业制度,还是中古时期的贸易公司,或是他在宗教社会学里关于中国、印度及古代犹太教的研究,都是以文献探讨为根据的研究。然而,我们也应该特别指出,他无疑是首先从事真正田野研究的学院派社会学家之一,譬如他即曾对易北河东岸地区农业工人的状况提出报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在知识论上的思考,会有像我们在上面所指出的那种深度的原因:他娴熟的至今仍为社会学家所运用的大部分方法与技术。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说,韦伯的启发作用始终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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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72 韦伯的研究范围,虽然涵盖了从古代到今天的每一个时代,并且触及若干意想不到的问题——例如他对工业劳动的心理物理学(psycho-physics)或是股票市场所做的分析——他的努力仍然具有某种统一性。这种统一性,可以说就是他的整个学术工作的总价值参照。韦伯不仅在经济学与法律方面有道地的学养,他也是个学力深厚的史学家,并雅好文学,与诗人、小说家多有往还。每当他愈想雕琢一个抽象的概念,他就愈为个别的事物所吸引。他将在学术上进行普遍化的必要,与独特个别事物的重要性,以如下的方式加以贯通:“独特的个别现象诚然有着无穷尽的面相,但在其万变之中,也只有那些我们认为具有普遍性的文化意义(Kulturbedeutung, significance for culture)的某些面相,值得我们去认识。”[1]这种普遍性与独特性的综合,亦可见诸统一他的学术工作的那个问题上:如何对其他文明进行探讨,好让我们更了解西方文明的独特性。这绝不表示他对其他文明的研究,从属于他对西方文明的研究,因为他始终强调每一种文明皆自成一局。韦伯的用意是通过比较,以凸显欧洲文明的特质。他对非欧洲系的文化,从未表示过自大或嘲讽。相反,他的分析出自尊重之心,例如他曾说过,大盐湖区印第安人的艰苦生活和后来摩门教徒带到那里去的生活方式,无疑地在人性上具有同样的妥当性。类似的例子,我们还可以举出许多。总之,韦伯从社会学观点对西方文明的特征进行研究,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研究课题有必要而且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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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74 多少算是理性的经济,甚至某种雏形的资本主义,在许多文明里都曾出现,就像许多文明也有政治权力、系统思考、音乐、习俗以及法律的基本形式;但只有西方,发展出了像现代资本主义这种不断成长的经济体制,一种奠基于数学和实验性的科学,以科学为基础的工技,以及像近代国家这样的统一性政治结构,一套具有合理性的法律、音乐的和声和谐奏。当然,几乎在每一种文明中,都可以找到某种程度的合理性(rationality),但只有西方,发展出了深入人类活动各个领域的系统化合理主义(rationalism)(虽然今天世界各地都正在接受这种系统化的理性主义)。不过,韦伯对西方文明的这些成就,并不表示特别赞赏,因为他了解其中的代价:这个世界被祛除了迷魅(disenchantment of the world)。事实上,我们生活的,是一个理知化了的世界,一心专注于专业化与人为化。我们发现:生命已不再如以往的时代那么具有魅力,鼓荡心灵的诗和宗教上的合一皆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有许多人,在无法调适精神以应对现代世界的变迁之余,变得毫无生气而对生命无所担当;这也说明了年轻人为什么躲到小社群里去,以求复苏生命的活力,无论多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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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76 韦伯的政治社会学研究,主要有四个重点。第一点,关于武力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国家为了本身的利益,而夺取个人与从属团体(如封建领主)使用武力的权利,乃是近代国家的合理化过程的表现。韦伯对近代国家的定义是:“一个在某固定疆域内……(在事实上)肯定了自身对武力之正当使用的垄断权利的人类共同体。”[2]第二点,他以正当性(legitimacy)为主要的着眼点,对支配(Herrschaft, domination)的现象进行分析:所谓以正当性为着眼点,就是问是什么因素促使被统治者对掌有政治权力者具有信任。在这方面,他建构了至今仍享盛誉的正当性分类:传统型的支配、法制型的支配与卡理斯玛型的支配。第一种支配的基础,是对现行制度的神圣性的信仰,深信借传统而掌权的人具有正当性。古代的王朝政体即属此类,不过今天也有共和传统取此倾向的。法制型的支配的基础,是信赖经由合理方式而建立的法律之妥当,相信经由合法的手段——经常是通过定期的选举——取得权力的人,具有其正当性。最后,卡理斯玛型的支配,系于许多人对某一人的皈依效忠,认为他有才智或者身负某种神圣的特殊使命,或者命定完成某种英雄事迹,或者秉奇才成就某种事业。譬如当代的独裁者,或是古代的先知及群众鼓动者,甚或革命领袖等,皆属此类。这种分类,是理想型的分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其中任何一种如此的纯粹类型。一般说来,现实中的每一个政权,都是由此三种类型以不同的比例所组合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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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78 第三点是关于政党的分析。这方面,韦伯是首创者之一。他对菁英政党与群众政党的区分(颇为后来的学者所采用)尤具新意。不过,继续研究这个问题的,是他的一个学生米赫尔斯[3];他发现在民主机器(machine)的掩盖下,群众政党会如何地被寡头领导所控制。韦伯的主要贡献(亦即第四点),是发展出一套官僚体制的社会学,而成为所有组织社会学的起点。他认为俄国的无产阶级专政,终将转变为一种官僚的专政[4],可见他对官僚体系会有的过度发展早有警觉;然而,站在价值中立的立场上,他看出这种行政系统将会支配国家及私有企业,因为它符合了近代的理性化趋势的需要。虽然他并未感受到科技官僚的日趋重要(在他的时代里,这个现象几乎根本不存在),他对官僚体制的描述仍然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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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80 我们应将韦伯的经济社会学与宗教社会学放在一起讨论,因为他自己就常将二者合一:他那套庞巨的诸宗教之社会学,题目便是《世界诸宗教的经济伦理》(Die Wirtschaftsethik der Weltreligionen)。不过,我们也应该顺带说明,韦伯亦曾单就宗教社会学做过研究,分析宗教行为,区分神圣知识(sacred knowledge)与信仰的不同,探讨救赎宗教(religion of salvation)与纯粹仪式性的宗教间的差异,他也分析各种宗教执行者的类型,如巫师、先知及教士,还有制欲主义的各种形式以及性与宗教的关系。他同时还开展出一套独立的经济社会学,探讨人的需要如何被满足的现象、经济团体的结构、财富分配的问题等。不过,如果要将这些丰富的分析,以一种可以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势必涉及太多的细节而变得非常繁冗。基于同样的理由,他的比较社会学著作——关于中国、印度、犹太教、伊斯兰教等世界主要宗教的经济层面——我们也不得不略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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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82 不过,想对他独特的研究方法有所认识,我们还是得探讨一下那本使他一举成名的著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此书结合了他在经济方面、宗教方面与道德方面的社会学分析。韦伯明白,资本主义的发展,大部分根源于一股内在的经济动力,不管这股动力是来自中古末期的资本累积,还是由于家计与商业营运分开计算的结果。但是,这样的说明对社会学来说是不够充分的,因为资本主义并不是一套主动取得势力的崭新而完整的经济体系。它也是野心勃勃的企业家们,一步一步逐渐发展出来的成果。这个新的(而且在当时尚无以名之的)经济体制的推动者,所具有的新心态,正是韦伯所谓的“资本主义精神”。这种心态深受道德与宗教信仰——尤其是上帝预选说(predestination)——的影响。韦伯的主要论点可以综述如下:首先,初期资本主义的主要(不是全部)人物,大都属于各种清教宗派;根据他们的信仰,他们过着严谨的个人与家庭生活,而不像那些拉丁民族的银行家,将所得利润都用在节庆、享乐和对艺术的赞助恩护上。其次,商业上的成功,对这些人来说,是一种宗教上被拣选的征兆。既然他们自己无法享用那累积起来的利润,那么,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之再投资,以获得更大的利润。因此,对资本主义来说非常重要的是制欲精神在方向上的转移:中古时期只限于修道院中的僧侣们所持的“他世性的”(other-worldly)制欲主义,转变为现今的“今世性的”(this-worldly)制欲主义,因为那些资本主义的企业家,在这个社会经济的世界中,过着僧侣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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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84 四分之三个世纪以来,韦伯的理论引起热烈的争论。有人指控他攻击旧教;反过来,也有人认为他将新教与资本主义相提并论,是贬抑了新教。有人指责他误解了加尔文(Jean Calvin),也有人认为他意在推翻马克思的唯物论,甚至还有人说他将新教精神当成资本主义兴起的唯一因素。不同的说法不一而定。事实上,虽然韦伯的研究里含有一些错误,但只要能够不带偏见地去读读这本书,就会发现,以上这些议论都没有触及它们的对象。韦伯从事的是学术研究,他无意为任何神学主张做多余的辩解。他说得很明白,加尔文并非讨论的问题所在;问题的所在,是某些(而非全部)加尔文教派,于几个世纪后所提出的关于上帝预选说的某些诠释。他一再说明:新教并非形成资本主义的唯一原因——这是他的因果多元论所不容许的——而仅是形成资本主义某些层面的因素之一。最后,韦伯明白表示:他从未想要以任何精神论的史观来取代唯物论的史观——二者都可以成立,并且都有其道理,只是必定要局限在所选择的价值参照范围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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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886 韦伯的其他研究领域,我们想用数言迅速带过。在法律社会学的领域里,韦伯试图从社会学的观点来澄清各种法律的功能:私法与公法、实定法与自然法、主观法与客观法、形式法与实质法,等等。他也循着他的社会学思想的主要精神——强调社会里不断成长的合理化作用——来追溯从非理性法律发展为理性法律的各个阶段。在此处,我们必须强调他的分析里的一个原创观点(后来为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所应用):与现今许多学者相反,他认为自然法还具有很大的活力,因为它具有革命性的本质。革命分子在把自然法与实定法的现存体制对峙起来时,若非直接地,至少也会是间接地,是在诉诸自然法为凭借。韦伯的艺术社会学还只有一个轮廓,除了曾对音乐做过比较长的讨论外,他的主要分析对象,是从罗曼式到哥特式艺术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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