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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66 学术与政治 译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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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68 1.本册各篇文章的出处及译者、修订者姓名,请见各篇之前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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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70 2.各篇文章中凡以黑体字印出者,皆为原文加重语气之字词或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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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72 3.凡在〔 〕内之字句,皆为原文所无,而由编者或译者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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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74 4.中文书名、论文以《 》示之;外文书名以斜体字示之,论文以“ ”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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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76 5.除另有说明者外,注释皆系编译者所附。书中出现之人名,请读者另查本册卷末之人名注释。若干人物、事件、典故、引句难考其详,无法作注,尚请识者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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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78 6.《韦伯传》指Marianne Weber, Max Weber. A Biography, trans. Harry Zohn (New York, 1975);《经济与社会》指Max Weber, Economy and Society. An Outline of Interpretive Sociology, ed. Guenther Roth & Claus Wittich, 2 vols (Berkeley, 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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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80 7.基督教《圣经》之经文引录,悉以下列诸中译本为准:思高圣经学会译释,《圣经》(北平,香港,1946—1961);《圣经》(台湾圣经公会,1983);意译本圣经会,《今日圣经》(台北,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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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85 学术与政治 学术与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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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88 导言 价值中立与责任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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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90 韦伯论学术与政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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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92 这篇导言,译自Wolfgang Schluchter, “ Wertfreiheit und Verantwortung-sethik: Zum Verhältnis von Wissenschaft und Politik bei Max Weber” (1971),原文见Wolfgang Schluchter, Rationalismus der Weltbeherrschung: Studien zu Max Weber (Frankfurt a. M., 1980), S.41—74,英译收在Guenther Roth and Wolfgang Schluchter, Max Weber’s Vision of History: Ethics and Methods (Berkeley, 1979), pp.65—116。中译由钱永祥负责第一、二节,顾忠华负责第三、四节,再由钱永祥略做整理润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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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3994 原作者施路赫特现任海德堡大学教授,在当前的韦伯研究中,他有许多重要的贡献。顾忠华曾将他数篇关于韦伯的论文译为中文出版,题为《理性化与官僚化》(台北,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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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00 学术与政治 一、韦伯两篇演讲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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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02 1917到1919年的这段时期,对整个世界、对德国,都是一个在社会方面及政治方面剧烈变动的时期。历史学家有道理称1917年是世界史上一个划时代的年份。对德国而言,这一年所下的一些决定,有可能让政治理性在国内国外的万难中走出一条胜利的路。在外交政策方面,和平决议旨在通过谈判而获得和平;在国内政治方面,新近在帝国议会内组成的各党联合委员会(Interfaktionelle Ausschuss),为国会制政府及魏玛联合政府,也即是从帝制到共和的转变,做下了准备工作。[1]但是在1918到1919年之交的冬季,政治理性又告倾覆。不错,在威尔逊十四点原则的基础上,欧洲的重组和一次持久的和平,看来是有可能的。但是停战的条件,使得由谈判而获得和平的路径不再有希望。在国内政治方面,随着皇室的崩溃,共和及国会制民主的道路似乎已畅通,特别是政治上的左派,受内部派系斗争所困,在基本的国家体制问题上分裂。在这个戏剧性的时期,韦伯在慕尼黑做了几次演讲。在这些演讲中,他支持经由谈判取得和平,警告大日耳曼运动的危险;他谈学术作为一种志业、德国的政治重建以及政治作为一种志业。和其他的演讲比起来,《学术作为一种志业》和《政治作为一种志业》两篇,学院性格比较强。它们的对象主要是学生,是必须要在当时仅现轮廓的一个新的社会及政治秩序中生存的年轻一代[2]。这两次演讲,都是旨在辅导学生认识“精神工作作为一种志业”的一系列演讲的一个部分[3]。主办者挑选了这位未来有可能担任教职[4]的有名学者和评论家,因为他们所关心的,不仅在于狭义的职业问题,也包括在这个社会革命及政治革命时期精神性工作的意义。不过,似乎是故意地,韦伯让他们的期待落空。举个例子来说,他关于政治作为一种志业的演讲,一开始便说明,大家不要期待他会对时下的问题有所评论。尤有甚者,两次演讲的形式和内容似乎都显示,讲者意在贬低时下问题的重要性。韦伯没有做戏剧化的表演,而是谨慎地陈述出长篇的分析。他没有对时下问题做诊断,而是跳过这些问题,在思想史及社会史的领域中,进行牵涉多方面的探讨。他不鼓励在政治上积极行动,而是在自己身边,布下一片消极不可为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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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04 不过,对这个说法,我们必须加一些说明和限定。首先,演讲的内容和印出来的文章,并不完全一样。对于《政治作为一种志业》这次演讲,韦伯特别不满意;他对其中的论证,进行了程度颇大的修订和扩充。取他的讲稿和最后印出来的定稿对照,便可以看到这一点。再者,我们必须知道,演讲者产生的效果和写作者造成的效果,是不一样的。鉴于现实之无比复杂性,写作者要努力挣扎,找到最“负责任的”措词,演讲者则比较可以随己意发挥。根据时人的见证,韦伯是一个有煽动才能的凌厉演说家,使人想起《旧约》里的先知(对这些先知的演说,他曾在他关于古代犹太教的著作中做动人的描述)。在这两次“学院性”的演讲中,他亦是如此。据雷姆(Rehm)说,这两次演讲使人出神,表现出来的是“演讲者长期以来涵泳斟酌的思考,以爆炸性的力量当场成篇”(鲍姆加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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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06 两次演讲中消极不可为的气氛,也有不同的原因。《学术作为一种志业》对近代性(modernity)提出诊断,《政治作为一种志业》则把这诊断应用到德国的政治局面上。此外,韦伯在1917年讨论学术作为一种志业时,他尚期待战争会有可以接受的结局。他期望德国在世界政治中,能继续担当随着1871年帝国建立而必须承担的角色,即使国内和国际的状况已是另一番面貌。但是1919年初,顽固的右派沙文主义和左派的心志政治(Gesinnungspolitik)之间的无耻搭配,使韦伯这个希望大受挫折。尤其是发生在慕尼黑的事态,最原本地显示了国内及国际政治的道德化正在发展的方向——内战、分裂已濒临在即,长久的外国控制和反动势力的兴起将随之而来。在韦伯的眼中,埃思纳(Kurt Eisner)——新闻记者兼文人、比社会民主党还要“左”倾的独立社会党党员、文人圈的代表——正是这种政治浪漫主义的例子,和托勒(Ernst Toller)、缪萨姆(Eric Mühsam)、兰道耶尔(Gustav Landauer)之类的人道主义式的无政府主义者及和平主义者如出一辙。埃思纳在1918年11月7日慕尼黑革命中,已宣布自己是巴伐利亚邦临时政府的首相。在1917年到1918年之间的冬天,埃思纳曾经积极参加罢工运动,而这罢工运动的目标,在于迅速达成和平——即使这表示德国必须承认战争的责任——以及立即成立共和政府。现在,埃思纳在国内政治中继续这种出于信仰而不顾后果的政策。《政治作为一种志业》批评的对象,便是支持这种心志政治的人,但它也批评共产主义者。后者虽然实际得多,但也一样忽视了政治在道德方面的吊诡。这篇演讲尤其是针对追随这类倾向的年轻人而发;在这一段话中,这一点说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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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08 届此,在座的各位贵宾们,让我们约定,十年之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很遗憾,我不能不担心,到了那个时候,由于一系列的原因,反动的时期早已开始,你们之中许多人以及——我坦然承认——我自己都在盼望、期待的东西,竟几乎无所实现——也许不能说毫无所成,但至少看起来是太少的成果;到了那一天,如果实情很难免地真是如此,我个人是不会丧志崩溃的;但不容讳言,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也是心中一大负担。到了那一天,我非常希望能够再见到你们,看看诸君当中在今天觉得自己是真诚的“心志政治家”、投身在这次不啻一场狂醉的革命中的人,有什么内在方面的“变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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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354010 这样看来,韦伯似乎是故意想挫伤这年轻一代人对生命的热情。那些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革命时代的儿女的人,眼中见到的是前所梦想不到的机会,在崇高热情鼓舞之下,想遵循一套心志伦理的规准;韦伯——用西美尔的字眼——说这种人陷在没有结果的亢奋中,连眼下平实的要求都无能达成。不错,这个论定并非适用于所有的年轻人,或他所有的听众。[6]韦伯似乎采取了一种防御性的策略,以躲开演讲者和听众所处的局面可能产生的要求。韦伯知道,一个渴求意义的时代,会要求有先知和预言。但是他不是这种先知。他采取的角色是学者和教师,而学者和教师,对于眼下的事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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