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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同上,第1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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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Michel Foucault,Surveiller et Punir(Paris:Gallimard,1975),第三部分,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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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参见J.G.A.Pocock,The Machiavellian Moment(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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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参见Philip Carter,Men and the Emergence of Polite Society(London:Longman,2001),第25、36——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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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参见,例如Adam Ferguson,An Essay on the History of Civil Society(London:Transaction Books,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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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参见Albert Hirschmann,The Passions and the Interests(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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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参见J.G.A.Pocock,Barbarism and Religion(Cambridge,England: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Karen O’Brien,Narratives of Enlightenment(Cambridge,England: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以及Pierre Manent,La Cité de l’Homme(Paris:Fayard,1994)的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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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想象 第四章 伟大的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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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文已经提到了一种复杂的语境,它可能有助于解释现代的秩序理念与日俱增的影响力,以及它和对文明举止不断发展的理解之间的密切关系,这些最终促成了讲礼貌的社会的形成。但我们还可以从一个更深层的、更长远的语境来看它,这种语境就是个人的“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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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现代性的主要特征之一,也几乎是对此的任何观点,是一个脱魅的进程,是具有魔法力量和神灵的世界的消失。这是拉丁基督教改革运动的产物之一,造成了新教改革,但是也改变了天主教会。这一改革运动是力图约束和重建社会秩序的一种源泉,就像在第三章里所提到的,它不仅仅致力于对个人行为的革新,而且也致力于对整个社会的改革和重塑,使社会变得更加和平、有序和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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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刚刚重塑的社会,要明确地把《福音书》的诫命,以一种稳定的,正如它逐渐被理解的,一种理性的秩序体现出来。这一新社会没有给从前注重魔法的世界留下任何摇摆不定的可具互补性的空间。这种互补性发生在:属世生活与修道院的克己生活之间,适当的秩序与狂欢节定期中断之间,公认的神灵的能力和影响力与被神圣力量所弱化的力量之间。新秩序是连贯性的、不妥协的,具有整体性的。祛魅带来了一种目的与规则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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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序渐进地推广这一秩序,意味着结束了不稳定的后轴心时代的平衡。一方面是个人的宗教敬虔、顺服或理性理解的德性,另一方面是集体的、经常与宇宙相联系的整个社会的礼仪,这两者之间的妥协已经不复存在。前者是得到支持的。脱魅、改革和个人宗教联系在一起。正如教会里的每个信徒,用自己的责任依附教会的时候,教会便处于最佳状态,在某些地方,像公理教会的康涅狄格州,这成为对信徒的明确要求。同样,社会本身逐渐被重新构想成由个人所组成的。正如我所提出的、暗含在轴心革命中的“伟大的抽离”,有了逻辑性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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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我们对社会存在的一种新的自我认识的确立和增长有关系,这样的社会存在赋予个人空前的首要地位。在谈到我们的自我认识时,我特别关心的,是我先前所说的社会想象,也就是我们集体地对现代西方世界的社会生活进行想象的方式,甚至是在前理论的状态下进行想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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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首先我要把在过去几个世纪的想象中的革命,放在更广泛的文化——宗教发展的范围内,因为这是已经逐渐地被普遍理解的。这种千年一次的全范围变化将变得更加清楚,如果我们首先关注早期的、规模较小的社会团体的宗教生活的特征,只要是那些我们能够找到的特征。一定有一个阶段,所有人类是居住在如此小规模的社会团体里,即使在这一时代的大部分生活只能靠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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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关注我所说的早期宗教(部分涵盖了正如罗伯特·贝拉所说的,“陈旧的”宗教),从三个重要的方面来阐述这些生活模式是如何根深蒂固地深植于人类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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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从社会的层面来看,在旧石器甚至某些新石器时代的部落团体里,宗教生活与社会生活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事实是这并非是早期的宗教独具的特点。这存在于一个明显的事实里,即这些社会团体里的人们可利用的基本语言、神圣的范畴、宗教经验的形式以及礼仪行为的模式,可以在他们集体建立的宗教生活中找到。似乎每个这样的小规模社会团体,都以其自己的、最初的方式塑造并表述了一些人类共同的能力。社会团体之间词汇得以相互借鉴和传播,但是,词汇的不同以及诸多可能性,依然是异常多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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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宗教方面的这种普遍能力是什么,我们可以不去解答这一问题,不管从本体上来看,它是否应该单单被归入人类的心智范畴,还是人类的心智要被看成是对人类超验的精神现实的不同回应。这样的问题,是否是人类生活中不可逃避的层面,或者是否人类最终可以将之抛诸脑后,我们也可以暂时不去下结论(虽然,本文的作者显然对于这两个问题是非常关注的)。但是,引人注目的是,首先,与神灵或力量或能力的一种联系,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它们在某种意义上被认为是更高级的,并非日常生活中的力量和动物。其次,这些力量和能力,是以何种不同的方式被认知并且相互联系的。这不仅仅是在理论或信仰上的不同;它体现在能力和经验上惊人的不同,体现在诸多有生命力的宗教方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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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在一些族群中,人们会陷入一种被认为是神灵附体的恍惚的状态中;在另外的族群(有时候也是同样的族群)中,经常有些人会做强大的、带有预示性的梦;在另外的族群中,萨满教的巫师觉得他们被提升到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里,而在其他的一些族群中,一些令人惊讶的疗法能在一定的条件下产生效应,等等。所有的这一切,都超出了在现代文明中绝大多数人的能力范围,而上述的每一个族群里所出现的现象,也超出了其他早期群体的能力范围,这种能力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因此,对于一些族群来说,可能出现预示性的梦,但不可能出现神灵附体。而对另一些族群来说,可能出现神灵附体,但却没有某些疗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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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利用的宗教语言、宗教能力和宗教经验的模式,来自于赋予我们每个人生命的社会,这一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对所有的人类都是真实的。即使是伟大的、具有创新精神的宗教领袖,也必须采用在社会中已经存在的词汇。最终,这就逐渐形成了关于人类语言的显著要点:我们都是从我们所成长的群体里获得语言的,只有尽心学习才能超越我们所拥有的。但是,很清楚的一点是,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灵性词汇广泛传播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可掌握的词汇并非只有一种,每一种词汇都受到其他类型的词汇影响。简而言之,即使人们居住得甚远,其宗教生活之间显著的差异也会逐渐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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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方面是与“伟大的抽离”更加直接相关的,即早期宗教是社会性的。重要的宗教行为,包括对神灵的恳求、祈祷、献祭或使神灵息怒;与这些神灵的力量接近、从神灵那里得到医治和保护、在他们的引导下占卜,其主要行动者是一个具有社会性的整体群体,或者是一些被认为是为社会群体而行动的更专业的行动者。在早期的宗教里,我们主要是以社会群体的形式和上帝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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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丁卡人的祭祀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两个方面,正如半个世纪之前戈弗雷·林哈德所描述的那样。一方面,祭祀的主要行动者,也是“渔枪法师”,在某种意义上是“负责人”,为整个社会代理祭祀。另一方面,整个群体共同参与,他们重复着大师们的祈祷,直到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能够集中,而且集中在单一的礼仪行为上。其高潮是“所有参加这一礼仪的人,显然都能成为这个单一的、难以辨认的群体的成员”。这种参与,经常是以被所祈求的神灵附体的形式体现出来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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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仅仅在一个特定的群体中偶尔发生的事。这种集体行为,对于礼仪的效验是很重要的。在丁卡人的世界里,你不可能依靠自己对神灵发出强大的祈祷。这种“由一个个真正的和传统意义上的成员所组成的群体,其集体行为的重要性,成为当丁卡人因遭遇不幸而远离家乡和亲人时,感到惧怕的原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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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集体的礼仪行为中,主要的行动者代表一个群体而行动,群体是以其特有的方式来参与的。这一行为在早期的宗教里似乎随处可见,并且以某种形式延续到今天。当然,只要人们居住在一个“具有魔力的”世界里——一个神灵和力量的世界里,在我们现代人,像韦伯所称的祛魅之前,这种行为一直会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例如,中世纪农业村庄里“巡勘教区边界”的典礼仪式,是由整个教区共同参与的,也只有在教区成员的集体参与下,该仪式才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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