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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打啊,我们都打架。如果你走在路上,遇到其他一些部落的人,恐怕你也只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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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们就举起长矛进攻,可能会受伤,可能会被杀,但是男人不就是干这个的么。”他说。最后,他又补充道:“有时候我们还用长矛来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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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们还用长矛来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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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前天在市场上,一个妇女用一把斧子劈开了另外一个妇女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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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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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啊,女人之间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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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为什么贾斯汀会认为这是个找老婆的好地方,贾斯汀要在莱雷镇子上找个女人结婚,莱雷距离班提乌50公里,这段距离坐大巴需要三个小时,旱季走路需要两天,雨季就说不好要走多久了。道路还有一些危险,因为不小心就会踩上战时埋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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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库马只有16岁,身高一米九,眼神露着凶气。当那位年纪稍大的男士跟她说想和她结婚时,她大笑起来,然后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笑。聂库马对他说,他这个年纪找老婆已经算年纪大的了,于是他笑了,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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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贾斯汀与聂库马的爸爸和叔叔们见了面,他们之间达成了一致,用30头牛来娶,30是个好数字。(我问了好几个人,如何用牛来衡量女士的价值,却没有得到一致的回复,因为每头牛的价值是确定的,但是没人知道一个女人的价值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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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库马经历了她的婚礼,当她到达丈夫家的时候,才知道她丈夫已经有了个老婆,还生了五个孩子了,大女儿才刚结婚,女婿给了他们家30头牛。贾斯汀拿他女儿的彩礼出去找了第二个年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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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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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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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库马说道,这么过日子也挺好。聂库马的肩膀很宽,声音很细很甜美,目光深邃,说没什么理由生气,贾斯汀是她们两个女人的丈夫,她们俩都挺高兴,每人都有各自的房子和儿女,如果这是她们丈夫想要的生活,她们也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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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继续找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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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高兴。我不会生气,如果他再找一个,证明我们的食物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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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食物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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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够的时候吃,不够的时候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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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库马发音有些奇怪,她的下面一排第四个牙齿上有个洞,说话漏风,许多妇女都有这个问题。他们告诉我这是努埃尔部落的女人的习俗,但是没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在牙齿上打一个奇怪的洞,正好在舌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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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美观啊。”聂库马说,笑着露出了牙齿上的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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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人来说是牙齿上动了手脚,而男人们则是在脸上划几刀。伤疤是一种告知身份的方式,清楚地告诉他人你是谁,忠于哪一个部落。几年前,一位萨尔瓦多黑社会的人告诉我,为什么他要把脸和脖子都刺上刺青:“有时候你被敌人包围了,你可能会贪生怕死而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你脸上的印记不能说谎。这样就可以确保你不会背叛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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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印记是社团防止个人脱离的一种保障。刺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是一种成长的仪式,每个男子都必须经历这个成人仪式,很痛,出很多血,还要宰杀一些牛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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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棒的男生最能忍受疼痛,刀划肉的时候,一声都不吭的,没哭的都是最汉子的。如果你不能战胜它,那就和它共生吧,痛苦、折磨是在人身上发生的最让人吃惊的、最悲惨的事情。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痛苦是不必要的。但是它就在那儿,存在着、统治着,人们得做点什么,把它加入体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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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有神灵的体系中,神灵创造了一切,那就有更多的理由将痛苦转为一个体系。有必要解释下痛苦之存在,和它那种无法理喻的坚持。对恶、痛苦、疼痛的合法化论证,是世界上最大的神话所在,不断有人讲述着,这些神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与他们身上赋予的善发生激烈冲突的事情。为了给出合理解释,人们创造了许多说法,其中之一就是痛苦的救赎价值,人们给痛苦赋予了作用,找到了它的用处,这样,受苦的穷人便得到了祝福,他们受了苦就会去天堂。上帝给你送来苦难是为了考验你、改善你。受苦不是无偿的,并不是完全的损失。痛苦是一种储蓄,一种在天堂可以进行花销的现世积累。痛苦是一种保佑,但条件是你相信天堂。另外一些人更大胆,努埃尔部落的人决定,痛苦以及忍受痛苦的能力是一种衡量人价值的方式和特权。谁最能忍受痛苦,谁就是更好的人,而且衡量就发生在现在,并不发生在一个值得怀疑的未来和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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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长成人的孩子就得受苦、结痂、最后获得他的权利,即可以使唤任何女人,甚至包括他母亲,能扛起长矛,能打仗,不需要再挤牛奶。努埃尔部落的人在额头上划六道伤疤,每一道代表一种规矩:不应害怕,不应偷盗,不应犯奸淫,不能与表亲媾和,一个男人必须学会尊重才能成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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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库马有三个孩子,一个6岁的女儿,一个4岁的儿子和一个1岁的女宝宝。聂库马在莱雷的时候,和她的三个孩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她丈夫有时候和她一起睡,有时候和他另外一个老婆睡,有时候在他自己房子一个人睡。他们住的房子就是铺了土的茅草屋,墙是砖坯或树枝糊上泥砌成的,顶上是茅草铺的四坡水屋顶,角上还有些装饰。在房子内部,一般是有一张无床垫的简易床,一个角落放着器具,另外一个角落放着衣服,有时候还放一张塑料椅子、煤油灯,或是挂在泥墙上的装饰品。当一家人有两到三个房子时,就用树枝做栅栏把这几个房子围起来,所有这块地就是一个小区,或者您再找个西班牙语中更贴切的表达,这里就是这家人居住、做饭、吃饭、聊天、玩耍、种几排黄秋葵的地方。牛棚,如果有牛的话,与人住的房子一样,但是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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