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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们并不在乎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祖先的土地。他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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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靠这片地生活,吃这片地的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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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但是这还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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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丹年吉,哦,不对,是阿丹年吉的百岁父亲,有400头牛。一头牛大约值80万阿里亚里,大约400美元,一头阉割过的牛长得更肥,可能价格是普通牛的两倍。阿丹年吉的父亲,他的家庭,大约有几万美元的牛,但是这里的财富概念不同。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看过他们的人都会觉得他们穷,他们知道自己是富人,他们的邻居也认为他们是富人。这里的富裕并不能按照我们惯常的想法来解释,他们不用物件、生活方式来衡量,与我们所谓的舒适或奢侈不相关,是一种地位、权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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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是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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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们俩,他们腼腆地笑了,仿佛少女听到了一个浓烈的奉承话,感到了一种不自在,一种假谦逊,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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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里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我们的祖先还在这,在石头坟墓里。现在的村长是我的爸爸,接下来是我,然后是我们中的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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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丹年吉想给我看下他父母的他祖先的坟墓,他说在我看来,他们自己住的地方可能挺穷的,但是坟墓看上去却是又大又漂亮的,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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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把坟墓建得比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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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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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给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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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您看,人在哪里度过的时间最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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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瘤牛在这个社会还是一种节省的主要方式。他们养大了牛并不去卖掉给别人宰杀和食用,而是存在那里以防不时之需,如果没了大米,如果得庆祝节日,就得用上牛。这不是以售卖为目标的饲养,而是以财富积累为目标。如其他的财富积累一样,对其他人来说是派不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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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牛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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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很重要,如果有孩子出生,我们给他施割礼,并杀头牛,家人结婚,我们也杀头牛,家人去世,我们下葬之时也是杀头牛。牛还能用来犁地,如果让人做这活,是很累的。如果发生了不时之需,我们可以卖掉一头,解决问题。如果我们想要买块地,我们可以用牛换。这是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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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吃瘤牛的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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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我们在新年的时候吃,施割礼的时候、下葬的时候、节日的时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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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他时候每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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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啊。有时候吃河里捞上来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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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吃牛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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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不能杀掉它们,它们太大了。肉会吃不掉,坏了就只能扔。祖先也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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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荫底下也能感受到阳光、灰尘和炙热,这400头牛的主人对我说,每隔一段时间就吃牛肉。我自问,是不是我们所有人,包括发达国家的人们,还能像他们一样,在过节的时候才吃肉。每周好几次的肉食,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人类历史上很短暂的时间段和仅有的部分空间实现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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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世纪之前,只有发达国家的富人们才能经常吃上肉。现在,只要是发达国家的居民就能吃上肉。如果人口持续增长,如果生产动物蛋白质的方式依旧需要消耗那么多的资源,不发生变革,那么很有可能在几十年内,肉类就会回到奢侈消费的老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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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你们的儿子、孙子都可以继续饲养瘤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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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啊。如果这家公司再继续占地,就剩不下放牧的草原了。那时候牛会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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