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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偷看别人的信,感觉像做贼。打开信,我吃了一惊,信的开头竟称他为“爸爸”。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行。字迹很幼稚,还有两个错别字,应该是三四岁小孩写的。我简直不敢相信,看了几次信封,确实是写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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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突然感觉有耳鸣现象,鸣叫个不停。这一天,我感觉像熬了一个月,才熬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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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差,他出奇地沉默,不像以前,经常给我打电话。连续半个月,只有刚到上海那天,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就没再打了。我忍不住打他电话,他说正在开会,这段时间特别忙,等回深圳再好好带我去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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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哥哥打电话。秘书问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她。我不敢说出是欧阳的女朋友,所以,没跟他哥哥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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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大老板,要跟他们联系,比跟市长联系还难,有什么事,都是秘书挡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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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还存在一丝希望,总是幻想这是个误会。毕竟,他才27岁,脸上还不自觉地流露着孩子气,要不是他那么高大,我有时还会感觉他是小弟弟,怎么可能是个“爸爸”呢?而且,公司的人,也没有人认为他结婚了,更不要说当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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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又矛盾地熬了半个月,他才回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去上海几天,就去山东老家看望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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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无其事,高高兴兴地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Party。我没同意,他过来亲我,问:“怎么啦?”我还未出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又问我:“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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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封信拿给他看。他先是有点紧张,举止不太自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当时真的很希望他会做个解释,说这是个大误会,然后,我们会拨开云雾见日出地大笑,然后接吻、做爱。可是,他没有,他的话跟他的年龄很不相称,显得太老练:“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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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我的眼泪流个不停。我哭了,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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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哭了一阵后,他说:“你刚毕业不久,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老婆一般几年之后,就成了亲人,只有同居的女友才是爱人。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也是真心爱我的,这就够了,难道相爱还需要别人来证明吗?相爱重要的是未来,跟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以前毕竟已经成了过去,是无法挽回的,我们应该把以后规划好,这才是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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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跟他辩论。我才22岁啊,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做人家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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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搬到了酒店住。我躺在床上流泪,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我一直在回想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情节,也在总结过去,后悔自己的虚荣心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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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就辞职了。我去找总经理签字,总经理要我辞职后还得再干一个月,我不同意,跟他吵了起来。这时,欧阳听到我的声音,也跑了过来。他把我拉到门口,说:“别这样嘛,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别的事可以慢慢来。婚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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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推开,坚决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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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最后终于在我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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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我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一个人搬走,没有人来看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即使有,也找不到。那时我还没有手机,我把传呼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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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如果这时我死了,在出租屋里,可能几个月都没有人知道,尸体非长出小虫来不可。想想,人有时真是渺小,很渺小,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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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痛苦是很少人能懂的。一个摸得着的小生命突然没有了,看得着的爱情也随之飘走,精神上的痛比身体的痛还严重一百倍。我死的心都有,每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直流泪,希望就这样睡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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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我会哭着问自己:老天,为什么不让我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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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为爱情而痛哭,也不是为失去的孩子而痛哭,是因为自己竟然还活着,感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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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休息好,妇科病随之而来,以后一直没有断根,时而发作。我后来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是先做检查,然后开一大堆药,没有一家能治好。女人的精神很脆弱,身体也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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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活着,就得去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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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息了两个多月,又找了一份工作。本想好好地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单身女人,而且是有点漂亮的女性,你想真正安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经常有人约你吃饭、唱歌、参加派对、郊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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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心理的阴影就像乌云,笼罩在我的四周,哪有什么心情约会,我从不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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