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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最后终于在我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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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我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一个人搬走,没有人来看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即使有,也找不到。那时我还没有手机,我把传呼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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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如果这时我死了,在出租屋里,可能几个月都没有人知道,尸体非长出小虫来不可。想想,人有时真是渺小,很渺小,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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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痛苦是很少人能懂的。一个摸得着的小生命突然没有了,看得着的爱情也随之飘走,精神上的痛比身体的痛还严重一百倍。我死的心都有,每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直流泪,希望就这样睡着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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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我会哭着问自己:老天,为什么不让我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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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为爱情而痛哭,也不是为失去的孩子而痛哭,是因为自己竟然还活着,感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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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休息好,妇科病随之而来,以后一直没有断根,时而发作。我后来跑了好几家医院,都是先做检查,然后开一大堆药,没有一家能治好。女人的精神很脆弱,身体也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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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活着,就得去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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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息了两个多月,又找了一份工作。本想好好地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单身女人,而且是有点漂亮的女性,你想真正安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经常有人约你吃饭、唱歌、参加派对、郊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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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心理的阴影就像乌云,笼罩在我的四周,哪有什么心情约会,我从不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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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学怕我这样下去会出事,就经常带我出去跟她的朋友玩,又带我出去泡酒吧。我开始学会了酗酒、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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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我还认识了一个离婚男人,海南人,小个子,脸色黑红,看起来老实本分。当时跟他交往的原因是,想找个老实的肩膀靠靠。我想,高大又有钱的男人不可靠,找个简单的男人给自己做个精神支柱。而且他又是个公务员,应该不敢太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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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现,这个海南男人每天在一起除了想做爱,没有别的兴趣,人还特别吝啬,还多次向我借钱。我只好果断地分手,也许是曾经沧海,此次恋爱(如果算恋爱的话),我没有留下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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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时候我还对婚姻存有一线希望的话,后来遇到的几位男人,就让我彻底失去了对婚姻的信心,从而坚定了我单身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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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接触过几位男士。由于有前车之鉴,我总是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我发现,这些人都是已婚的,尽管有的人也是年龄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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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奇怪,也有未婚的年轻男孩追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他们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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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在深圳待腻了,后来我就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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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我最熟悉的城市,简直是我的老窝。在外面混得累的时候,我就想回北京。到了北京,就像游子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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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在一家中型网络公司做网络编辑,跟着一帮小弟弟小妹妹瞎折腾,没有折腾出什么名堂。那时候,网络公司都在拼命地烧钱买吆喝,每天不是打广告,就是搞宣传活动。有人说,那时候北京的10个宣传活动,有9个是网络公司举办的。大街小巷、车头车尾,全是一串串英文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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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了做宣传,曾经在半年内搞了三场记者招待会和两场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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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那一年多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事来,但生活过得还挺充实。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两个小男孩对我挺好的,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做男朋友的感觉,觉得他们简直就是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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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我到这家房地产公司做办公室主任,一直做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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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情况也一样。可能是我天生比较自傲、清高的缘故,跟我年龄相当的男孩大都不敢主动接触我。那些比较大胆的、敢追我的男人,都是事业有成的,也都是有家室的。这好像正应验了那句话:好男人往往是别人的老公。但别人的好老公也经常会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不相信这世界有钱的男人会老实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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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北京那阵子,我以为换了个环境,也许精神状态会好些,强迫自己去与男性交往。几个月后,我试着交了个男朋友。可是,无论如何,总感觉自己是个侦探,人家的言行举止,我总会从第三者的角度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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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有家室还想追求我的男人,并不是那些无聊的普通职员,也不是那些没有文化的暴发户,更不是地痞流氓。他们都是有学历、有经历、有身份、有经济实力、有一定地位的人士。我有时看到这些人变着法子接近我,就会有一种本能的防备或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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