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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那天，他一直在产房门口等候。我终于顺利生下孩子。但护士抱到我身边的却是个女孩。我感觉像做梦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明明做B超时是个男的，怎么会变成女的？他更是不相信，急得团团转，一口咬定护士抱错了，或者是被人故意换了婴儿。护士态度很坚定地说，她们都是进行严格编号的，绝对不会抱错，也没有别人进来，不可能被调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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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是不信，要冲进婴儿护理室找他儿子，护士拦住他，被他打了一拳，鼻梁软骨断裂，血流到了白大褂上。保安把他拉去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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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也怀疑护士或别人做了手脚，便吵着要申请做DNA鉴定。整个妇产科乱成一团。护士长很气愤，她告诉我，今天医院里的四个产妇生的都是女婴，根本就没有男孩，怎么会抱错，更谈不上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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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认命了，做DNA也就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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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过调解，他赔了护士3.5万元，这场事才算了结，他没有被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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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心情一直很不好。我本来以为仅仅是生了女孩的原因。我想，现在的人对性别观念已经很淡了，心情不好应该是暂时的，再说，如果真的结婚，以后再生个男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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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断断续续来我这里，忽冷忽热。听说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一般结婚或同居两年后，男人就没有了往日的激情，会冷淡了些，所以，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也没有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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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天上午，我想给家里写封信，告诉家里人说我春节不回家。因为好久没有写字，字迹很难看，我便去公司，想用电脑写信。因为公司距离我住的地方很近，走路大约只有15分钟，而且我一直有公司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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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公司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当我警惕地走进去时，大厅里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10多岁的女孩。我知道他有老婆，但他一直说他没有孩子，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他老婆，便问她：“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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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也问我：“你是谁？”正当我犹豫时，那位小女孩突然对着里面的办公室叫：“爸爸，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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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反应过来，假装说：“对不起，我走错办公室了，我是找楼上的，走错一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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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溜出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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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骗我没有小孩，肯定是要我为他生儿子，因为这样才给我一线结婚的希望。难道他把我当成生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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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不急着跟他结婚，这下，我故意试探他，要他赶快离婚，跟我结婚。他不同意，说等有了儿子再说。他也承认那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当时因为想要个儿子想疯了，才跟我撒谎，他说这是善意的谎言，希望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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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因为自己对上海不熟悉而委身于他，后来因为抱着一线希望，继续做他的情人。现在，我知道，迟早会没有结果的，我开始为自己想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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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与其租房子不如去供一套房。他答应了，后来他在浦东给我供了一套小户型房，只有55平方米。我又说要给我们母女买保险，向他要了9万元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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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我把小孩送到湖南老家，让我妈带。我妈一直认为我是正式结婚的，总是问怎么不带他回老家走走。我总是说他太忙，以后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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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我妈5万元，自己留下了4万元，然后找了个工作，在房地产公司上班，一直做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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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对他不再抱希望了，本来我也不是很爱他，所以，现在他没来看我的时候，我也不想他，也不给他打电话。他有时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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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还不能完全离开他，因为我的房子还得由他来供。也许我以后会突然离开他，把房子卖掉，自己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带着女儿和妈妈过日子，但不可能很快，起码要几年后吧，我的房子是办了10年按揭的，再过七八年才能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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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艳梅不喜欢喝咖啡，她让服务员给她一杯橙汁。吸了两口后，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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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怎么摇头呢？她说，早知道，不来上海了。其实在老家的日子最好过，在那边上班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很悠闲。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没底，好像在空中走钢丝绳，虽然有保险带，不会摔死，但一不小心，也可能就没有往日的风景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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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被人养着的感觉并不舒服。有能力，谁不想自己养活自己呀？谁不想去施舍别人呀？谁愿意被人施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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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艳梅确实很看得透人生，但在实际生活中，不一定能做得跟说的那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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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文是几年前采写的，以后潘艳梅偶尔会在MSN跟我打声招呼。最近，她在MSN跟我说，她在上海的那套房子，价格已经翻了3倍，而且按揭款已经提前还清，她跟台湾男人已经分手，目前还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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