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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师傅肯收钱,我们也不会觉得欠他的人情,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故事,偏偏师傅坚持不收钱,又隔三差五下山来给我爸针灸。我对他的好感和熟悉程度,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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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爸爸的病情有所好转,我返回广州找工作。临走的时候,师傅送给我很多饼干和橙子,他说这些是香客送给他的,他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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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神灵保佑,这次在广州找工作出奇地顺利,才跑了十来天,就被一家冷冻食品公司聘为销售部经理助理,底薪2000元,还有其他奖金和业务提成,而且包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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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把这消息发短信给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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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回信说,一个人在外很不容易,多保重。接着,他又发来一条短信:我下个月可能会去广州,有个港商请我去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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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既有点挂念他,又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接触他了,他的年龄跟我爸一样大,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是个不能有爱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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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不回短信,怕他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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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中注定要来的事,还是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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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12月的一个星期五,他真的大老远跑到广州给一个港商做针灸。做完针灸,他给我打电话说,想来看看我,顺便带了一本针灸的书想给我学。他还说:“以后万一我突然死了,你可以自己给你爸爸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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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他的呻吟声很少了,但似乎断不了根,每当阴天、下雨天,关节还是隐隐有灼热感。师傅这么关心我爸,让我再次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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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见他。可是,跟和尚约会,恐怕是天底下最难堪的事,去哪呢?咖啡屋?餐厅?公园?所有的地方我都想过了,都不适合,似乎都是众目睽睽,闲人看怪事的眼光足以把我对他初步的好感杀死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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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舍住两个人,正好舍友那天晚上去深圳会男友,要周日才回来,无处可走的我,只好把师傅约到宿舍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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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还是一身出家人打扮,衣服很干净,脸色有点红润。师傅按我的地址寻找上门,当他敲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打鼓,跳得可以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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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打开门,他笑呵呵地进来,有点腼腆。我不敢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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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请坐,我去给你泡茶。说完我转身去找热水瓶,他却愣在门边,不知所措。这时我才想到,原来我的宿舍没有凳子,师傅不敢坐在我的床上,正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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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瓶没有水。我说,我去烧水。插了电热器后,我才想起来,平时不喝茶,宿舍里没有茶叶。我又对他说,你坐一会儿,就在我床上坐,我去买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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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忐忑不安地走到我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我走过去,打开床头边的书桌抽屉,拿了钱包,想下去买茶叶。他轻轻地拉住我的袖子说,不用买了,刚才喝了很多,我坐一会儿就回去。因为我穿的是宽松的低领T恤,他不经意间一拉,本来就宽松的领口突然从肩膀掉了下来。他很尴尬,马上松开了手,脸唰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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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非常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真是有点可爱。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还是去买茶叶吧,刚迈一步,他突然站起来,抱住我肩膀,猛然把我转过身,迅速吻我。这个吻来得如此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慌乱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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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我就清醒了,我用力把他推开,他跌坐到床上,一脸茫然,不知道应该手往哪儿放,不停地移动。我小声地说,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出家人也这么坏!说完我迅速跑下楼买茶叶。下楼的时候,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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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这个地方,有点偏,没有超市,更没有大商场,我跑了几家小店,都没有茶叶。好不容易跑到一两公里外的一家小超市,才买了一包普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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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门轻掩着,推开门,师傅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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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有一本书,是小楷毛笔的手抄本,书名叫《针灸学》,扉页夹着一张纸条,是师傅写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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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都怪我太冲动了,出家人不该如此,愿菩萨宽恕我。但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我走了,请多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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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书和纸条,我坐在床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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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三时谈过恋爱,甚至同居过几个月,但从未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感觉,当初跟男友分手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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