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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40 但是布鲁克渴望和这名机器人说话。她告诉“卡格”,她在家里感到被忽视,活在她11岁的姐姐安德烈娅的阴影里。根据安排,安德烈娅将在此后的另一天与“卡格”见面。她抱怨说:“没人和我说话……没人听我说话。”当“卡格”用沉默来回应时,她非常伤心地问:“你是想让我走开吗?‘卡格’,‘卡格’,‘卡格’……为什么你不听我说话?”突然,她自己得出了结论:“我之前没有想到……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使用手语:“我知道怎么说‘房子’……我能教他怎么说‘房子’。”(她用右掌轻拍自己的头,做出房子的手势)然后,当“卡格”盯着她的手时,她又演示了“吃”和“我爱你”。她很高兴,因为“卡格”给了她关注:“它肯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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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42 现在,布鲁克感到自己是成功的、有竞争力的。她夸口说她和“卡格”的关系一定会比“卡格”和她姐姐的关系好:“她可能只是和‘卡格’聊天。我不仅仅是聊天,我还教它。”当布鲁克离开时,她向研究团队宣布:“我希望‘他’对我说话。我知道大厅那边的那台机器人(凯斯麦特)是会说话的,但我真的希望‘他’(卡格)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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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44 对于这样的故事,斯卡塞拉蒂已经习以为常了。在研发“卡格”的7年时间里,他见过很多人被他的机器人迷住,并因为它不再与他们交谈而感到抓狂。他将“第一次邂逅”研究当成“责任教学法”(responsible pedagogy)的一次实验。在我们的研究里,有30名儿童参加了一个特殊的环节。在这个环节里,斯卡塞拉蒂揭开了“卡格”的神秘面纱。斯卡塞拉蒂使“卡格”具有智能和自主能力的零件一个接一个地停止运转。起初能和人进行眼神交流、模仿人类动作的机器人被肢解,最终成了一个木偶——匹诺曹男孩变成了木头、钉子和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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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46 那天之后,斯卡塞拉蒂向布鲁克和安德烈娅“询问情况”。他向这一对姐妹展示了“卡格”通过视觉监测仪能看到什么。然后遮盖住“卡格”的眼睛——两个近视相机、两个远视相机。这两个女孩子看着这4台相机逐一被遮住。随后,斯卡塞拉蒂给了她们可以控制“卡格”动作的计算机鼠标,她们可以开始“驾驭”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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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48 不约而同的,这对姐妹让“卡格”的眼睛对准了她们。当她们从显示器中看到“卡格”正“看着”自己时,一开始安静、教条的语调被布鲁克的尖叫打破:“‘他’在看着我们!”而刚刚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卡格’是一台机器”的感觉立即消失。即便这两个女孩子正在像操纵木偶一样控制这名机器人,她们将“卡格”看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主体,并确信它“喜欢”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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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50 斯卡塞拉蒂接着进行情况询问,他试着说明,“卡格”的“喜欢与不喜欢”是由它的编程来决定的。他向女孩们说明,“卡格”的注意力集中的区域在计算机屏幕呈现为红色。而他们可以通过改变计算机程序对于事物价值的判定标准,从而改变哪些物品可以进入红色的区域,即获得机器人的注意。比方说,你可以告诉“卡格”去寻找同时具有红色属性和皮肤颜色属性的东西,这些条件经过组合之后就能使“卡格”找到一个穿红衣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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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52 尽管斯卡塞拉蒂向她们解释了原理,但这一对姐妹仍然认为这片红色区域是“一块能说明‘卡格’喜好的区域”,而且当“卡格”转向了她手的方向时,布鲁克很欣喜:“是的,‘他’喜欢我的手。”她们试着使“卡格”对一个彩色的毛毛虫标本感兴趣。让她们高兴的是,毛毛虫标本的确进入了“卡格”的红色区域。“卡格”还喜欢布鲁克的腿。但是她也为“卡格”不喜欢米老鼠玩具而感到沮丧。一方面,她理解“卡格”不感兴趣是因为米老鼠半红半黑的染色。因为黑色的部分使得它无法进入被程序筛选出的颜色之列。布鲁克说:“我知道,米奇只有一半是红色的。”但是她依然不停地说,似乎能够改变“卡格”的初衷。“我真的希望‘卡格’能喜欢米奇。我喜欢米奇,也许它也正在试着喜欢上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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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54 科学家向孩子们演示了机器人背后的科学机制,正如电影《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里的那个著名片段,藏在魔法背后的那个人,秘密被揭开从而真相大白(在此次实验中,魔法背后的人正是机器人的原理)。孩子们依然还是会为“卡格”赋予生命。尽管斯卡塞拉蒂做了深入浅出的解释,孩子们还是宁愿相信“卡格”足够逼真,拥有自主意识和个性。在这个问题上,谁也无法说服他们。斯卡塞拉蒂想要使机器人的机能“透明”的努力,等同于告诉某人:他或她最好的朋友的思维是由电子脉冲和化学反应组成的。这样的解释也许被认为是准确的,但对于人际关系的交往来说却没有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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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56 斯卡塞拉蒂关心的是“卡格”逼真的交流是一种假象,大多数他的同事持不同意见。他们希望制造出人类视之为同类的机器。他们认为机器人逼真的动作不是一场骗局,而是关系的推动者。在《理想国》(The Republic)中,柏拉图写道:“一切欺骗都可以说是附魔。”这句话反过来说也一样成立:一旦“卡格”开始施展魔法,它就会被人认为是同类。这就是迷惑、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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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58 孩子们对这个观点应该不会感到陌生,这常常是许多童话故事的主要情节。在《哈利·波特》系列的第二卷里(这是一部关于训练有素的年轻巫师的童话),哈利的朋友金妮·韦斯莱在一次互动日记拼写中失利。她往日记里写,日记又写回来。这是ELIZA程序的魔法版本。即使是在一个由有生命的物体驱动的世界里(这里,照片上的人也能四处走动和交谈),也会产生警告。金妮的父亲也是一名巫师,他问道:“难道我没有教育过你吗?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会自己思考的东西,除非你能看到是什么在操纵它的大脑。”但是,太晚了。当有些东西好像自己会思考时,我们已经把它放在“与我们形成关系的事物”一类里面。然后我们抵制掌握有关机械原理的信息——或者一个细节,类似于是什么在控制它的大脑,为的就是防止我们与机器人的关系出轨。孩子们把“卡格”放到了一个“魔法环”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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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60 当斯卡塞拉蒂把“卡格”变成一个步履蹒跚的木偶,展示着“卡格”的“大脑在哪里”时,孩子们记住的仍然是一个有自主能力和反应迅速的“卡格”。他们把“卡格”的功能故障视为生病,因此更要对它表现出支持。“共谋”的一部分表现是:当机器人坏掉时,为它“掩饰”。当“卡格”弄坏了它的胳膊,孩子们讨论的是它的“伤口”。他们挂念着它:“你觉得它需要,比如,绷带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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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62 通过“脸”和“声音”塑造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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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64 和与“卡格”相处时一样,孩子们认为“凯斯麦特”之所以“脾气古怪”是因为病了或者需要休息。因此,在“凯斯麦特”不说话的日子里,儿童们和“耳朵聋了的‘凯斯麦特’”说话,并讨论当它“康复”以后怎么和它聊天。9岁的罗宾正在试图和昔日伶牙俐齿的“凯斯麦特”说话,却发现它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罗宾的反应是:“它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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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66 有时孩子们还会围绕“凯斯麦特”的缺陷编出复杂的故事。当“凯斯麦特”重复了她的话,10岁的劳伦快乐地摇晃起来。而当“凯斯麦特”沉默了,劳伦也陷入了沉默。有的时候,只从“凯斯麦特”在观察“外面正发生什么”这点,无法推断出它正在学习什么,这正如我们不可能知道正在长大的劳伦内心发生了什么。虽然“凯斯麦特”一直沉默,但劳伦相信“凯斯麦特”的“内心”正在成长。劳伦说:“‘凯斯麦特’太真实了,它甚至应该有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我在附近却没看到它的家人。”劳伦想知道,是不是正因为家人不在,“凯斯麦特”才这么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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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68 弗雷德是一个8岁的小男孩,他微笑着和“凯斯麦特”打招呼并且说:“你真酷!”他告诉我们,他被两个哥哥恐吓,他们“最喜欢的娱乐就是痛打我”。机器人也许能帮忙,他说:“我希望我能造出一台机器人,把我从哥哥手里解救出来……我希望有机器人做朋友……我希望把我的秘密告诉它。”弗雷德热切地盯着“凯斯麦特”大大的蓝眼睛,好像他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那个人。作为对弗雷德热情问候的回应,“凯斯麦特”发出了随机的声音,但是弗雷德却仿佛听到了机器人对他的回应。他这样解释“凯斯麦特”说的话:“你在做什么呢,鲁迪(弗雷德的一个哥哥)?”弗雷德不高兴了,因为“凯斯麦特”把他当成了常常欺负他的哥哥,于是他开始纠正“凯斯麦特”的错误:“我是弗雷德,不是鲁迪,是我在这和你一起玩的。”当“凯斯麦特”继续含糊不清地小声说话时,弗雷德很高兴,觉得现在“凯斯麦特”弄清楚了他的身份。弗雷德对与机器人之间的交流非常着迷。当弗雷德拿出一个恐龙玩具给“凯斯麦特”时,它说了个词,听起来像derksherk,弗雷德认为这就是“凯斯麦特”对恐龙这个词的发音。还有一次当与“凯斯麦特”谈起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时,弗雷德像宣布胜利一样大喊:“你看!它说奶酪!它说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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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70 当“凯斯麦特”长时间沉默地坐着时,弗雷德认为“也许它觉得厌倦了”。当“凯斯麦特”表现得对它的玩具不感兴趣时,弗雷德认为“这些玩具可能分散了‘凯斯麦特’的注意力”。正在此时,研究团队把“凯斯麦特”的工作原理解释给弗雷德听,正如斯卡塞拉蒂解释“卡格”的原理一样。我们把计算机监测器给弗雷德看,展示“凯斯麦特”听到了什么。弗雷德完全被迷住了,重复着他从监测器里看到了东西,希望这能使“凯斯麦特”更容易理解他。当这一想法没有引起回应时,弗雷德批评“凯斯麦特”糟糕的听力。但是最后,弗雷德得出结论,“凯斯麦特”不和他说话是因为它更喜欢他的哥哥。弗雷德宁可被拒绝,也要把“凯斯麦特”看成是一个足够亲密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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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72 安伯是一个6岁的小女孩,她也坚持把“凯斯麦特”看成是一个真实的朋友。安伯到访麻省理工学院的这一天,“凯斯麦特”的脸能够做出表情,但它的声音出了点技术问题。这个小女孩并不担心,她通过在谈话中扮演“凯斯麦特”的角色来处理这个问题。因此,为了吸引“凯斯麦特”的注意,安伯递给它一个玩具并问它是否高兴。“凯斯麦特”没有回答她,安伯替它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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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74 过了几分钟,“凯斯麦特”结结巴巴地又开始说话了,安伯的反应很迅速:“‘他’喜欢我!”“凯斯麦特”可以含混不清地发出一些声音,安伯则当起了翻译。这个小女孩大声地说出“凯斯麦特”想说的话,而后基于此,和“凯斯麦特”展开了对话。在离开“凯斯麦特”之前,安伯费了很大力气教它说“我爱你”。在试了6次之后,“凯斯麦特”终于说出了一句听起来非常相似的话。安伯谢谢“凯斯麦特”,她说“我也爱你”,并和机器人亲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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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76 从某方面来说,安伯与“凯斯麦特”的相处,类似于和一个传统洋娃娃的相处,儿童必须“充当”互动的双边角色。但是最起码,“凯斯麦特”提供了一个“想要”建立关系的表象。最佳状态是“凯斯麦特”出现在一个连贯的、表达丰富的谈话里。和“卡格”相比,“凯斯麦特”的缺陷可以被解读成失望或拒绝——这是非常具有人类特征的行为。你破旧的洋娃娃可不会主动拒绝你。但当孩子被一名社交机器人忽视时,他们会体会到真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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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78 通过“关爱”塑造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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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80 儿童们想通过照料“卡格”和“凯斯麦特”来与它们亲近。儿童们问机器人感觉怎么样,它们高兴吗,它们喜欢他们的玩具吗?当“凯斯麦特”神秘地停止说话时,9岁的罗宾想象着“凯斯麦特”睡着了。他认为机器人是活的,因为“它谈话和移动的样子和人一样”。当“凯斯麦特”出现问题时,罗宾想把它带回家“喂它吃饭,给它喝水,这样它就不会死了;如果它病了,我会给它一片泰诺(一种止痛药),而且我想让它有自己的房间”。罗宾解释说,房间里会有电视,这样“凯斯麦特”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其他的机器人,这样它就不会思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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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82 正如儿童们看到的,他们在教育机器人,而且机器人对此也心领神会,尽管它们不是完美的学生。在第一轮研究实验中,有超过一半的儿童自发地说,他们爱机器人,而机器人也爱他们。而另一半的孩子们也认为“卡格”和“凯斯麦特”在学习的过程中付出了 “积极的努力”。当孩子们赞扬机器人学生的时候,语气如同家长般的骄傲。当机器人取得了哪怕是极小的一点进步,孩子们都会认为是自己的一片耐心结出的果实。在我们的研究中,机器人的表现是低于预期的。但儿童们的投入——他们的热切期待、积极沟通和大人般的骄傲,使这一环节充满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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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84 这一点在11岁的妮拉与“卡格”的关系中很明显。当妮拉第一次看到“卡格”时,她惊叫:“噢,它太可爱了!它有一双非常无辜的眼睛,一张看起来柔软的脸。”她教“卡格”把一只毛毛虫平衡地放在胳膊上,她说:“我永远不会对‘卡格’感到厌烦……它不是一个玩具,因为你不能教一个玩具。它就像是你的一部分,你知道,像是你爱的东西,有点像另外一个人,比如一个小婴儿。”当“卡格”举起它的胳膊时,妮拉说:“我想知道它在想什么。”她问道:“你想要什么?”“你喜欢什么?”当“卡格”动作迟缓时——比如,当它回应她的动作时,缓缓举起手臂,妮拉从来不从机械的角度解释“卡格”的缺点。她总是从心理的角度来理解“卡格”。她说“卡格”让她想起了他们班上的那些“反应比较慢的孩子”,而她对此非常同情。“它动作很慢,它的大脑运转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她想帮忙,“我想成为它的朋友,而作为它的好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帮助它学习。在某种程度上,‘卡格’可能比一个真人朋友更好,因为机器人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感情。”(这和那位想要一个机器人男朋友的研究生的评论非常相似,只不过换成了一个11岁的版本。)对妮拉来说,一个一直沉默的“卡格”只不过是残疾了,“和‘卡格’在一起就像是和一个聋哑人在一起,因为它很迷茫,它不能理解你说的话”。事实上,妮拉说“卡格”能“看见”,只不过在她做客的这段时间,视力不是很好。为了弥补,妮拉对待机器人就像对待一个暂时失明的残疾人。“我只是像这样说一句‘你好’,因为一个盲人应该是依靠听力的。”妮拉希望“卡格”能渡过难关,或者“随着长大而康复……你知道,它年纪还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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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86 妮拉最近刚从印度来到美国。她在适应当地学校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她解释说,有一群女同学看起来好像接受了她,但是老取笑她的口音。“女孩子是两面派,她们口口声声说喜欢你,但其实她们并不喜欢。她们下不了决心。”“卡格”造成的风险就小多了。在学校,嘲弄她的女孩子们最终都请求她的原谅,但是妮拉接受不了她们的道歉。她说:“‘卡格’是一个比真人更好的朋友,原谅它也更容易……因为它并不能真的理解你。”回想妮拉曾经说过,“卡格”是“你的一部分……一种你爱的东西”。这种爱是免于被拒绝的。就像任何爱的对象一样,机器人也成了“你的一部分”。但是对妮拉来说,“卡格”并不像一个人,它没有足够的独立能力来伤害你。在妮拉对“卡格”的感情里,我们可以看到,机器人能够轻易地成为零件物品:它能满足我们情绪的需要,因为我们可以让它给我们想要的东西。它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产物吗?如果是,它也不是一个能教会我们怎样与人相处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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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21088 有些儿童,特别是和“凯斯麦特”在一起时,会毫不掩饰地充当兄弟姐妹或是家长的角色。在这两种角色中任何一种的支配下,和“凯斯麦特”的关系都可能成为一个再现家庭紧张关系的场所,这是我们从“爱宝”和“真宝”身上已经看到的事实。为了得到“凯斯麦特”的青睐,兄弟们开始自吹自擂,姐妹们展开了激烈竞争。而孩子们努力地想要成为“凯斯麦特”的父母,这可以视为对家庭现状的一种批判。雷恩是一个10岁的小孩,和她的妈妈住在一起,父母离异的阴影在她心里一直挥之不去。她说自己永远不会抛弃“凯斯麦特”:“我爸爸不在家住,他搬走了。如果‘凯斯麦特’和我一起住的话,我永远不会搬走,永远。我每天早上都会给它留一杯果汁。我会为它准备一张舒服的床。而且我会教它说话,肯定不止它现在知道的这几句。”雷恩发表的这番言论并非孤例,有时候心理治疗师们也会让孩子们在治疗室中用洋娃娃释放出他们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一个洋娃娃能让你发泄情绪,享受虚构的友谊,并反映出你在想什么。但是与洋娃娃不同,这些机器人有“反作用力”。孩子们不仅期望在机器人身上发泄过去关系中的情结,他们还希望与机器人展开一段真实的情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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