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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那些颇富反讽或自嘲意味的话语,有时给我的感觉,倒是有点类似我们以前对谈过的“性麻木”。一个老浪子,也可以算曾经沧海了,如今宝刀犹在,却是经常心如死灰,面对美女玉体横陈,有时也没有多少激情了。这种麻木的感觉,和对充当“替补”的宽容联系起来,应该更容易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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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位仁兄很真诚地叫喊:这个世界,爱与恨都变得越来越“荒诞”(反弹琵琶、空心化、碎片化、躯体化),譬如“虐恋”的独自流行,在他看来是“熟悉导致残忍”,因为“残忍”才是跳脱“熟悉”,超越“平庸”的手段。他生动讲述了“后放纵时代”的性感觉:“到处都充满了性,除了性关系之中。”诚然,“她”柔情地横陈在那里,我却心中淡泊无贼,一阵“寂静的狂暴”下来,既不能说自己快乐,但显然也不能说自己不快乐。我并不“满意”,但已经获得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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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我在床上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因为那份“近乎窒息的激情”或者是“近乎激情的窒息”。他无限感慨地抱怨,两性关系中,他常常有一种不满意的满足,如同中国“坏男人”的体验。“意”是一个难以“足”的东西。“淫”不是躯体的媾和,而是心中忐忑的渴望,意淫才是大淫。他总是傻傻地问:如果抛开心灵的震颤,莫非每个男人都只是一个瀑布?伟哥莫非就是一个人工“瀑布”的起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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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彼得这个匈牙利“坏男人”不忘留下最后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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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其实只是一种义务,不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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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匈牙利]艾斯特哈兹·彼得著,余泽民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1月第1版,定价:2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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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2009年4月4日《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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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学五章 李约瑟与性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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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瑟自号“十宿道人”、“胜冗子”,足见他对中国道家的学说十分倾心,而道家学说是中国古代对性问题涉及最多、最直接的学说。对于道家的房中术及有关问题,李约瑟长期保持着浓厚兴趣。可能是由于国人对性问题的忌讳(尽管这种忌讳如今已越来越少),不愿意将李约瑟这位伟大学者、中国人民的伟大朋友与性这种事情联系起来,所以李约瑟在这方面的论述一直不太为国内了解和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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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瑟与高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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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世纪50年代,李约瑟在撰写《中国科学技术史》(Science and Civilisation in China)第二卷时,见到高罗佩(R. H. van Gulik)赠送给剑桥大学图书馆的自著《秘戏图考》(Erotic Colour Prints of the Ming Period,1951年由高氏于东京私人印刷50部),他不同意高氏将道教“采阴补阳”之术称为“性榨取”(sexual vampirism),遂与高氏通信交换意见。李约瑟后来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述此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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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高罗佩在他的书中对道家的理论与实践的估记,总的来说否定过多;……现在高罗佩和我两人经过私人通信对这个问题已经取得一致意见。(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1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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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似乎接受了李约瑟的意见,他在下一部著作《中国古代房内考》(Sexual Life in Ancient China)序言中称:“《秘戏图考》一书中所有关于‘道家性榨取’和‘妖术’的引文均应取消。”不过在正文中高氏对李约瑟的意见仍有很大程度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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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李约瑟又谈到高罗佩以及自己与高氏当年的交往,对高氏有很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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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可敬的亨利·马伯乐(H. Maspero)之外,本学科(指“中国传统性学研究”)最伟大的学者之一是高罗佩。一九四二年的战争期间我第一次见到他。作为荷兰的临时代办他正准备离开重庆,而我正去就任英国大使馆科学参赞的职位。后来,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在他和水世芳小姐的婚礼上,我们交谈过一次。……战后,我沉迷于道教和长寿术的研究,和他有过一段很长的通信联系。我使他相信,用道家的观点来叙述和规范性技巧没有任何异常和病理问题,这同他源自深厚的文学素养的信念相一致。(张仲澜:《阴阳之道——古代中国人寻求激情的方式》,李约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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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世芳是高罗佩所娶的中国妻子——令浸润中国传统文化甚深的高氏十分倾心的一位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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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瑟与房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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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瑟说自己“沉迷于道教和长寿术的研究”,这毫不夸张。他热心收集房中术书籍,为在北京琉璃厂“一位出名女老板”那里买到叶德辉编的《双槑景闇丛书》而欣喜不已,他称此书为“伟大的中国性学著作”。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中关于房中术的章节,主要就是在叶德辉此书所提供的古代文献和高罗佩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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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约瑟在书中讨论了“采阴补阳”、“还精补脑”、“中气真术”等房中学说。他对这些学说持相当欣赏的态度,认为它们“具有很大的生理学意义”。在谈到《素女经》《玄女经》《玉房秘诀》《洞玄子》《玉房指要》等古籍以及其中的各种告诫时,李约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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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都有一位深研道教的人给我的回答使我难以忘怀;当我问他有多少人照此教诫行事时,他说:“四川的士绅淑女或许有半数以上是这样做的。”(《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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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从另外一些角度对道家的房中术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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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妇女在事物体系中的重要性,接受妇女与男人的平等地位,深信获得健康和长寿需要两性的合作,慎重地赞赏女性的某些心理特征,把性的肉体表现纳入神圣的群体进化——这一切既摆脱了禁欲主义,也摆脱了阶级区分:所有这些向我们再一次显示了道家的某些方面是儒家和通常的佛教所无法比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1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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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部分房中术学说其实明显是男性中心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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