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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些心有感伤的人说得不错,在死亡的时候,恋人的心中能找到爱人的形象,但从婚姻方面来看,这时就会在恋人身上唤起富有决断力的意志,以免出现这样的事情。恋人们确实这样认为,与心上人待一会儿就是一种莫大的快乐,但婚姻,祝愿恋人能有美美满满的婚姻同时却对婚姻有更好的认识。相比爱情对于刚开始的沸腾热情不知如何更好地保持下去,婚姻知道怎样留住爱最赏心悦目的地方。这就像孩子从父母那儿拿到一本新课本,原本是为一年的学习计划做准备的,但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看完了,难道凭这一点,我们就该赞扬他的热情和恳切吗?婚姻也是同样的道理。已婚的男人从上帝那儿得到他的“书”,说实在的,那本书算得上是上帝赏赐的最好的礼物。他每天都读一点,每一天都坚持不懈地读。瞧,当它被不得已放到旁边,夜幕降临,阅读必须暂停时,它还是和从上帝手里接过时一样美好。这是一种堪称真诚的节制,与那种刺激着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读它的快乐相比,这种真诚的节制不也应该值得赞颂吗?不也是爱和听候爱的差遣最强烈的表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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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写写婚姻。我只希望使一些人信服婚姻,目的则是打倒那些攻击婚姻的人。因此,婚姻是我能演奏的唯一的一根弦,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根混声弦。我不想自吹自擂,说我的技巧如何高超,尽管在一根弦上演奏的人通常都会具备一些必要的技巧,但我敢鼓起勇气在人前演奏。确切地说,表演中的我不像一个在音乐厅里演奏的艺术家,更像一个随走随演的流浪音乐家,他在简朴的农舍门口一站,就旁若无人地开始演奏,绝不会把人从工作中拖开,人们完全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听演奏,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仍然不影响被他音乐中的动人之处打动。这绝不是说我苦心说出的话不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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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很多话都来自我妻子口中。虽然我谈论自己的时候多,和她谈天的时间相对要少,但我总能从她那儿有一些收获,并且得来的东西都有某种特别的魅力,就像她带来的嫁妆一样。我常常惊讶地看着它们。就像某个无意之中能写得一手好字的人,一旦见到书法家给他抄下来的稿样,一定会惊叹不已。当初他将皱巴巴的纸页送进报社,现在却收到了印刷得整整齐齐的文章,他简直认不出自己的作品了。我的家庭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情形:有些意识在她身上朦胧地活动着,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一经我点拨,她就会惊愕不已,觉得这正是她想说的话。因此,我尽力想把它完整、准确地说出来,再由她润色。然后,轮到我惊愕不已了,我惊奇地发觉我的思想和言辞也包含了一种感动、一种热忱和一种魅力,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已经不仅仅是我的思想了。但是很不幸,等我想再次“找到”它们时,这些思想和言辞的精美着装却消失不见了,我在此写下的只是她的话音记录。不过,她在某种程度上是我的合作者,当涉及婚姻方面的事时,我和她之间便会建立一种文字上的颇为美妙的合伙关系。我知道她支持我利用我从她那里得来的东西,并且会原谅我说出一些关于她的事和思想——虽然是孤独地说出。她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我无法直接说出来,生怕我的赞美会给她增添烦恼,甚至破坏我们相互理解的关系。我是一个无名的作者,而且是一个千方百计保住自己大名的无名作者,我的目标只是不得罪人,因为一旦得罪人,我的家庭生活就会成为众人猎奇的目标,我希望那个最善于感动的人也能原谅我的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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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婚姻得到完全的荣耀吧,也让赞颂婚姻的人得到完全的荣耀吧。我这些苦心说出的话并不是什么新发现,想在这世界最古老的制度中有什么新发现,简直是太难了。每个已婚男人都像我一样知道这些,但主题思想只有一个,就像希伯来文中的辅音,辅音可以不变,但人们可以在辅音的基础上加上新的元音,再读就能得到新的感受。当然,这一点必须跳跃式地理解。不要认为我是带着恶毒的、讽刺的想法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不认为爱情和婚姻有相同的辅音,只是元音不同而已,就像《创世纪》中讲到以扫吻雅各的那一个著名段落,那些有学问的犹太人不肯将这种亲情还给以扫,又不敢改动辅音,于是只提示了一下其他元音,读成“他求他”了。对于这种异议,我要跟它说“呸!”任何异议最好公开地提出来,因为每一种堪称严密的异议都是探索真理的触角,而这些触角总需要寻找能清楚地解释它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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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有自己的上帝吗,它的上帝是谁?对于这一点,爱无疑有夸口的资格。哪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厄洛斯,多少人相信,只要将他们的关系冠之以厄洛斯的名字,或者把它称为厄洛斯(情爱)关系,就会对他们的关系有很大好处。厄洛斯,这真是一个诗意的称呼,而与它相连的情爱、情感,以及一切,都可以堪称诗意。另一方面,婚姻却没有那么受青睐,没有这么高贵的渊源,因为大家虽然都在说婚姻是由上帝决定的,却往往是靠牧师或神学家撮合的,而这两种人谈论的上帝与诗人口中的上帝明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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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那与厄洛斯联系在一起的所有的温馨和芳香说消失就消失了。这是厄洛斯最特别的地方,它在个人身上完全可以表现得非常具体,上帝这一观念却显得太严肃。就像一个精神上的父亲,当他成为撮合婚姻的人时,爱的喜悦仿佛消失了,与此同时,这种想法又是那么普遍、平常。虽然我们很想有一个神性的目的贯穿于婚姻中,好与这最高的上帝父亲挂上钩,但最终,我们的自己仿佛消失了。在厄洛斯与恋人的关系中,这一清晰、透明,从反面来说也许很粗疏、晦涩的事实,却是精神的上帝无法在婚姻关系中达到的。上帝参与了这件事,可能超出了自己的职权范围,所以他的在场才会比厄洛斯的在场逊色——对恋人们来说,厄洛斯的在场自始至终都是一心一意的。从纯粹的人类自身的关系就能说明这一点。假如国王让一个侍从代替他去做教父,或许能增加晚会的节庆气氛,而如果国王本人露了面,大家反而会感到拘束、不自在。只有在婚姻的范围内,我们才会意识到等级在天堂并不起作用,并且不会有某一类人比另一类人离上帝更近。如果将上帝当成一个精神的上帝,然后又将他带进婚姻,同时又不让他主导自己的思想,以至于这种思想没有引入的可能,那概念又不能成为精神性,让它一直向外引导,这简直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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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们津津乐道于对爱情的诗意的解释(这解释主要是异教色彩的,因为将爱与神性相提并论只是直接性故意装出来的严肃),假如我们任由爱情自己说了算,假如我们无法做到这一点,让爱情变成一种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们就不会认为很困难——但发现不了困难会将那些习惯于思考的人推到一种尴尬的境地。厄洛斯实际上任何信念也没承认,它也成不了信念的目标,正是这一点使厄洛斯备受诗人的钟爱,上帝作为精神信念的目标在某种意义上却与具体的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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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教中有一个专门关于爱的上帝,却没有关于婚姻的上帝。在基督教里,恕我冒昧,有一个关于婚姻的上帝,却没有关于爱的上帝。事实是,婚姻是爱情的最高表现。如果不这样看待婚姻,一切都会乱套,人要么一直不结婚,成为喜欢嘲弄的人、勾引家和隐士;要么莽撞地去结婚。问题在于,人一旦把上帝仅仅理解为一种精神体,那么,个人与上帝的关系就变成纯粹精神性的了,储藏在厄洛斯力量中的生理和心理的综合感受立刻就会消失。比如,婚姻是一种责任,爱情也是一种责任,婚姻比爱情有更高的表现,因为婚姻意味着责任,责任则意味着自己与精神的上帝保持着精神上的关系。异教与直接性没有把上帝作为一种纯粹的精神看待,但这一概念一旦形成,困难就会随之而来。我们要将情爱的特性保持得不让精神燃尽,又要让它独自燃烧,却又不能燃尽。所以,婚姻受到了两方面的威胁:如果个人没有将自己放在一种与作为精神的上帝的信仰关系中,那么这种异教气息就容易作为一种对奇幻的缅怀而久久萦绕在脑海中,这样,他就无法走进婚姻。如果他成了彻底的精神性的人,最终还是结不成婚。即使上面两种人都有了婚姻的形式,但这样的恋爱和婚礼并不算真正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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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异教没有专门为婚姻设立一个上帝,婚姻只是基督教的一个观念,但毕竟还是有可以相互牵系的东西,例如,宙斯和赫拉就有一个特别的宾语,堪称婚姻的护身符,它就是“终极”、“目的”、“最终原因”。确切的解释就要靠那些语言文字学家们了。我并不是在掩饰自己的无知,我只是自认为知识浅薄,不能自诩有精神上的鹰眼,靠这鹰眼才有资格去讥讽那些经典的文化,而在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后,它们仍然只是我灵魂的养料,比那些绿色食物更有营养,比那些沉思者做的猜测,如“什么是这时代所需的”之类的猜测更有营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允许我将“终极”、“目的”、“最终原因”这些词用到已婚者身上。如果是这样,朱庇特和朱诺就不用考虑了,我不想因为要解决词语在历史学和语言学上的难题而让自己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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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婚姻是个人生存的最高目的,这个“最高”能高到一笔勾销那些不结婚的男人的世间生活,只剩下一些所谓的对永恒的追求以及一些精神趣味的东西—这两者刚看的时候仿佛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绝非可有可无,但长久地看下去就很累人,多少也反映了生活的不幸。假如我们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看待婚姻,那么婚姻是无法被我们感悟到的那些“所以”完全表达出来的,这简直用不着争论。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婚姻是一个目的,是一个终极,但看起来并不像大自然的一种盲目的冲动(这一想法已与神秘崇拜几乎一样了),而只有对自由的个人而言才是这样。如果它真是“目的”或“终极”,它就已经不再是某种“直接的”东西,而是一种自由的作品,与任何自由领域内的事物一样,只有通过意志的决断力才能完成它给出的任务。这是很明显的。那些反对意见,就像孤独者一样独自游荡在社交生活之外,如果它们够机灵,就会聚集在这里。我心里很清楚,战斗就要在这儿打响,这是值得纪念的,尽管我好像在看地形,似乎已经忘了它,但那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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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在于,爱或者相爱的状态完全是“直接的”,同时,相爱是这样一种状态,它向往沉浸在婚姻中或决断(去结婚这一意志)中。也就是说,在一切事物中最本能或最“直接的”事,同时也是一个非常自由的决断;它由于自己直接性的特征而很难理断,甚至必须要归结到某种神性上;它是在深思熟虑的基础上发生的,同时也隶属于深思熟虑,只要深思熟虑,决断就形成了。而且,这一件还不许跟着另一件,就像决断不能只是偷偷地跟在后面一样,两者必须同时发生,在决定的瞬间同时在场。假如深思熟虑并没有探测过思想的各种可能性,我就无法形成决断,那么,我就只好依靠天才的灵感,或者运用意念的力量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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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个人豁了出去,也就是说他的婚姻不只是一个人心情的起伏,而是实实在在地与心爱之人的联合,虽然他只能用相爱的行为来表示他的爱;假如豁出去后,他反而快活地受了一种激发,这种激发就像信风,他感觉自己正带着心上人在光明大道上畅快地行进,即使有这信风的催激,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下一个瞬间就会迈进婚姻的殿堂。这个男人只是被“直接地”确定的,因此下一个瞬间迟早会到来。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一种决断,但决断并不是直接来自相爱这一直接性的。要么就只需要这种对爱的提示,这种提示就像磁针一样始终指着同一个方向;要么手头上一开始就要有这决断。假如这决断来得太晚,那么别的事就会应运而生。究竟怎样才能避免这些?有人回答,用爱。用爱当然可以,但这时爱正好非常吃紧,甚至自身难保。因为,直接性就像很小的风一样鼓不起爱的帆了,风要转向了,直接性就要像原地立正的人那样,死一般地伫立在那儿。爱的直接性的另一个后果就是勾引。谁说勾引家天生就是这样?不,他是在第二个瞬间才成为勾引家的。当一个男人谈论爱就像谈论一种直接性时,很难断定这到底是一位骑士在说话还是一位勾引家在说话,只有下一个瞬间才能知道。这一点对婚姻并不适用,因为在婚姻里决断一开始就显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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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以阿拉丁(6)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哪一个心怀憧憬和渴望的小伙子,哪一个正在怀春和伤感的少女,不是读了第四幕中阿拉丁对精灵发号施令(当时他正在为婚礼而发号施令)而点燃了激情,燃成了大火的?固然,诗人的激情和火辣的言辞也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但最根本的还是这引人入胜的剧情。有人说,阿拉丁是骑士,描写这样的爱情完全符合道德要求。也有人说,它是诗意的,并且诗人通过他积极的思想和深刻丰富的表现证明了他是永远的、彻头彻尾的诗人。阿拉丁非常直接,他的愿望是在下一瞬间成为诗人。在他心中辗转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盼望已久的美妙的新婚之夜,这会使他确信已经拥有了自己爱着的格娜。当然,那皇宫、婚礼大厅和浪漫隆重的婚礼本身也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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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张罗一个气派的婚礼,快快点亮黑夜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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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薰香的火把,照亮宽敞的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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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婀娜的姑娘们绕我们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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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奏起西顿琴,唱甜蜜酣畅的歌来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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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阿拉丁自己都要完全倾倒了,他在自己期待的快乐中快晕倒了。他用颤抖的声音问精灵他能否实现自己的心愿,并恳求精灵真诚地回答他。“真诚”这个词也许该被理解为直接性在面对它自己的好运时产生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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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面得心应手并叱咤风云是阿拉丁的心愿,他想让自己的灵魂产生具有欲望的精髓。如果我用这样的态度对一部杰作说三道四,这只能说是妒忌在作怪。我们已经很难弄清阿拉丁到底是不是情理中的人,可以说,他去期望,能期望,敢期望,又因期望而出洋相;他果断地去擒获,毫不餍足地去追求,这是不是和其他品质一样是伟大的天才品质?信不信由我们,每一代人只能诞生十几个这样的青年,他们拥有盲目的勇气和无拘无束的热情。除去这十几个人,那就给别的男人完全的期望的权利好了。这期望在他们手中就像一只乞讨袋。他的鼻子苍白了,他想再反思一下,直到他的心里充满期望,但这时他又转身追求那些看起来更合适、更恰当的事。换句话说,他是个笨瓜,与天才阿拉丁简直没得比。也许就是因为阿拉丁的莽撞,精灵们才这么喜欢他。因此,他的期望的实现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不是一笔意外的好处,这也免得被这些笨蛋抓住把柄,借口说他们如果有实现期望的机会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期望。屁话,简直是屁话!在这里,反思已经出现了。事实不是这样,即使阿拉丁的期望根本不可能实现,他还是会去期望,因为欲望会带给人出类拔萃的潜力,而这些带来的价值远远高于期望实现带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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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丁真的非常了不起!他庆祝自己的婚礼,但他并不结婚。除我以外,还有谁能衷心地祝贺他,真诚地与他同乐?应该没有别人了。可是,假如我能给他决断的精灵,像诗人给他灯烛的精灵一样;假如我能通过为他每天不间断地祈祷,来求得我觉得他缺乏的那一件东西,即决断的精灵,一种在强度和凝聚力方面与他无限引伸和抽象的期望相应和决断的精灵(因为他的渴望是无限的,是与沙漠中的热沙一样火焰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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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阿拉丁将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丈夫。可如今谁也不这么说了,而我的敌人们,那些潜藏埋伏着静静等候猎物的强盗们,已冷静地将阿拉丁据为己有。那勾引家利用了阿拉丁的直接性来坚固他的灵魂,于是开始去勾引,而他的幌子就是:“阿拉丁是勾引家,我从非常可靠的消息中得知的,婚礼后的一大早他就是一个勾引家了。”但是,假如不是在婚礼后第二天的一大早,而是在婚礼之后的几年,阿拉丁也没什么不同,那只能证明阿拉丁已经不再是真正的阿拉丁,而是一个小人。在这里,勾引家是对的:假如已经决定要与直接性决裂,那么最好就干脆、利索地了断(正因为这样,我们基于自己的道德责任(7)在文章中安插了勾引家这个角色),而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我们应该在一开始就亮出决断,我们就会有所谓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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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性点燃了诗人的热情,诗人就是因为自己对直接性的信念和敢于战胜一切的力量,才铸就了其诗人的伟大。已婚男人允许自己抱一种怀疑的态度,因为他希望真正地冒犯爱或与爱决裂。丈夫并不是由爱的直接性构成的,这一点可以肯定,并且不管原因是什么,没有爱的婚姻也不能成为真正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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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撞进美人儿的怀抱,那些生来就伴着爱的刺激的恋人们在美人儿的怀抱中与她一起被带往更远的地方,但那个地方绝不会是婚姻。假如这对恋人的结合最初的目的就不是婚姻,以后就更不可能是婚姻。假如那决断姗姗来迟,婚姻这一观念就很难有机会表现自己。也许恋人们生活得很幸福,也许他们根本不理会人们说三道四,最终却是反对他们的一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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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靠理念与想象。毕竟,婚姻不是一件零碎的事,靠简单的相加还远远不够,也不是一件恋人们生活一段时间后会突然发生的事,所以他们的反对方是正确的。他们自己代表的思想力量是属于这一领域的,简直是魔鬼般的思想力量。人们可以拒绝为这些议论而纠结,可以拒绝被它们打扰,但必须心怀良知,与这些观念订立坚不可摧的盟誓。当幸福建立在轻率、懦弱及对神化生存的世俗功利基础上,而对自己的富裕和幸福津津乐道、沾沾自喜,无疑是沉沦。与这一可悲的情形相比,能够与这些观念永守盟誓、互不干涉,尽管这样做我们也许会遭受不幸,但即使这样,也是进天堂了。这就是我的看法。所以我才有勇气说这些。我是已婚男人,但我不会因此而夹着尾巴做人,我敢与反对我的人对话,就像与朋友们对话一样。我知道已婚男人就像一个终极的目的,但我知道对他们在理念上应该有什么要求。丈夫与丈夫之间绝不互相争论、妥协,也绝不互找借口安慰,丈夫的角色就像深闺中的女子,被终身囚禁,心怀某种不敢向外界兜露的事儿,这不敢兜露的事是婚姻的朝内翻开的褴褛的一面,而不是诗人们朝外翻开的爱情外衣的金灿灿的一面。用不着这样,就让一切公开决斗吧!我相信婚姻必胜无疑。我以对上帝的谦卑,对爱的神圣的敬重,昂首面对一切所谓的聪明流言,绝不在那些说三道四的妄加评论面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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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反对婚姻的人陈说了婚姻的所有困难,说什么“构成婚姻的全部要素是很难达到的”,就算他们说得对,但他们把这些当做反对婚姻的理由我们绝不认同,绝不会认为他们应该回避婚姻中的困难。当我们的对手,那些反对婚姻的人想恐吓我们,摆出他们亲身感受的困难,我们就需要有哈曼那样的勇气,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是个很合理的回答。到此,就可以得出答案了,但我要求这个问题稍稍延后一下,因为我要对作为最高目的的婚姻做一些总体上的考虑,梳理一下我们的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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