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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76 首先,不言而喻,修建祠堂在村与村之间、村民与村民之间算是一场竞赛。对外而言,祠堂修得越华美,村里的人越有面子,甚至还会有人专门去拜访别村的祠堂,私下或公开地进行比较。对内而言,修建祠堂,在村民之间也有一种攀比之风盛行。特别是在祠堂落成日,左边长桌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老少妇孺,都在看别人捐了多少钱,然后才能确定自己捐多少钱合适。这是一个“长脸”,刷新别人对你认知的绝佳机会,因为平时各家过各家的,发了财的也经常处于“锦衣夜行”的状态,如果过于露富,那么尽管别人知道你家有钱,但是很可能会被人说“傲气”“看不起人”等。而在长桌前的捐款是受人称颂的,捐得越多,功德越大,主持人还会拿着话筒,为你唱诵。在这一大型的集会场合,象征资本实力的捐款集聚和流动状态是很明显的,因为从二三百元到几万元的差距也就意味着家与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那些捐款很少或无钱捐款的家庭,一般选择沉默,不去掺和这“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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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78 其次,我认为,修建祠堂之所以在我们县流行起来,是有它的时代原因的。外出打工的养家模式给村里的生活带来了方方面面的变化,其中最突出的一点是,原本的熟人社会变得不再知根知底,特别是对新生代农民工而言,他们的根意识已经大大淡于父母长辈。传承祖宗根脉的祠堂,记载着祠堂文化的祖籍典故,对在外的游子们来说都是一阵来自家乡的春风。在日益个体化的今天,祠堂用一种建筑的形式来回味和重塑昔日的血缘纽带,尽管这股春风必定会被更加猛烈的现代化都市热浪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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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80 有关祠堂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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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82 祠堂落成的那日,对小村庄而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盛会,每个在此落地生长的人都回来与大家欢聚一堂,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隔着老远就伸出双手迎上去互相问候,多年前的发小闺密笑语盈盈,一派热闹欢腾的场面,烟花爆竹之声不绝于耳。村里特意去县上请来了舞蹈队和戏团助兴,敲锣打鼓,彩旗飘扬。酒桌上觥筹交错,人们互相诉说着儿时的趣事,牵起了无限的情愫,舞台上吹拉弹唱的声音完全被人们的笑闹声盖过。宴会过后,杯盘狼藉,大家逐渐散去,留下空旷的祠堂和缭绕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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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84 上文说过,我们村的祠堂是在原来仓库的旧址上修建而成的,那么仓库这样一个对农户来说必不可少的地方应该如何安排?村民们对此的回答都是“只能各家各户分别购买小型的农用机器了”。这样的改变从现代经济理性的角度来看简直不可思议,因为常识告诉我们,传统的精耕细作应该努力节约成本。但是村民在祠堂和仓库之间,选择了祠堂,推倒了仓库,大大增加了农业成本。农民失去了与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仓库,建起了与传统血缘相连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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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86 如今,在一栋栋风格不一的现代楼房之间耸立着一座传统的祠堂,整个村庄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尽显张力,与传统的联结伴随着向现代生活的转变。但除去过年过节,祠堂里最常见的就是贪玩的孩童,角落里蛛网密布,四周野草疯长,显得很是落寞凄清,特别是建成年数较长的祠堂,雕龙画凤早已不复当年的色彩,门可罗雀,甚至显得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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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88 乡村中的祠堂,成为现代生活中别样的传统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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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90 在此补录沙坪村《重修祠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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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92 沙坪宝地,吾族聚居之乡。千秋衍庆,世泽绵长。来龙形同扑虎,案山状似飞凰。奇岚叠翠,秀水流芳。道连京九,水接长江。文光直冲北斗,紫气环绕南岗。地灵人杰,水碧山苍。昔年祀祖,本有祠堂。原洋公祠,建于道光。巍峨壮丽,画栋雕梁。神龛溢彩,玉柱流光。岂料戊申之岁,劫火为殃。惜哉祖祠,毁于荒唐。满门儿女,黯然神伤。集会难寻佳所,喜庆无处举觞。瓦砾之墟,一片凄凉。欣逢新纪,日月重光。集资重建,意气昂扬。志士奉献,巾帼解囊。奎阁重新,再创宏堂。岁届癸未,时逢春阳。百花齐放,群鸟高翔。童叟惬意,妇幼浓妆。择吉日而奠基,选良辰纳福祥。巧匠云集,宗亲匡襄,实乃盛世之美也。从兹集会有所,祭祀有堂,宗书发越,祖德弘扬,老安少怀,兰桂腾芳。梅开五福,竹报安康。瑞荣故里,春驻华堂。光前裕后,长发其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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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597 回乡记:我们眼中的流动中国 [:1702470919]
1702471598 回乡记:我们眼中的流动中国 赵祥云|拜的不是神,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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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00 大年三十晚上,翠姨早早地回到家里,平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山坡上放羊,就是在果园里挖坑上粪,或是剪枝嫁接,反正一年到头,从早到晚,她都有忙不完的事,做不完的活儿。但每月初一、十五的傍晚,她就要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到家里,收拾好供品,点好蜡烛和香炉,以前还烧锡箔纸,现在都改烧金元宝了。因为人们的生活条件改善了,烧给神灵们的纸也要相应地大方些。翠姨家有一间屋子,那是专门用来烧香拜神的地方,年三十晚上,推开那间屋子,里面烟雾缭绕,桌子上摆满了水果、蔬菜、糖果等供品。地上堆满了金元宝,火光下的金元宝闪闪发光,犹如一堆真金,显现出敬拜者的虔敬与尊重。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特殊的味道,这种香味让人不自觉地沉静下来、停止喧闹。翠姨压低嗓音,神秘又严肃地对我们说:“别说话,你们都出去!”好像生怕我们打搅了屋子里的众神灵。我站着没动,翠姨继续她的烧香活动,她拿起几炷香,跪在垫子上,嘴里念念有词:“各位老爷,过年了,给你们烧点儿金元宝,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希望新的一年你们能保佑我家顺顺利利,上班的升官发财,上学的好好学习,还有请保佑果树多结果,羊群更壮大。”我在一边差点儿笑出声来,翠姨的愿望真不少,从人到牲畜,从工作到农业,都要跟神灵提到,似乎神灵只属于自己家,会悉心关照这个家庭中的一切。村民们将各位神仙都称为“老爷”,言语中似乎将他们纳入了世俗世界的熟人关系中。翠姨家的供桌上并没有神像,翠姨说神太多摆不完,如果只摆一个的话,其他神仙心里会不舒服的,那就不保佑咱了。所以翠姨请更虔诚的人在黄布上写上各位神灵的名字,将黄布贴在供桌上方。之所以请更虔诚的人来写,是因为这样的人无论大小节日从不怠慢神灵,他们经常跟神灵打交道,翠姨认为神灵更信任他们。在翠姨看来,人神关系似乎也如世俗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互动越多就越容易激活相互间的关系,也就更容易产生信任,人神之间也就遵从熟人社会的交往逻辑。为了表示对神的虔敬,翠姨在那块黄布的外边又挂了一席小帘子,这样神灵的名字就无法被人直接看到,翠姨烧香上供时也是隔着小帘子的。用帘子隔开凡人与神仙的做法,增加了神秘感,同时也拉长了圣俗之间的距离。正如德国社会学家格奥尔格·齐美尔所认为的,事物的价值是由相互间的距离决定的,空间距离凸显了神仙与凡人之间的异质性,强化了神仙的权威能力。因而像翠姨这样的烧香者对神仙更是虔敬和深信不疑,这些神仙的法力无边就在世俗生活中被建构出来了。翠姨蹲在地上看着火堆中的金元宝,又时不时起身看看供桌上的香炉,整个过程除了念祈祷词,不再有任何其他语言和动作。这些金元宝烧完后,翠姨又到院子中央,在大门正中线的位置,点燃了一百张彩纸,这就是翠姨所说的“百匹布”,让神灵们在新年做些新衣穿。火光映红了翠姨的脸,翠姨双眼明亮,这些火是她的希望,她的新年愿望都随着燃起的青烟到达神界,未知却充满希冀的一年即将开始,整个上供活动做完,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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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02 大年初九是豫西北太行山脚下的小镇最为欢腾的一天,相传这一天是玉皇大帝的生日,每年这一天都要在玉皇岭上举行大型庆典活动,几乎各个村庄都会参与。这个庙会由玉皇岭的庙管会主办,玉皇岭脚下的白涧村协办。大年初九的早上,白涧村要组织秧歌队和彩旗队,有时还有舞狮队在山脚入口处进行表演。表演结束后,游客们开始爬山登高、祭神许愿。由于这一庆典活动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且玉皇岭左依太行、右临峡谷,山下有河流通过,地形特殊、风景优美,近些年地方政府在此建设大坝,并将以前的几座神庙修缮一新,道路和餐饮设施也逐渐增加,庙会越来越大,香客不断,游人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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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04 在带有庆典性的庙会活动中,重头戏就是为玉皇大帝的生日祭拜了,这也是翠姨这些烧香人一年中最大型最隆重的活动了。她们在自己家中备好香烛和金银元宝,还有饼干之类的供品,吃完早饭就出发了,九点多到达白涧村口时已是人山人海,看完秧歌、舞狮的表演,就开始向玉皇岭进发。玉皇岭在太行山的半山腰,下面就是山谷,在山谷上方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架有一条渡槽,表面铺有路,这是通往玉皇岭最近却又不太好走的路,最窄处只能容一人通过,但走在这条路上可以在半空中鸟瞰,风景独特,因此多数人都选择走这条路,这就造成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寸步难行。翠姨她们以前总要在这里烧些金元宝,但近年来,游人猛增,安全起见,就取消了这一烧香地点。走过这座桥就是一片松柏林了,繁茂阴凉的环境透露出神秘庄重之感,选好一个地点,翠姨她们就拿出金元宝烧起来,在烧元宝时她们停止交谈和玩笑,停止一切与此环境不符的言语行动,仿佛生怕态度不恭惹怒神灵,这种非正式禁忌帮助翠姨她们获得圣洁和纯粹的宗教体验感。再走一段山路就到玉皇岭的庙前了,此时山上已经是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了,所有庙前都插满了黄色的旗帜,柱子上扎了红色的布条,庙前的大香炉烟雾缭绕,男女老少都来祈福,投过功德钱,从管事人的手上接过一根红布条系到手腕上或脖子上。庙管会也请来了剧团在正庙前的广场上表演戏剧,今年请了三个剧团同时表演,此时广场上已经聚满了戏剧爱好者。十一点前要举办大型的祭拜活动,由玉皇岭的庙管会负责,焚香、烧纸、跪拜、放鞭炮,庙管会祈祷的是希望玉皇大帝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庙管会祭拜完后就是香客们自己祭拜了,求学、求子、求健康、求财富,只要有愿望,就可上前进香跪拜。翠姨她们也会上前跪拜,为家人祈福,求得几根红布条,给自己和孩子们系上,抬头望去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系着这种象征神灵保佑的红布条。大型祭拜结束后,已接近晌午,临近午饭时间了。此时,庙管会准备的玉皇大帝寿面已经煮熟,寿面是一种由挂面条、芹菜、豆腐、胡萝卜、粉条在一口超大的铁锅中烩成的汤面条,称不上多么美味,甚至与过年时丰盛的饭食相比还有些寡淡,但由于这是玉皇大帝的寿面,人们相信只要吃上一小碗,这一年就会顺顺利利,无病无灾。几千人吃面的浩大场景是难以想象的,人们等着一锅锅面条做熟,碗筷却只有两三百副,没抢到碗的人只能站在快吃完的人旁边,等人家一吃完,就接过碗筷,拿到泉水边随便一冲便接着使用,有些人甚至折下身边的树枝清洗过后当作筷子。卫生不卫生已不再是人们考虑的问题,这时只为能够抢到一碗玉皇大帝的寿面,沾到玉皇大帝的福气,受到他的庇佑。身处这种神圣的氛围中,世俗的清洁、卫生等各种信条遭到排斥,各种仪式活动的不断重复已经建构起有别于日常生活的场域,在这里只有一条逻辑,那就是求庇佑,在这里人与人都是平等的,日常生活中的地位差别已被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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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06 近年来,宗教活动在农村活力十足,但仔细观察,我们可以发现这种宗教活动与概念中的宗教活动是存在差别的。首先,人们的祭拜对象并不十分明确。很多情况下,这些神灵都被人们概念化、模糊化地称之为“神”,不管是佛教、道教,还是各种精灵鬼怪,甚至是逝去的先人也在神灵之列。翠姨家的黄布上除了玉皇大帝和观音菩萨,还有如来佛祖、荷花姑娘等各家仙灵,而玉皇岭各个庙里的神像也是五花八门,包括玉皇大帝、送子观音、财神、山神、关帝等。其次,祭拜仪式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规范,而是由村民们凭借自己的经验,根据自己的条件,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的。翠姨笃信“心诚则灵”的信条,由于农活儿多,翠姨有时忘了提前准备好金元宝,在祭拜时翠姨就会请求诸神原谅,告诉神灵自己最近太忙,下次一定补上。再次,人们的祈祷内容更加日常化、生活化,具有实际意义。翠姨在大年三十祭拜时甚至提到了自家的果树和羊群,而玉皇岭的庙管会祈祷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们的日常诉求被寄托在这种原本只满足精神需求的神圣活动中。此外,在日常生活以及大型祭典活动中,不断重复的仪式使人们耳濡目染,包括一些年轻人,他们虽然不相信神灵鬼怪的存在,但也不排斥长辈们的活动,因为自小他们就经常看到外婆、奶奶们烧香拜佛。他们也自小就经常被长辈们带到玉皇岭,虽然令他们记忆深刻的只是山上的糖果和鞭炮,但在记忆的角落里还有庙前的香火和庙里涂了各色油彩的“神”,这些神已成为一种集体记忆,不断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翠姨每次祭拜都要让她的孩子们挨个去磕三个响头,孩子们在俯下身额头触地那一刻,在香火跳动中内心竟也升腾起一股神圣庄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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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08 玉皇岭上上至步履蹒跚的老人,下至咿呀学语的孩童,都沉浸在祈福氛围中,在这种活动中人们共有并传递的正是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所说的情感能量。这种情感能量增加了人们对集体的认同感,集体能量在此时得到最大释放,这可以解释年轻人为什么也对这种活动如此热衷。同时这种拜神活动在日常生活中的不断再实践,在年轻人身上的再生产中得到延续,这也就是翠姨所说的“人一老就会烧香的,不管他年轻时烧不烧”。但农村中的这种所谓的宗教活动并不是真正的宗教活动,人们对神灵的态度,是将其熟人化、亲戚化。在日常生活中要考虑到他们,自己家的琐事也要说给他们听,而我们看到的宗教活动在农村中香火不断,则是因为儿童自小就受到这种氛围的濡染,他们也在无意识中将神灵作为生存环境中的熟人对待。人到晚年时就要经常找这些“熟人”聊聊天,凭借自己与这些“熟人”的关系,借助这些“熟人”的法力,完成自己的心愿。因而,这种祭拜烧香与其说是宗教活动,不如说是交流诉说,他们拜的不是神而是“熟人”,遵循的是世俗世界里与熟人打交道的逻辑。而我们对于这些活动的态度,不能只将其看为农民的落后愚昧,也应看到这些活动的组织性和凝聚力,以及在价值观冲突、社会失范现象越来越多时,它们在道德价值、精神文化和娱乐活动方面的作用——充分激活并发挥其积极力量,增强村庄活力,维护村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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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13 回乡记:我们眼中的流动中国 [:1702470920]
1702471614 回乡记:我们眼中的流动中国 张帆|家乡时变·宗法传统的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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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16 自从上海大学博士王磊光的一篇返乡笔记在大众传媒上发表以来,各种“返乡体”相继涌现,渐成风尚。这种小小的风尚兴起于城镇化大力推进之时,公众、政府、企业家等愈加关注并参与城镇化进程,而那些与“三农”问题紧密相关的学科(如农村社会学)也发展成为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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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18 作为农村社会学专业的学生,尤其是作为农家子弟,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五六年来自己在家乡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记述下来,以便通过明晰的文字来加强对家乡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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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20 中国从古代流传至今的(父系)宗法传统可以简单地用九族五服图来表示,该图根据父系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以己身为中心向同辈、长辈、晚辈扩散。由于古人重视丧葬,事死如事生,所以在该图中用极其具体的服丧安排(服丧期限、丧服样式、饮食禁忌、起居方式等各有不同)来反映九族之内彼此的亲属关系,包括五伦中的三伦——父子、兄弟、夫妇,这就是费孝通先生提到的“差序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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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22 服丧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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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471624 (父系)宗法传统的衰微首先表现在服丧制度的逐渐瓦解。从我记事起,当地若有老人去世,三代内直系晚辈亲属必须披麻戴孝、极尽哀容、守灵哭丧,并在上山(因为坟墓多在山间,所以将起灵埋葬称为“上山”)之后择日添土。父系九族之内亲属家庭、当地超出五服但有同姓之谊并经常走动往来(俗称“赶情”)的亲属家庭、母系三代之内亲属家庭、邻里或朋友(俗称“朋亲”)家庭按理应当有人——最好是家主——来参加丧礼。丧礼主要由村庄中德高望重的、熟知古礼的、经常担任司仪的中老年人以及兼职的红白事服务队(俗称“响事班子”,酌情收费)来操持。邻里亲朋中的壮年男人主动参与出殡,而女人则包揽厨务。老人去世三十五天之后还要举行丧礼(俗称“烧五七”),老人去世三周年之际又要举行丧礼(俗称“烧三年”),哪怕过年也要贴孝联,三代内近亲家庭服孝,头年贴黄联,次年贴蓝联或绿联,第三年贴白联,第四年服孝期满才恢复用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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