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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地,网上查找答案更容易获得高分。韦格纳和沃德接着做了另一个版本的实验,他们告诉所有参与者每个人都得到了近乎完美的分数。可即便如此,答案靠在线检索得来的人仍然觉得自己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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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会表示反对,说“觉得自己聪明”跟不说明出处就将他人文字据为己有是两回事。尽管如此,但支持人们上网复制粘贴资料,为这一行为找寻借口,并上升到道德层面的,恰恰是这种主观感受。而这项实验表明,我们已经逐渐把“互联网”纳入集体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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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访问已很便捷,不久的将来会变得更顺畅。电影《安妮·霍尔》中的一个桥段似乎已经过时——或者它只是个预言?伍迪·艾伦在排队,前头有个男人正跟自己的约会对象拿马歇尔·麦克卢汉(13)开涮。艾伦打断此人,说他对麦克卢汉的理解完全错了。那男子说,自己在哥伦比亚大学教的就是媒介研究课。艾伦没法当场拿出智能手机驳斥对方,因为当时还没有智能手机。相反,他从银幕外把马歇尔·麦克卢汉拉来,亲自斥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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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况越来越接近这一个情节。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克里斯·哈里森(Chris Harrison)对“积极聆听”(active listening)的构想是,让智能手表监控用户对话,并在后台执行搜索。你一提到麦克卢汉(或是身边的某个大嘴巴),手表就能显示有关麦克卢汉的信息,以备不时之需。稍微瞟一眼手表,它可能就会提示你想起一个更好、更切题的论点,或者在手表上弹出麦克卢汉的讲座视频,以推翻辩论对手刚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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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不算科幻场面,通过语音识别切入网络搜索已是寻常的事情。现在还做不到“积极聆听”,主要是碍于电池寿命和蜂窝数据的成本。一旦解决了这些问题,哈里森的大部分设想都会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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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世界里思考知识的价值并不算言之过早。当然,人们必须对马歇尔·麦克卢汉的观点足够了解,才能发表反对的观点。否则的话,从云端获取麦克卢汉的信息就毫无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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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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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查找事实如此便捷的世界,求知还有价值吗?本书就试图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我主要通过对公众知识的原始调查进行分析来进行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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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提及的调查是通过一种新型投票技术进行的。这种技术,许多人或许还不熟悉。因此,有必要稍作介绍。“互联网小组调查”(Internet panel survey)的整个流程如下:有一家机构,招募了大批同意参加日后调查的人(就是所谓的“小组”);接着,由这家机构开展互联网小组调查。每当要开展新调查时,软件就会随机从小组里抽取人选进行联系。入选者会收到含有调查链接的电子邮件,为实现与普通人群近似的人口统计平衡,这种邮件调查一般会进行若干轮。受访者样本可以按性别、年龄、种族、教育、收入,以及调查人员、市场营销员关心的其他人口统计因素加以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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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传统的电话访问,互联网小组调查有两个明显的优势。一是几乎很少被拒绝。传统的调查员会随机拨打电话号码。对大多数人来说,一通来自民意调查员的电话跟电话推销员的电话同样让人反感,所以,许多人一旦听明白打这通电话的人要干什么,就会挂断电话,或是根本不接电话。这就损害了样本的随机性。比方说,50岁的已婚白人妇女有更高概率接听并完成电话访问,那么,调查样本就出现偏差了。在互联网小组调查中,每个人都表达了参与的意愿(超过90%)。因此,对任何具体的研究来说,邀请算法更容易实现人口统计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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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提醒一点:互联网受访小组里的每个人都能接入互联网。2013年,根据世界银行的估计,有84%的美国人是互联网用户。从整体上来说,这84%的人比全美平均水平更富裕,受教育程度更高,更善于使用数字技术。这一点要牢记。不过,几乎所有拥有电话的人都可以接入互联网(哪怕只是通过智能手机的蜂窝数据访问)。所以,相对于电话抽访的缺点,该领域的局限性对调查来说算不上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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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营利组织,如兰德公司的“美国人生活小组”(American Life Panel),以及科创公司,如GfK KnowledgePanel、SurveyMonkey和Amazon’s Mechanical Turk等,已开展互联网小组调查业务。通常,调查机构会对志愿者选择的慈善组织进行小额捐赠,并对志愿者给予奖励。这提供了适度的激励,又阻挡了出于赚钱目的的参与人。没人能主动要求参与某项调查,抽选算法会对单个受访者的参与次数进行限制,每人每年只能参加两三次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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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调查须知中说明了测量公众知识水平的目标,要求参与者不能查找答案。少数人也许会作弊,即便如此,获得高分也没什么好处。大多数调查都是很快就填写完成的,参加者几乎没有时间仔细琢磨答案。而且,总体结果(往往表明公众知识水平低得惊人)也表明,作弊的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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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互联网小组调查已得到学界和商界的认可。对社会科学家来说,它们会极大地改善传统上在校园投放传单调查本科生的陈旧方法。营销人员现在已使用互联网小组调查对新产品、广告和设计做测试。诸如NBC新闻台、《华尔街日报》《洛杉矶时报》和彭博新闻社等媒体都使用这种技术做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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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技术的另一个优点是,它比传统调查方法更快捷、更廉价,使我有可能借助在几年前还无法实现的方法去考察公众知识水平。你将在本书中看到其中的一些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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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调查记录了公众对数十个重要领域(从量子物理学到当代艺术和流行文化)的认识状况。它们还解释了事实性知识与财富、健康、幸福,以及政治态度和行为之间的关联性。大多数章节列出了一些调查问题(收录在表格当中),方便你了解自己相对他人的知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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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分为3部分,聚焦3个主题(略有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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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爆炸时代,为什么人却越来越无知?互联网不会让人变蠢,但它会让人们更难意识到自己对哪些事情无知。缺乏知识会扭曲人们构建世界的心智地图。这些曲解会影响到人们在私人领域和公众领域的选择、行为和观点。 哪些知识让你更富有、更幸福?回答所谓的“琐碎问题”的能力,跟较高收入和乐活人生是挂钩的。就算排除了正规教育年限和年龄因素,知识红利论断也常常站得住脚。求知有着现实价值,它不只意味着文凭,也不只意味着在大学里建立的人际关系。 在无知的世界成为赢家的几种策略。我将探讨能采用的几种策略性方法:个人可以利用当今的媒体“通晓世情”;公司和机构如何适应文化素养缺乏的社会;政府如何帮助缺少信息的民众做出明智的选择。 年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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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共有多少位参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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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西的首都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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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球中的游击手是在哪个位置击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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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回答出“100位”“巴西利亚”“二垒和三垒之间”,你就答对了。从统计学上看,你大概比那些答错的人年龄要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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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述事实始终没变,也无关出生年代,但年轻人好像根本不了解这些事。正确回答出参议员的人数,平均而言他们比答错的人要年长9岁。就巴西首都和游击手问题而言,两者的年龄差异在6到7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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